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过来接我,他带我去了陵园,刚来到墓碑前,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祭拜。
厉凌禹瞬间手握成拳,上前狠狠的揍了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爸妈?”
那男人一直不吭声,鸭舌帽被厉凌禹揍掉之后,露出了一头黑白杂乱的头发,脸上一道明显而丑陋的疤痕触目惊心。ωωω.χΙυΜЬ.Cǒm
那男人突然跪了下来,不管不顾地猛磕了几个响头后就离开了。
我第一次看到厉凌禹这么失控,上前,抱着他,安抚着他的情绪,只见他弯腰,将那男人带来的花用力地扔了出去。
我静静地陪着厉凌禹,只见他坐在墓前,右手托着脑门,情绪久久不能缓和。
过了半小时左右,他站起身,拉着我的手,说道:“我们改天再来。”
厉凌禹送我回去的途中,我心中有很多疑问一直困扰着,那个男人是谁?厉凌禹为什么会那么仇恨那个男人?
我知道厉家在二十几年前经历过一场车祸,当时死亡的人就是厉氏的董事长跟还他的太太,也就是厉凌禹的父母。
从小到大,厉凌禹是在奶奶的精心照顾下长大,并将他培养成了一个优秀,能够担起厉家的男人。
我用眼角偷偷地瞟了一眼厉凌禹,只见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前方,双手用力地捏着方向盘,车速越来越快,他在发泄,也是愤怒。
蓦地,他突然将车停在路边,然后重重地拍打着方向盘,将头靠在上面。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过去,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臂后,关心道:“凌禹,你怎么了?那个人……”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只见厉凌禹将头微微一侧,看着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问道:“怕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反问道:“怕什么?”
“刚刚我对那个男人拳打脚踢的,你怕吗?”厉凌禹轻声地问着,心情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沉重。
我淡淡一笑,抿着唇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发脾气的男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你不会失控的。”
厉凌禹欣慰地扬着嘴角,重重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爸妈就是那个男人害死的,当年如果不是那个人剪了刹车线,我爸妈不会死的。”
“那个人为什么要剪刹车线?”我糊涂了。或许是我经历的事太少,一个人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地去害另一个人。
“谁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也有出来的一天。”
厉凌禹话一落,我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的男人。
我再不济,再不受尹家那些人的喜欢,可我有妈在身边,我应该知足了。
厉凌禹心情沉重地送我回到了尹家,然后离开了。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想着就不去打扰他,让他冷静几天好了。
我转身刚走进大厅时,便与下楼的尹心雨四目相对。尹心雨高傲地看着她,冷讽道:“哟,我还以为你搬出去后,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我沉默地看着她,不想跟她争辩。
我绕过她准备上楼,手腕却被她用力地拉住了,她瞪着我,不依不饶地叫嚣道:“怎么,出去几天,现在态度这么嚣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尹心雨,我不想跟你吵。”我实话实说着。
“尹心雅,你算老几,我会跟你这种人吵?”尹心雨又开始对我冷嘲热讽。不过我不想跟她争辩。
我暗暗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看着尹心雨,说道:“尹心雨,前段时间我对你的态度不够友好,我向你道歉。”
我突然的道歉让尹心雨有点莫名其妙,她松开我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想干嘛,以退为进,来个出其不意?”
“我没那么多心机。”我无力地回答完之后,继续道:“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吃错药了。”尹心雨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没理会尹心雨,心情沉重地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心烦意乱地倒在自己的床上,满脑子都是今天在陵园的那一幕。
没多久,老妈突然推门进来,靠近我,轻声地唤道:“心雅,你在睡吗?”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一脸害怕的老妈,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男人想见你?”老妈神秘地说完之后,我就猜到了是谁。
“他威胁你了?”我皱眉心疼地看着老妈那一脸惊恐的样子,“把他的电话给我。”
“心雅,你想清楚了,你真得要见他?”老妈担心着,眉尖紧锁,一脸惨白地样子透着难以琢磨的神色。
我很不理解老妈这种惊恐,其实当年如果她跟我亲生父亲是光明正大分开的,又何必害怕他呢?
“妈,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他既然出来了,该面对的,我会去面对。”话落,我让老妈把那个男人的电话给我。
看着纸上写着的十一位阿拉伯数字,我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终于拨了那个号。
一个沧桑沉重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直接问道:“是你吗?”
我沉默着,心一紧,眼眶泛红了,这样一个憨实的声音,很难想像他犯了什么罪被关了那么多年。
“为什么不说话,在怪爸爸缺失的这二十几年吗?”男人自责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语言中关心跟懊恼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称呼他,毕竟我叫了尹世天二十几年的爸爸,面对现在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男人,我慌乱了。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可是我发现一旦真得面对,想像跟现实差太多了。
“半小时后,我在市中心的左岸咖啡屋等你。”默了许久,我缓好情绪终于出声了,话一落,我便将手机挂了。
我起身,收拾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就提前过去等那个男人。
我在左岸咖啡屋那边,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样可以看到整个市中心的购物环境,尤其是可以看到咖啡店入口处。
我想第一时间看到那个在我生命中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我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时间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
我落寞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特别傻,其实在我自己鼓足勇气提出见面的时候,那个男人也要经历一番心理斗争。
我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夹克,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出现了,他正在往咖啡屋这边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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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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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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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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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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