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房间,洁白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消毒水气味,两旁分别有一张放着饮水机以及杯子的桌子和连接荧幕的机器,上面绿色的线条正上下起伏,如同走马灯一样的划过荧幕中间。
嘟嘟嘟...的声音从荧幕发出。
手背好像传来一阵疼痛,将手举起,发现数根插管正插在手背上,连接着旁边的一瓶液体。
医院?
房间的摆设,尽管大脑处于混乱之中,但脑子的知识辨别出刚刚所视的环境,告知他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我在医院?
脑中的混乱稍微消退,想要查看自己的记忆,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回忆的事物。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护士服装的女人,推着轮椅走进来,发现躺在床上的人苏醒,并对四周围的一切感到疑惑。
护士缓缓走到床边,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麻仓先生,您终于醒啦。”
干枯的喉咙蠕动,带着疑惑,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麻仓先生?是在叫我吗?”
护士听完后,急忙从旁边的饮水机倒一杯水,但她并没有直接让他喝下,而是从抽屉里拿出棉花棒,将其浸湿,把上面的水涂抹在他的嘴唇上。
一边涂抹一边说道,“看样子头部重创导致您失忆了呢。”
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的嘴巴感受一丝冰凉的触感,干枯的嘴巴如同久旱遇水,贪婪的汲取那没有多大意义的水分,“头部重伤?”
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印象,甚至不明白眼前的人所说的事情。虽然失去记忆,但他还保留常识和直觉,知道眼前的护士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护士再一次将棉花棒再次浸湿,继续涂抹在嘴唇上,“您的名字叫做麻仓叶,至于您的事情,等见到您的妻子再说吧。”
“妻子?”
护士笑着点头道,“是一个非常善良可爱的...美女哦。”
“那她在什么地方?”
“前几天她才生完孩子,是个可爱的女孩哦。”护士再说到女孩的时候,下意识的放低声音,目光疑惑的看着麻仓叶,想要知道他会不会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男人。
“女儿啊?”麻仓叶听完后,伸出舌头,舔着湿润的嘴唇,双眼笑成弯月形,“一定很可爱呢,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确定麻仓叶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男人,护士笑着点头,随后说道,“不过要先去找医生才行,毕竟您已经昏迷十个月了。”
“十个月!?”尽管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和妻子的感情,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麻仓叶的心中夫妻一股剧烈的失落感。
“您先躺着,我去找医生过来。”
护士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wWW.ΧìǔΜЬ.CǒΜ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被护士带过来,在医生检查完后,才允许麻仓叶离开病房,但要护士带着他前往。
在医生为自己检查身体的同时,麻仓叶也询问过他关于自己妻子和孩子的事情,以免等一会见面,会显得格外尴尬。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让妻子得知他失去记忆的事情。
但他这个想法被医生的一句“您的妻子已经知晓您会失去记忆。”直接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在医生还是告诉他关于妻子和女儿的事情,以及自己送进医院的时间和缘由。
丽莎·埃奥斯托雷是自己妻子的名字,而女儿则是和护士说的一样,前几天才出生,至今还没有名字。
自己十个月前被妻子送到医院,原因是外出踏青,路过悬崖时,被上面掉落的石头砸在头上,然后被送到医院。
这些就是医生所知道的,关于他们一家人的信息。
护士帮助麻仓叶将他身上的插管拔掉,并将他抱到之前带来的轮椅上。
坐在轮椅上的麻仓叶,对护士轻易抱起自己,还不喘一口大气,感到佩服,“你的力气还真是大呢!”
“力气大?”在轮椅后面推着麻仓叶前行的护士,发出噗嗤的笑声。
“我说错话了吗?”
“没什么。”
麻仓叶的疑惑,得来的却是护士友善的笑容。
推着麻仓叶前往丽莎所在的房间,同时还可以听到她和其他护士、病人或者医生打招呼的声音。而麻仓叶也在前往丽莎房间的途中,明白自己身体的一些事情。
他发现自己的右眼是看不见任何东西,而能够看清事物的左眼,则被长长的刘海所遮掩。不知道刘海是自己一开始留的,还是医院找的理发师擅自留的他问护士。
护士告诉他,他的刘海是自己留的,他们找的理发师最多帮他剪掉变长的头发。护士听妻子说,以前的自己就一直留着这样的发型。
麻仓叶又一次的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刘海,对自己以前留下这种麻烦的发型感到抱怨。同时对自己右眼失明的情况,感到疑惑,“我的右眼原本就是看不见的吗?”
护士想都没想的点头,“是的。帮您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可是被您的眼睛吓了一跳。”
麻仓叶听到护士的话后笑道,“失明的眼睛有什么好吓人的。”
医生可是见惯死人或者更加恐怖的伤势,竟然会在看到自己失明的右眼而受到惊吓,这让他倍感意外。
随后拜托道,“可以帮我拿个发夹吗?这该死的刘海总是遮挡我的视线。”
又一次将刘海拨开,麻仓叶发出抱怨的声音。
“好的。”护士走向旁边的柜台,和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工作人员将自己的发夹取下,递给她。
护士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她的发夹,返回麻仓叶的身边,“拿去。”
“谢谢。”
接过发夹的麻仓叶将刘海推到头上,用发夹将它固定,以免它遮挡自己的视线。
虽然一路上的人们都用着怪异的目光打量麻仓叶,但想着如何与自己的妻子沟通的麻仓叶并没有注意他们的目光。
在过了一会后,两人终于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
麻仓叶小声的询问道,“这里就是丽莎的房间吗?”
护士点头。
“丽莎在里面?”
护士点头。
“那么我们进去吧。”
麻仓叶在数次深呼吸后,终于敲响紧闭的门。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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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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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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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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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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