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枚山炮炮弹带着尖利的啸音,扑向清军井砚山高地的西垒两堡。
“轰隆隆——”
随即,这些炮弹在西垒外堡,和右侧翼百米远的西垒内堡周围炸响,震得群山嗡颤,万鸟齐翔。
“出发!”
日军第十八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石田正珍少佐,抽出腰间的东洋刀,指向清军井砚山高地的西垒方向大吼。
“出发!”
“出发!”
第二大队大队长门司和太郎少佐,第三大队大队长牛岛木蕃少佐,也同时大吼着命令部队开拨,进攻井砚山左侧翼的江东桥店清军阵地。
“炮营,给我轰日军的炮兵阵地。”琇書網
牡丹台靖边前营步队营官都司徐玉生,站在高台的一处岬角,远望着两千米外的日军坎北院炮兵阵地上不时腾起的炮口火焰,大声的命令牡丹台的清军炮兵开炮还击。
“轰——”
牡丹台奉军炮营的十六门75毫米克虏伯行营炮,随即发出巨大的轰鸣,射向日军的炮兵阵地。
“轰!”
一枚炸弹在佐藤正和西方军事观察员的正前方落下,溅起大片的烟尘。
“啊——”
六七个遂不及防的日军警戒士兵嘴里发出一声惊惧的惨叫,随即被四裂的弹片和碎石搅成一大片碎肉断肢,扬上半空。
佐藤正等人均是变色,这枚炮弹假如再往后延伸三十米,自己这堆人全都得报销!
“轰隆隆——”
“砰砰砰——”
在井砚山西垒重堡,江东桥店高地,枪声四起,在整个北线山宇中震荡轰鸣。
日军元山支队和清军左宝贵部的短兵交接,随即打起。
正北,日军国主砚营地。
听到西方传来的大炮轰鸣,立见尚文又望了一眼东边的鱼肚白,对身前一直恭敬候立着的军佐们下达命令:“渡江!”
“嗨!”
日军第十二联队一大队大队长富田春壁少佐,第二十一联队二大队大队长山口圭藏少佐,同时大吼。
“渡江!”
“渡江!”
随着命令的逐次下达,除了在北部外围负责警戒的日军步兵,其余1500余日军步兵和炮兵第一中队,开始涉水趟过合并江。
朝着井砚山清军阵地的东堡,中堡进军。
日军渡过合并江后径直南下,不久就到达了距清军东堡五百米处的兴浮洞高地,炮兵开始砍伐高地四周的灌木,布置炮列。
而日军步兵们则是排着散兵线,继续前进。
“日军来了!”
新任游击杨建胜站在东堡外面的环形胸墙阵地内,看着远方黑压压的一片日军,不禁暗暗心惊。
这估摸不下有两千余日军,指着自己东堡,中堡,四哨400余军力,可真是一场硬仗。
周中盛,马德草两人站在杨建胜的身边,看着兴浮洞高地上正在架设的山炮阵地,也都是心跳加速。
这么近的距离,这炮弹假如砸进胸墙阵地内,那可不是一般的疼!
“东堡就交给你们了,我到中堡压阵。”
在洞仙岭大捷中,杨建胜营的左右后三哨损失殆尽,左宝贵就从其他营头划拨了两哨暂归杨建胜指挥,防守中堡。
“大人,日军两面夹击四堡,坎北院,兴浮洞,又架着山炮;咱们东堡,中堡不过四百来人,西边两堡也只有三哨兵力;假如没有增援,根本守不长久。”
马德草提议道:“不如给军门建议把玄武门,七星门上的一半军力调过来;井砚山四堡是牡丹台,箕子陵,玄武门的必经门户,只要四堡不失,日军就拿没有任何办法。”
杨建胜苦笑着望着这个素有‘小诸葛’之称的马得草说道:“好好防守东堡吧,大人们的决定,不是你我能插嘴的。”
“咻——”
兴浮洞高地的日军炮队架好了山炮,打了一枚矫正弹过来,从东堡的上空高高飞走,又越过牡丹台,远远的砸进了平壤城。
“日军要炮击了。”
杨建胜朝着手下的两个守备哨官拱拱手:“珍重!”
“大人珍重!”
周中盛和马德草同时一脸郑重的拱手说道。
“咻——”
“轰!”
又一枚矫正弹打了过来,砸进了井砚山顶的一株老树,砸的枝横叶碎。
“轰——”
调整完毕,日军炮兵随即开始朝着井砚山高地猛烈射击。
东堡,中堡阵地周围顿时炮声轰鸣,尘烟大起,整个脚下的山地都在微微抖颤。
西北,元山支队。
在井砚山的右翼,元山支队的十二门山炮已经停止了对西堡,江东桥店清军阵地的射击。
改为轰击其后的箕子陵,牡丹台阵地。
而牡丹台上的奉军炮营,则是一分为二,分别朝着元山支队的坎北院,和朔宁支队的兴浮洞炮兵阵地对射还击。
在隆隆的炮声里,日军元山支队第一大队的近千名士兵,弯着腰在乱石丛林里快速穿梭,很快就来到了西堡的山脚,开始朝着山顶的西堡进军。
“打!”
奉军靖边中营步队后哨哨官刘国柱,站在西堡堡顶一声大吼,顿时西堡阵地上枪声大起,朝着山腰的日军射去。
“射击!”
日军那边也传来一声大吼,山腰的日军纷纷趴在山石灌木间,举枪朝着西堡上面的射击孔和堡下的胸墙阵地的清军开枪还击。
而在距离西堡不足五百米远的西侧翼,日军两个大队的两千余军力,从西,北,两个方向攻击由仁字军游击判金山营防守的江东桥店高地。
一个随军的日军炮兵小队,带着九门37毫米口径的速射炮,在山下一字排开,朝着高地的清军猛烈轰击。
在西洋历1894年9月15日的清晨时分,整个平壤北部防线枪声,炮声四起。
日军凭借着优势的军力和火炮进攻,清军靠着重堡地势防守,一时间犹如针尖对麦芒,均是寸步不让。
北线战事随即狠狠的胶着在一起。
坎北院西三里。
何长缨,吴威扬,沈兆翱等一群援朝军军官,站在一处丛林茂密的山岭上,用望远镜远眺着井砚山,江东桥店方向。
“日军在江东桥店阵地押上了这么多的兵力,江东桥店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险地,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失陷。”
沈兆翱放下望远镜说道:“一旦江东桥店阵地失守,西堡的清军不但会面临日军炮兵近距离的直射,而且后背的内堡,也会置于日军江东桥店方向的直接火力之下;这场仗不好打。”
“奉军,仁字军之间没有联动的支援,甚至奉军,仁字军内部都各自为战,早晚都是输!走吧,既然没有机会,过江。”
何长缨失望的看到即使大战开启,日军元山支队依然留着不下千人的警戒部队,而根据侦察排的回报,朔宁支队对于后背也防守的十分严密。
何长缨也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幻想,决定渡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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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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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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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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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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