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两人对望一眼,互相鼓励般的点了点头。而后,云子钊决定由自己,与院外之人沟通。柴任本就不善言谈,又何况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院内之人高声向院外喊道:“各位来此可是有事?”
听他的一句话,把院外的面具人气得一笑。面具人心中暗想,“对方在青石镇中如此公然的破坏规矩,却反而质问自己的来意。想来,院内之人不是个傻子的话,便是一个善于插科打诨之人。”
“你们破坏了规矩!”面具人现在门外,声音低沉的对院内说道。
“你怎么就断定人是我们破坏的规矩?”院内之人问道。
“这……”院外的面具人一时无言。倒不是因为院内之人所说的话如何在理,实在是因为面具人在镇中多年,却从未见过一个敢于与其讲道理的人,故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嗯!”院外的面具男子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要重新拾回言语间的主动权。他说道:“众目睽睽,阁下如此狡辩,岂不是更加坐实了此事!况且,青石镇之人做事,根本不需要和你解释什么,更何况阁下还是一位公然破坏规矩之人。”
不知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因为另有企图。总之,在面具人说出了这番话之后,院内之人并没有继续与其争论,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再次传出院外。
“进院!”面具人大手一挥,命令同行的黑衣人进院。由于吸取了昨日的教训,面具人不会给他们二人任何可能逃生的机会。若是连续两晚,都有破坏规矩的人在他手下逃生,他便无颜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嘭!”两扇红漆木门,被黑衣人无情的踹开。可还未等他冲入院中时,迎面飞出的一物,就令他不得不矮身躲闪。
一人来高、碗口粗细的木桩,原本正安安静静的放置在墙根处。现如今,确是被院中之人取来,当做兵器一般的投掷了出去。除开最先蹲下的那个黑衣人未曾受伤外,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都是被木桩带得倒飞而出,摔躺在街道上,不知是死是活。
“上!”带面具的男子,在没有好办法的情况下,只管一位的催促。
“上房!”院内的两名男子,就与昨夜的花道嫦是一个想法,都想要借助房后的胡同逃脱。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花道嫦那般的好运气。
两人刚刚跃上房顶,脚步还未曾落稳之时,一根根绳索,便从房后的胡同中飞出。绳索仅有手指粗细,但却异常坚韧。不单如此,绳头的前端处,还都挂着几只细小的倒勾,搭到人身,便是一副皮开肉烂的景象。
…………
云子钊与柴任,正躲在暗处冷眼旁观。见此情形,二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气。扪心自问,若是换了他们二人在院中,定然也无法逃出。
不知为什么,这一队黑衣人,并没有来到他们所处的院外,反而是将对面的小院包围。不单云子钊二人不明所以,恐怕对面之人对此,也是思之不透吧!
“我们怎么办?”柴任问道。同样,这也是云子钊想问的话!
“我们……”云子钊在心底思索了一阵,说道:“趁着现在正乱,我们这就离开吧!”
现如今,多待片刻,都会使两人越发的危险。谁都不敢保证,这些黑衣人是否会突然调转枪头,来针对他们。
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混乱的街道。此时,街上躺着众多的伤者,他们是被院内的两人打伤,而后被同伴抬出,在街上略做休息。
推开院门,两人装作一副平静的姿态,向着街尾走去。一路之上,云子钊目不斜视,只顾着匀速向街尾走去。反倒是向来冷漠的柴任,似有意、似无意的打量了几眼地上那个那个,被他一刀刺穿后心而亡的老汉。此时,老汉正仰面倒地,满脸写满了不甘。他的手臂依旧如死亡时那般,指向身前,好像是要告诉世人,他在生命最后所留下的东西。可惜,没人能够听懂!
