恭敬地摆好椅子,伺候邪天舒服坐下,罗梅就乖巧地站在邪天背后,看向仇鸠上官云衣等人的戾眸中,满是可笑和怜悯。
“你们之所以能在此挥斥方遒,高谈阔论,那是因为他还没对你们感兴趣……”
一旦感兴趣——
堂堂罗梅一系,成了邪天的奴才。
堂堂古血凶星罗刹中的三级郡王罗怖,更是说没就没了。
至于邪天干的其他事,诸如行万万不可能之举,在神无双神国里降生第二神魂,她并不清楚。
但这完全不会影响她对邪天的恐惧与敬畏。
有恐惧和敬畏作为支撑,哪怕正在指点江山的是上界天骄,但在她眼里,都无比可笑。
更何况……
“有意思……”
一想到邪天让自己搬椅子前,轻轻出口的三个字,罗梅就发现自己突然有了慈悲之心。
倒不是她天性中的仁尚存,而是邪天觉得有意思的人,太惨……
惨到诸如习惯了罗刹狱森严等级下的弱肉强食的堂堂帝君,也忍不住心生怜悯。
除却可笑和怜悯,罗梅心头还有好奇。
“他,会如何做呢……”
这也是邪天正在考虑的事。
他不会忘记邪刃所说,具有成帝之资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是以他布置了十数年的棋局很大,足以容下这帮下界的天骄。
修行杀戮至今,就算不凭借邪帝心法和斗战圣仙诀,他都能通过越发强大精准的直觉判断出——
“浮光最强,最神秘……”
“仇鸠次之,全力以赴,胜负四六……”
“头顶九颗香火天地的楚河,战力最差,但他身上,有让我无比心悸的东西……”
至于罗咒,属于被坑死都不知道被谁坑的老熟人,早已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打量完最强的三人,邪天又看向其他上界天骄。
“黑衣红裙,见过……”
“左丘珩,化凡有所长进,离大成尚远……”
“神明,也有了第二种本源之意……”
“小妹……”
……
见小妹有伤在身,邪天戾眸中冷芒闪逝。
不用思考,如今这个时候,敢当着婢奴女的面伤小妹的,只可能是问情殿的人。
更准确地说,就是扬言给他来个首杀的仇鸠。
邪天依旧冷静。
“面对黑衣红裙,甚至是问情殿的圣人分身,宫主她都底气十足,这个仇鸠……”
隐隐猜到对方身份不凡后,他就觉得没有必要思考下去。
因为他很确定,诸如仇鸠这种来自己方阵营的强大敌人,绝不会死在自己手里。
打量完所有值得打量的天骄,邪天正准备闭眸静思,将这一个个形如棋子的天骄放进自己的棋盘,视线却猛地一顿,看向天家人所在。
天家人群中,并无女人。
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天家两百余人的阵营,隐隐摆出了一个似象非象的邪字。
邪天心头苦笑,却也掩不住佩服。
因为这个字,告诉了他许多无法知晓的事。
纵然对他而言,许多事没必要知晓,但天衣的这份情,他必须领。
“早知如此,我就该提前告诉她,玄罗计划中最大的底牌,其实是玄至……”
暗叹一声,邪天戾眸渐渐闭合,只留了一条缝告诉众人——“罗怖”在关注神墟论道。
见邪天如此表情,罗梅心头忍不住一颤。
这种处之泰然的态度,说明什么?
“说明哪怕三方都想杀他而后快,他却毫不畏惧,此等气势……”
因震惊而陷入恍惚的罗梅,没发现自己用冷血铸造的那颗弱肉强食的心,猛地裂开了条缝,一道名为崇拜的光芒,从中射了进去……
“如邪天这般,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罗梅下意识暗叹一声,再度看向挥斥方遒的众上界天骄,只觉对方跟跳梁小丑一般。
上界天骄并未发觉,当邪天这个议题出现后,下界人群,无论是人还是罗刹,都变得分外安静。
安静中,他们想起了邪天这几年干过的事。
八仙天图中,以陆仙大圆满斩杀玄逆的启道一层分身。
把桀熔仙域分成了两半。
独身入玄罗仙域。
闹婚宴。
斩天骄。
破启道三层杀伐极限。
计杀林家笑。
困十数仙尊。
借玄家婚堂成婚。
毁仙泣崖。
从神无双手里逃脱。
害仙域第一仙尊修为爆降。
……
太多的事,却只让他们生出一个疑问——
“这帮在我等面前无限装逼的上界天骄,能做到这些事么……”
哪怕这帮上界天骄,头上冠有二部神界的称谓,他们也不确定。
他们只清楚这场神墟论道,不仅是上界天骄的装逼盛典,更是他们衡量上界天骄与邪天的大好机会。
罗咒被上官云衣吵得心烦,忍不住回头瞧去,然后就发现罗怖不仅在看,还他niang的坐着在看,一肚子邪火登时窜入脑海。
“闭嘴!”
冷喝一声,始终没开口的罗咒直接从罗刹狱一方的入口进了虚空战场,冷视上官云衣。
“本王没兴趣知晓你的名讳,下来一战!”
众古血凶星见状,摇头失笑。
“哼,别说罗咒郡王,估计此人连我都打不过!”
罗血知道上官云衣是启道三层修为……
“但我被罗怖虐了这么久,也不是白被虐的!”
仇鸠见状,也摇头笑了笑,送给上官云衣一个怜悯的眼神,便转身回走。
哪怕是同为昆墟天庭所属,楚河也忍不住淡淡扫了眼上官云衣,仿佛在说——蹦跶,继续蹦跶。
浮光表情依旧和蔼,让人如沐春风。
但他放出去的春风,吹在上官云衣脸上,却宛如寒风,刺骨生疼。
“堂堂二级郡王,他,他怎会向我邀战……”
上官云衣先是震惊,随后陷入羞恼惊惧之中。
他可以在浮光楚河面前厚颜无耻行讨好之事,但在下界人面前,他无比在意自己的颜面。
而如今罗咒一语邀战,就将他逼到了死地。
无论他是否应战,这张脸都会丢尽!
思绪电光般闪过,他有了决断,看向罗咒淡淡道:“罗咒,你虽为二级郡王,但在下好歹也是至尊。”
至尊?
你这是怕自己把本王给欺负了?
别说罗咒无语,便是浮光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了眼上官云衣。
如此无耻之语,他在上界从未听过。
“呵,”罗咒笑了,“按你的意思,你的对手必须是至尊了?”
上官云衣淡淡道:“可惜,你们此次下界并无……”
话音未落,另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至尊?在下不才,与你同为启道三层,不知敢否一战!”
黑衣冷漠进入虚空战场,注视上官云衣。m.χIùmЬ.CǒM
“该死,他怎么蹦出来了!”
上官云衣心头一颤,恨得咬牙。
但想想罗咒,再想想黑衣……
“虽说我同样不如黑衣,但说不定会有一线胜机,至于罗咒,哼……”
如此一想,上官云衣迈动木屐,踏入虚空战场。
“黑衣,想我与你自上次一战后,便……”
“废话少说!”黑衣冷喝一声,“接我一拳!”
拳出,上官云衣面色大变,因为他从未见过此拳!
“这是什么……”
嘭!
噗!
上官云衣惊慌闪躲,却依旧逃不过此拳的锁定,一击倒飞吐血!
在一干下界天骄的注视下,黑衣看向面色惨白的上官云衣,冷冷开口。
“虽说我同样看邪天不爽,但连我一拳都接不下,你哪儿来的自信杀一拳打败我的邪天?”
轰隆隆!
此话一出,惊雷弥漫整个虚空。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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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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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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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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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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