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不同,便是那张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这丝笑意本没有什么,但蕴藏在笑意中的,是众禁卫不敢相信的自信。
邪天早已黔驴技穷,何来的自信?
他自信能打赢,甚至杀死身着罡金罗网甲的我们?
不可能!
金甲禁卫勃然大怒,离邪天最近的十六把神刀再次杀出,刀势比之前更为凌厉!
邪天轻笑出声,笑声随即湮没在嚣张的狂风之中,但他的右手,却在漫天黄沙中亮了起来……
红光,说明邪天仅仅动用了内气。Χiυmъ.cοΜ
真实,说明邪天任何招式都没有施展。
残影,说明邪天的手在急速颤动。
……
十六声金属碰撞之声击破了狂风,击飞了十六把神刀,击碎了金甲禁卫狂傲的心。
赵航之的脚步一滞,丝毫不再掩饰内心的惊愕,短短十几个呼吸,邪天便扭转了局势,虽然尚未击杀金甲禁卫,更没有击破金甲阵,但早已被他抛却的那个态度,终于回归本心。
或许杀邪天,金甲禁卫真的要损失许多。
可他心中仍有疑惑,要知道,禁卫的双手也在金甲包裹之中,为握稳神刀,神刀与金甲手套之间有暗扣系连,除非主动弃刀,绝无可能被一指震脱,邪天怎么能办到?
下一刻,他得知了答案,因为邪天的右手在击飞十六把神刀后没有停留,带着急速的残影,缓缓击向了一个发愣的金甲禁卫的胸口。
没有金铁碰撞的巨响,没有两强相遇的轰鸣,只有让人闻之欲昏的嗡鸣,像是撞钟……
嗡……
嗡……
被击中的金甲禁卫稳立不动,看上去这一招还没上次把禁卫击飞的那招厉害,但不知怎的,赵航之疑惑的心中,缓缓生出不妙的预感。
疑惑仅仅维持了两个呼吸,便随着金甲禁卫猛然垂下的头颅,消失了。
“不可能!”
赵航之猛地前进一步,骇然出声!语气坚定,却又充满了浓浓的不可置信!
轻飘飘的一掌,金甲毫发无伤,其内的禁卫居然惨死!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邪天这时才有空查看双腿的刀伤,见没有伤及筋骨,又抬头道,“因为我去过无尘寺,听过钟声。”
邪天的解释很简单,却一语中的。
他之所以能轻易杀死金甲禁卫,只因他将这些人形金塔当成了钟,金甲里的禁卫,直接被颤掌震得七窍流血、内腑尽碎而死。
恍然!赵航之大悟,可大悟之后就是惊怒!
未等他惊怒成形,邪天就化身在狂风中肆意翱翔的一只孤鹤,颤拳急速产生的嗡鸣,将他身形所至之地的空气全部震开,方圆十丈内无风无沙!
九十八声嗡鸣,汇聚成了一首死亡之曲,当邪天举起红肿的右手查看时,九十九座处于惊愕中的人形金塔齐齐垂下头颅,与沙土融为一体。
找到方法后,杀死金甲禁卫,就是如此简单。
“该你了。”
放下手,邪天迎着风沙迈步向前,被压制的郁闷尽数散去,此刻意气风发!
狂风没有因邪天的爆发而衰弱甚至改变风向,仿佛它知道赵航之比邪天厉害得多,知道整场战斗的绝对主角即将出手,反而刮得更猛。
赵航之惊怒的目光扫过九十九具金甲,目眦欲裂地朝邪天狂奔而去:“屠杀皇宫禁卫,你罪该万死!”
一百零一抹刀光只剩一道,却更为凌冽,刀气刚刚滋生,邪天便感觉自己被天地所注视,这种注视很要人命,仿佛有头猛兽要择人而噬。
“百胜斩!”
皇室顶阶功法,经内气境八层的功力催动,再借狂风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邪天当头劈下,赵航之一出手便是十成功力!
在他眼里,邪天哪怕是座山,都要被劈成两半!
邪天即便是山,也是座会跑的山,刀尖刚刚扬起,他便借着风势迅速后退,避开锋芒之余,双脚不断踢起沙子,藉此扰乱赵航之视线。
“雕虫小技!”
赵航之被连绵袭来的沙子弄得不耐,冷哼一声,分出几分内气阻挡遮掩的黄沙,手腕一扭,神刀竖劈变横劈,速度之快,让邪天瞳孔微缩,想也不想翻身倒地,躲开拦腰一斩!
“死来!”
赵航之显然早有预料,大脚全力朝邪天胸腔踩去,这脚若踩实,邪天必死无疑!
邪天见状不敢怠慢,右手撑地猛然翻身而起,赵航之大脚半途收力,脚尖蹬地的同时,速度暴涨,刀尖直袭邪天后胸!
就在此刻,飞奔的邪天右手朝后一甩,一抹黑光逆风而行,撕裂空气,朝赵航之胸口射去!
“尔敢!”
赵航之瞳孔一缩,脸色瞬间涨红,黑光带给他极大的危险感,生死攸关之下,来不及变幻身形的他只能勉力侧身,但身子刚刚侧开一半,黑光降临!
噗嗤!
黑光透肩而过!
“啊!”
惨叫响起的同时,邪天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赵航之全身上下看上去毫无变化,只有脸色惨白,表情痛苦,眼神中除了滔天的愤怒,还有算尽一切的自信。
“天旋地转九把刀,本统领早就猜到你藏了一把!”
赵航之伸出左手摸向右肩,那里,金甲碎了一块,而背后相同的位置,也碎了一块,碎口还多了一抹油渍,他狞笑道:“你错失了唯一一次杀死我的机会,受死吧!”
邪天闻言,摇头道:“本就没想杀死你。”
“大言不惭!”
“如果不想被震死,脱掉金甲吧。”邪****后退出十步,收敛战意,静静等待。
赵航之见状,狐疑陡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用最后一枚影月刀伤你,只是限制你的战力。”邪天语气十分真诚,“让你脱金甲,是想和你认认真真打一场,这些人除了金甲一无是处,你还可以。”
赵航之愣了愣,旋即明白了邪天的意思,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陪练!
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如你所愿!”
赵航之怒极反笑,弃甲之后,自己战力有增无减,杀死邪天的机会大增!
趁赵航之弃甲之时,邪天将自身状态调整好,四肢中的经脉里也多出了一缕先天内气,这四缕先天内气并不能让他逆天,只能让他暂时拥有五千斤的力道。
比起赵航之的力道,尚少三虎之力,但他认为足够了。
“皇威天下!”
赵航之第一时间攻出一掌,掌如皇座,威凌天下!
邪天缓缓吐纳,当掌风即将临体之时,他错身一扭,借腰腹之力,自下而上轰出右拳,拳未出,袖衫已被全身急速的颤抖震成齑粉!
“卧虎啸天!”
嘭!
拳掌相交,宛若霹雳陡生,炸得狂风偃息,黄沙萎靡!
赵航之吐血倒飞,眸中满是惊骇,七千斤力道对五千斤力道居然完败,这是什么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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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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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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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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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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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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