院内的打斗还在继续。方才那十几条绳索,带着十几条血肉而回,并且还将那二人重新逼退至院中。面具男站在院门处,背着双手,打量院中正苦苦挣扎的两个男子。琇書網
两男子周身上下的衣物,都已被鲜血染透,这都是方才那些绳索的功劳。配合脸上挂满的血污,看起来就如同是逃脱了锁链束缚的恶兽,在发狂似的肆意吞咬。
嘴唇间的微笑,没有人能够看见,因为他带着面具。若不是周围的人员众多,他真的想要大笑一番,来表达出心中的喜悦。至于他的心情为何会如此愉悦,便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句话,用来形容院中的两个大汉,应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两个大汉赤手空拳,迎战四外的黑衣人。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院中的空间却很有限,这也就给了两个大汉喘息的机会。当他们渐渐稳住局面时,便有空四处的打量了。而当他们看到院门处的面具男时,内心的喜悦之情便溢于言表。
他们找到了一个脱身的机会!面具男的打扮与众不同,身份自然也是非比寻常,只要他们能够将其挟持,便不愁脱身之法!
说干就干!两个大汉对望一眼,相互之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一通拳脚相加,将围绕在两人周围的黑衣人暂时逼退。而后,两名大汉四手相握,以其中的一个大汉为中心,另一个大汉则是随之转动。两人同时发力,将其中一个较轻之人,扔向了院门处。
“嘭!”飞在空中的大汉伸出右拳,打向正背手而立的面具男子。
两拳相击,面具男子倒退了三步,一只脚已踏在了门外。而挥拳打来的那个大汉,则是在空中一个翻腾,便卸掉了这一击之力。而后,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再次发力,继续向着院门处的面具男子扑去。
“来的好!”面具男子高喊一声,用以发泄心头的亢奋之情。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般拳拳到肉的战斗了。自从他坐上一个位置之后!
面具男子收回了跨出门外的一脚,踢向飞扑而来的大汉。这一脚抬足足抬起有一人来高,才堪堪挡住大汉飞扑而来的身躯。
“嘭!”又是一声闷响。
大汉双臂交叉于胸前,挡住这高高抬起的一脚。不出意外的,两人再次分别后退。而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这次更是直接退到了院外,站在街道当中。有此可见,两人是都已拼尽了全力。
“怎么样?”他的同伴询问道。浑身是血的大汉在倒飞出去后,被他身后的同伴接住。
两人站稳身形,在确定并不曾有过多的损伤后,便立刻向着院外冲去。在那里,面具男子正揉动着自己酸麻的右腿。
“上!”面具男子尽量发挥己方人多的优势,指挥这黑衣人上前充当炮灰。而他自己,则是拖着酸麻的右腿,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两个不知名的大汉,再一次被众多的黑衣人围住。现如今,他们不可能再轻松的接近面具人了,因为对方已对他们产生了警惕之心。
面具人继续后退,即便他已拖着酸麻的右腿走出了十几步,可依旧觉得不安全。
他沿着街道旁的院墙,向着结尾走去。出于对那两个大汉的忌惮,使得他每走三、五步,便回回头向着交战中的人群观望。在见到两名大汉依旧被黑衣人包围,他这才能够放心的继续前行。
眼见得对方离开,两名大汉的脸上闪烁出焦虑之色。目标正在逐步的远离,使得他们越发的无从下手。
“喝!”两名男子同时爆喝一声,直震的周围黑衣人心脏颤动。趁着周围黑衣人的短暂惊愣,他二人一同扑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就在对方还在发呆时,他二人弯下腰,分别抓住了黑衣人的一条腿。而后,两人分别用力,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将这名倒霉的黑衣人从中撕开!
单是这一手,就给他二人创造出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周围的黑衣人,惊恐的看着两个如同魔鬼般的大汉,而后齐齐的后退一步,生怕自己会步了同伴的后尘。死亡是可怕的,但相比起来,被活生生的撕成两半,则更加可怕。
打斗的突然停止,使得正全力向街尾走去的面具男,再一次将目光集中到两名大汉的身上。眼见得他二人手中正握着那鲜血淋漓的大腿,面具男更是拼命的加快脚步。
不知为何,在这番走动之下,面具男右腿的酸麻感更加严重,甚至已影响到了他双腿的协调性。当面具男正走在一处院门前时,腿部的不适感越发严重,逼得他不得不靠在这间院子的门板上休息。
然而,当他的后背堪堪抵触在涂满红漆门板上时,一柄钢刀便从他身后的门板中刺出,直透前心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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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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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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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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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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