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什么?”凌禹轻声,气息有些灼热地轻扑在我的脸上。
“很多,最烦的应该就是股东大会了。”我低语着,烦燥地皱着眉头,“我最近容易胡思乱想,患得患失的,可能真得跟怀孕有关,没有安全感。”
“不想生的话,就别勉强了。太晚了,睡吧!”凌禹沉重地说着,一扯到这个话题,他不悦地闭上眼睛,假装疲惫地睡着了。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也知道厉家人丁单薄。我现在内心无比的矛盾,看着凌禹那完美的侧脸,我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我醒的时候,凌禹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慌乱地掀开被子,打开房门冲下楼的时候,只见凌禹正在悠闲地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
我赤着脚,上前,一脸地悲壮。
之前他怕被人知道行踪,现在却这么光明正大地让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糊涂了,或许我真得不适合去揣测人心。
“怎么鞋子都不穿就下来了?”凌禹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一下手,上前,靠近我,伸手理了一下我的秀发,低头看着我赤着的双脚。
“我以为……”算了,不说了,我以为他又走了,昨晚跟他的一切只是我做梦而已。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说过了,我不会走,就不会食言。”凌禹淡淡一笑,弯腰将我横抱而起。
我一惊,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说道:“我自己会走。”
“打赤脚,不化妆,头发蓬乱,尹心雅,你还能再大妈一些吗?”凌禹的打趣让我瞬间红了脸。
什么叫大妈?我刚刚只是着急而已,穿着睡衣的确是没什么形象,打赤脚就更是没形象了。
就这样,凌禹直接将我抱回房,将我轻放在床上,他就这样高高在上地俯望着我,一脸凝重地说道:“今天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医院?”我愣一下,立马恍然,心情沉重地低下头,应了声:“好。”
“想清楚了?”凌禹沉声再确认一下。
我点头,“想好了,等我洗个脸,换好衣服,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陪我去,没时间就算了。”
“我在楼下等你。”凌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唤住了他。
“刘青婷在家,她有可能会把你回到厉家的事告诉钟凯,那明天的股东大会,可能那些人会有应急措施。”我提醒着,凌禹却背对着我,没有回过身来。
“刘叔今天一早已经把青婷送走了。”话落,门被凌禹打开,他走了出去。
我真是白操心,凌禹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我却替他操这种闲心。
我洗漱完之后,带上身份证,坐着凌禹的车来到了医院,挂了号,做了些常规的检查后,便安排好了手术的时间。
坐在门诊手术室门口,我的手心一直冒着汗,看着凌禹淡定地坐在身旁,目光冷厉地望着前方。
“凌禹,你在生气?”我惴惴不安地问着,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要陪我过来?
凌禹侧脸,眸色有点发深地看着我,“没生气,你看我笑得这么开心,怎么会生气?”话落,他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没两秒,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尹心雅……”一位身材微胖的护士走了出来,机械般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怔了一下,站了起来,应了声道:“在这儿。”
“进来吧!”护士瞅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进去,此时门内一个女人被另一个护士搀扶地走了出来,一脸惨白。
她微弯的身子,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就蜷缩了起来,看样子非常痛苦。
我曾经有掉过一次,但是那么久之前的疼痛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是自己要选择打掉这个孩子,我推开那扇门后会发生什么事,我难以想像。
我的步伐有些沉重,当我的手碰到那白色的门把时,凌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心雅……”
我回过头,微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你……想清楚就好。”凌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废话之后,别过脸,不再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推开门之后,里面有两个护士,一个正在整理着上一场手术留下的痕迹,一样正在准备着术前的工作。
“裤子脱了爬上去。”其中一个护士戴好白色的橡胶手套后冲着我冷声命令着。
我战战兢兢地上前,缓缓地脱掉裤子之后,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当双脚被绑在双侧的架子上时,身下冰凉的消毒液擦拭过去后,我的脑子“嗡”了一下,像被什么重物重击过后产生了异样的共鸣。
“叫什么名字?”一旁的另一个护士又重新问了一下我的名字,确保信息的准确性。
“尹心雅。”我回答得有些哆嗦。
“别害怕,会有点疼,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那护士安慰着,然后冲着另一个护士点头示意了一下。
“轻一些,你看看她,吓得脸都白了。”
“能够下定决定来打胎的女人,都已经做好了疼的准备。”另一个护士才不理会这一些,当冰冷的钳子碰到我那敏感的地方时,我瞬间拒绝般地叫道:“等一下。”
“吓我一跳。”正在操作的护士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停住手中的动作,不解地问道:“干什么,喊得这么大声,我都还没……”
“我再去问问我老公,看他愿不愿意养这个孩子。”我慌乱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浑身发抖。
“尹心雅,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你现在不打,孩子大了再打更伤身体,更何况外面还有别人在排队,你现在不做,今天有可能排不上号了。”另一旁的刚刚核实信息的护士善意地提醒着。
“我知道。”我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发干地应着。
“早说呀!这么浪费时间。”正在操作的护士非常不耐烦地唠了一句。
话落,我的双脚被解绑了,我全身颤抖地从手术台爬了下来,穿好了裤子之后,没多久,另一个女人被领了进来。
我走出手术室时,凌禹皱眉看着我。
我缓缓地向他走了过去,当靠近他时,我还没说自己刚刚在手术室发生的一切,凌禹直接将我抱住。
“疼吗?”他低声自责地问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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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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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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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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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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