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挣扎着开门,却发现自己的腿被卡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也没感觉到疼,慢慢得我闭上了眼,沉沉地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动过手术。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人影在我微眯的视线里晃动着,她好像在扯什么东西,慢慢得,我变得呼吸困难。
我急促地吸呼气吸气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发现氧气越来越稀薄,我双手因为缺氧而变得僵硬起来,此时白玉那张狰狞的脸紧紧地贴到我的脸上。
“醒了?”白玉发狂地笑了起来,她那修长的手用力地揪着我的头发,讽刺道:“没想到呀,报应先报在你自己身上了,这就是你多嘴的结果。”
我越来越难受,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我无力顶嘴,看着白玉得意地笑着,她在看着我一点点朝死亡迈进。
千钧一发之际,病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迅速地窜了进来,我的双眼已经无力,正在向这个世界道别时,突然一股清凉的气流冲进我的鼻孔,瞬间将能量注入到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里面。
“妈,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杀人。”高宇寒冲着白玉沉声呵斥着。
“儿子,你听妈说,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只有她死了,你才会是妈的乖儿子。”白玉紧张地摸着高宇寒的脸。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马上离开这里。”
高宇寒沉脸将白玉赶出了房间后,他转身回到床沿,看着微微睁眼的我,低声问道:“心雅,你醒了吗?”
“这……是什么地方?”我干涸的双唇一动,龟裂得难受着。
“这是医院。”高宇寒轻声在我耳边说着,他呼出来的温暖的气息轻轻地扑打在我耳垂旁。
我缓缓地伸手想要去摘掉盖在脸上的氧气罩,却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
“你中车祸了,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高宇寒冷哼了一声,“心雅,你……”
我吃力地眨了眨眼,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了?”
“我爸跟我妈离婚了,我妈现在就像疯子一样,随时随地想致你于死地,如果今天不是我跟在后面,她刚刚就害死你了。”高宇寒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眼珠子轻轻地转动着,望着四周,问道:“凌禹呢?”
“他应该是有事出去了,现在是你妈守着你。不过你妈跟别人聊天去了。”高宇寒平静地解释着,“我先走了,等你好了,我会正式把你从厉凌禹身边夺过来,我说到做到。”
高宇寒一脸凝重地说完之后,他在我的额头上淡淡地亲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我无力地看着那扇门重新关上了,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醒来没两下我又再次睡下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已经大亮。
我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凌禹那温暖的大手正轻轻地抚慰着我的脸庞,嘴角微扬,开心地说道:“终于醒了。”
我眼皮眨了两下。
“心雅,你再睡下去的话,真得会成傻子的。”老妈在一旁嘀咕着,见凌禹在场,她欣慰地笑着,识趣地离开了。
“我昏迷了几天?”我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发干的喉咙可以好受一些。
“十八天。”凌禹回答着,“如果再不醒来……”
凌禹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知道,如果再一直昏迷下去,医生有可能下达我成为植物人的通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难怪我连摘掉氧气罩的力气都没有,原来在床上待了这么久。
十八天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被高总赶出门了,那就意味着高宇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昨天在我耳边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醒来,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我的氧气罩很快就撤了。可我全身仍然没力气,凌禹让中医过来给我针灸加按摩,可还是无力,特别是腿部的力量。
我在车祸前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夹了,现在这般无力难道是意味着我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吗?
我让凌禹去找医生,问我的腿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力气,什么时候能像平常一样正常走路。
医生告知需要做很长一段的康复训练。
我怔怔地听着医生的话,脑子一片混乱,康复训练,是说我现在属于半瘫的状态吗?我没哭泣,我不敢在凌禹的面前哭,显得我是多么的柔弱。
我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应该说自从我身上发生这么多事情后,我就无法像以前那样开朗了。
我的悲伤让我自发性地封闭了自己。我成天成天的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一处风景能半天不动。
凌禹每天都会抽很多时间来陪我,跟我说话,他安慰我说,只要我做康复训练,肯定能像以前那样走路了。www.xiumb.com
我目光黯淡地看着凌禹的脸,如果当初不是跟他怄气,我根本不可能发了疯一般地开车,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我拒绝一切的康复训练,消极到抑郁的地步。
乔英来了,我知道肯定是凌禹让她过来开导我的。乔英站在我的轮椅前,牵着我的手,轻轻地戳着,低声道:“心雅,你为什么要把你自己锁在另外一个世界,你现在这样消极的抵抗,最后受伤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吗?”
我不语,默默地看着乔英。
乔英半蹲在我面前,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年轻,我知道你因为这次车祸的事情,因为双腿站不起来而倍受打击,可你这样折磨自己,只会让关心你的人伤心,你知道吗?”
伤心?
我苦笑着,默默地闭上眼睛。
“在你昏迷期间,高宇寒退出娱乐圈了,高氏集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高家那对楷模夫妻离婚,离婚后没多久,高总在家里心脏病发作,直接离开人世。”乔英阐述着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
我怔怔地看着乔英,心中默默的感慨着,原来我眼睛一闭一睁,世界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
“高宇寒现在是高氏集团的总裁了,他……他在媒体上公开跟厉氏叫板,心雅,厉总已经很累了,现在每天回来还要操心你的事,你不振作就又成了厉总的负担,你明白吗?”乔英眼泛泪光,说话的声音微颤着。
此时我的房间门开了,老妈将一盘切好的水果端了进来,招呼着乔英。
老妈白了我一眼,骂道:“别管她这个死样,从小被尹心雨跟尹建杰欺负的时候,就会躲起来哭,一声不吭。原以为这性格变好了,没想到又回到原点了。”
老妈说得没错,我就属乌龟的,前方不是太危险,我可以毫不畏惧地闯过去,一旦受到重创,我就躲进自己的龟壳之中。
“伯母,别说这种话,如果是我站不起来的话,我估计会比心雅更消极。”乔英淡淡地说着,目光微微侧了过来,看着我。
“心雅,医生没有判你死刑,没说你一辈子站不起来,你为自己争口气,好吗?”乔英哀求着。
我静静地望着她,眼眶泛酸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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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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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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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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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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