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焉翻了翻白眼,身形却一个踉跄,赶紧扶住墙壁,他不想跌倒,哪怕有件极其恐怖震惊的事,发生在他的面前。
“好吧,你是无真,无真,哈……”
想起神皇方才的传音,邢焉悻悻一笑,瞥了眼邪天,暗赞对方的警惕,却忽而想起之前隐约听到的一句话,又是一脸惊愕。
“方,方才陛下来,来了?”
邪天点点头。
“果,果然来了……”
邢焉吞了吞口水,怔了好半晌,才深深看了眼邪天,苦笑转身,朝来路走去。
邪天扫了眼邢焉立足之处,两节断裂的令牌散落。
他知道,这是刑令。
如今刑令断掉了,自己不用被处死了。
这在他预想之内,但他的眉头没有因此舒展,反倒渐渐蹙得更紧。
“若神皇崩……”
这四字对他而言,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他可不会认为神皇是在和他开玩笑,即便想和他开玩笑,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在之前,他绝对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但如今,浓浓的危机在他心头滋生,让他饱经磨练的一颗不动心,抑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强如陛下都会说此话,这是何等危机……”
“危机来自哪里……”
“这等危机之下,我该如何做……”
……
沉思了整整两个时辰,邪天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地开始施展先天感应术。
神韶想不到,他真的类似玩笑的一句话,让邪天紧张如斯。
“还真是个怕死的小子啊,呵呵……”
御花园内,神韶失笑,眸中无一丝鄙视,满是赞赏。
怕死不可耻,可耻的是自大,更可耻的,是无动于衷地等死。
“父皇,父皇,姬儿有些玩腻啦……”一身黑甲的神姬,扑到神韶怀里娇憨卖萌。
“一个黑甲嘭嘭嘭,你都玩了两年,也该腻了。”神韶慈祥一笑。
“父皇,那个男孩是谁呀?”神姬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神韶哈哈大笑:“玩了如此之久,你才想起问这人?”
“啊,对哦……”神姬呆了呆,有些不好意思地娇羞道,“父皇,你替姬儿给他说声谢谢好么,这游戏好好玩……”
“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神韶神秘一笑,“那人正在准备一场大戏,专门为姬儿准备的哟。”
神姬美眸放光,惊喜道:“真的么,真的么?”
“父皇不会骗你的。”
“姬儿太开心啦!”神姬快乐得犹如一只小鸟,绕着神韶翩翩起舞,荡出无边幸福,冲击着神韶的帝王之心。
“父皇,他准备的大戏好看么?”
“父皇保证,这场大戏前所未有得好看!”
大戏之外,还是大戏。
三十三跪地死营军士、武商强闯御书房、邢焉亲自行刑未遂这三件事,须臾之间就传遍了天启城的各大势力。
这三件事很古怪,更古怪的,却是这三件事的主人公,邪天。
“祖奶奶,您怎么看?”红家家主红忍蹙眉问道。
孤煞婆婆眸中精光闪烁,轻喃道:“还能如何看,这个无真,不一般呐。”
一旁的红勇撇撇嘴,咕哝道:“再不一般,能比得上邪天?祖奶奶您可别三心二意啊,反正我当定邪天的大舅哥……嗳嗳别打!”
“滚!”红忍爆吼一句赶走红勇,随后苦笑道,“勇儿话糙理不糙,如今谁不知晓我红家视邪天如金龟婿,这……”
孤煞婆婆若有所思,摇头道:“这件事有些古怪。”
“古怪?”红忍诧异。
“是啊……”孤煞婆婆沉吟良久,眉宇间依旧是散不去的疑惑,转而看向红忍,“武徒那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红忍苦道:“我方才去试过红衣,只要一提无真二字,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明显是害羞。”
孤煞婆婆脸色也苦了下来:“不太可能吧,红衣岂是三心二意的人?”
“所以我也不信,但……”红忍眨巴着眼睛。
“你这什么表情?”孤煞婆婆气笑道,“这事儿我们别管了,让他们仨儿自己解决。”
“如此也好。”红忍点点头,笑叹道,“不过说起来,邪家这几年真是倒了血霉,一个邪天刚消失,另一个无真又冒出来,哈……”
正如红忍所说,邪家族地内的气氛确实不怎么好。
强如邪家,神风一句下来,家主邪冠就不得不去神宫自陈罪状,邪求败更是半步不敢出。
“岂有此理,简直反了天了!”
“哎,人走茶凉,无敌老祖一陨,我邪家日趋衰落,如今竟被死营的人骑在头上……”
“这个无真,果真如求败所说,就是邪天?”
“不太可能,依我看,越州体宗那个突然冒头的胡来才是……”
……
“够了!”邪求败厉喝打断众人,“我不会看错,无真绝对是邪天,此事毋庸置,武商异动和邢焉之举,更是佐证!错非邪天,这二人也不敢违神风之令!”
众人顿时恍然。
“将越州的好手都撤回来!”邪求败猛地起身,踱步中阴声下令,“神风杀了邪天,我邪家却要杀!”
“少主,邢焉即使不杀无真,也不敢彻底扫太子的面子,轻易将其释放吧?”
“是啊,他人在死牢,我们如何进得去?”
邪求败冷笑:“这天,是神皇的天,不是太子的天!无真绝对会出来,届时我亲自出手,只要拿下邪脉道果,我邪家将重振雄风!”
众人闻言,激动莫名。
邪家的雄风,就在于三千年前的无敌之名,邪无敌不是神皇,更不是州主,却是那个时代的九州第一人!
“报!”邪家执事惶恐闯入议事殿,“刚收到消息,太子殿下的金辇离开神宫,径直去向军部!”
邪求败瞳孔微缩,喝问道:“同行者谁,可是武商?”
“随行之人中,未见武商!”
议事殿内陡生诡异。
“太子殿下为何去军部?”
“莫非是因邢焉没有杀无真,是以他亲自前去军部施压?”
“很有可能!”
“若真如此,那无真莫非不是邪天?”
……
邪求败的眉头也深深蹙起,良久才开口喝道:“再去打探!”
“喏!”
不仅邪家,中州十大世家都派出人手打探。
神风的异常举动,分明是对那三件事的反应,在任何人看来,神风军部一行肯定是向军部施压,以强硬手段维护太子颜面。
邢焉一个人,能抗住太子殿下么?
没人认为有这个可能性。
一时间,军部内人心惶惶,尤其邢焉的公房内,几十个下属官员俱是一脸忐忑地看着邢焉。
邢焉眉头蹙起。
“不应该啊,莫非太子殿下不知道?这,这也不应该啊,陛下为何不告诉太子,无真的真实身份……”
而此时,金辇抵达军部门外。
三十三位跪地军士见状,面色惨白,却调转方向朝金辇半跪,眸光坚定。
看着这一幕,神风平静问道:“这就是死营?”
武商轻声道:“这就是神朝无敌的原因。”
“无敌?我很期待那一天。”
那一天,便是我登临神皇之日!神风微微一笑,起身朝金辇外走去。m.xiumb.com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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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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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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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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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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