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予空军的科赫大队一道命令,那就是天亮后,空军继续执行对列奇察的轰炸,直到将其库存的各类型航空炸弹全部投掷干净。
整体来说,瓦格纳的战术就是一个词——防守。
然而,他最后还是决定在二十日,处死今晚抓获的疑似游击队员,这令众多的参谋愤懑不已。
还有许多德国军人,他们对于屠杀平民有着绝对的抵触。
一名参谋勇敢的站起身,挑战他的将军上司!
“将军!您不能处死那些平民。或许其中混有游击队,我们需要审问甄别。然而您执意不分男女的射杀,非但对剿匪形式无益,只会将更多的平民逼成游击队。”
“呸!你懂什么!”暴怒的瓦格纳一拍桌子,“特殊时期,我们没有时间审讯。杀了这些人,震慑潜在的游击队。他们不是很珍惜自己的同胞吗?杀一批人,就是告诉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只有更多的平民丧命。”
参谋对此无话可说,因为他明白,自己固然有充分的理由,但自己的上司根本是无法说服的。
参谋做了下来一言不发,从这件事他已经明确的感受到,第三帝国将在几年内走向土崩瓦解。而这位瓦格纳将军,必然因为他下令屠杀平民,付出应有的代价。
会议也取得了一些似乎是对于德军有利的进展,瓦格纳权衡再三后,他亲自写了一份文件,交给集团军的通讯部。
到了晚上十点半,已经匆匆建立起环形防线的肖恩和克里格所部,终于收到了来自集团军的命令。
“你部于明日天亮后,全军北上,抵达莫济里休整,并参与城市防御。”
命令非常的简短,收到命令后,两位团长长出一口气。
司令居然没有谴责他们的战败行为,想必指挥部内也是经过了一番辩论,也可能司令本人根本就没时间去谴责他们的战败。
如释重负的克里格点上一根烟,向他的战友说:“现在,我们的处境真是岌岌可危了。我发现我们的战士吃掉了大量的粮食,大部分战士的余粮还能在维持两天。两天时间内走道莫济里不成问题,若是拖到第三天,我们就不得不在断粮状态下撤退。”
肖恩对撤退抱着一副无可奈何又必须接受的态度,他抿了一口烟,默默望着东方。
“我的很多弟兄死在这里,他们被俄国人杀死了。作为团长,我又必须领着活着的弟兄撤退。固然这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可是我……”
“还是想点好的吧。本来我们这次行动就是一个错误,想想我们这几天的经历?仅仅是在烂泥中行军,几乎磨光了战士们的锐气。加上后勤物资的丢失,协同作战的警察团的失踪,我们的失败可能也是一种必然。”
“你……你可真想得开。”
“否则还能怎么办?”克里格无奈的摇摇头,“游击队把列奇察都占领了,我们还妄想渗透到他们的腹地偷袭。俄国人的指挥官应该是名叫别列科夫,有资料表明,在大战开始时我们的第七装甲师的失败,这个人起到重大作用。还有传言说那个男人不是俄国人。说真的,我真的想见见那个男人,看看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肖恩绷着脸摇摇头:“就我们现在的处境,最好不要见到他。”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举手投降,就能见到那个别列科夫。”
“你说的很对。”意识到糗了,克里格扔了烟,他环顾四周,“大部分战士又睡着了,他们本该保持警惕。万一俄国人展开夜袭,我们还得遭遇麻烦。”
“他们还敢夜袭?我想我军的防御还是有优势的。”
肖恩自信的源泉来自于装甲车和突击炮。
目前,这两种装甲载具合计二十辆,它们成为环形防线的中坚,其庞大的身躯给了官兵强大自信。
克里格想了想,或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毕竟一天的战斗,苏军伤亡也不会少,同样的,泥泞对于他们也是一种阻碍。
只是,这两位德军军官绝对想不到,被他们忽略掉的失踪的警察团,如今就在窥探着。
德军在一片相对开阔且干燥的平地宿营,第21游击旅旅长菲奥多洛夫,对此地再熟悉不过。
大清早,他还是以德军盟友的身份存在,如今,他扔了军帽,摘掉了衣服上所有和纳粹有关的纹章,其麾下所有战士也跟着照做。所有战士齐刷刷的在胳膊上捆上一条红色麻布,但在夜晚,众人不戴帽子的形象,证明了彼此间是游击旅的战友。Χiυmъ.cοΜ
草丛中,一个拎着MP38的军官,悄悄的对传令兵说:“你们通知各个营长,千万不要擦枪走火,更不许士兵随意说话。到了埋伏地,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准小憩,必须保持安静的趴着。”
发号施令的正是菲奥多洛夫本人,他极为重视这次作战,也就是所谓的投名状。
不管怎样,他有着当叛徒的事实,想让游击共和国承认他,就必须完美的完成新上司别列科夫的夜袭命令。
然而怎样搞夜袭,菲奥多洛夫没有什么高见,杨明志亦是没有给予他多少的建议。
如何夜袭?大概就是在黑夜掩护下,让上了刺刀的战士高呼着乌拉发起冲锋。
菲奥多洛夫就是这么理解,也是这么执行的。他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手表,介于部队已经纷纷抵达了各自的埋伏地,只需时间到达两点整,进攻全面开始。
第21游击旅,绝大部分战士进入埋伏地点,仅有约莫一百人在后方,看管藏匿在林子里的马车和那一大堆辎重。
作战部队是完全的轻装,他们只携带了武器弹药,并幻想着一次夜袭完成对德军的彻底歼灭。
或许,如果菲奥多洛夫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完全可以命令部队堂而皇之的和德军会和,在德军完全信任的状况下,先干掉或控制德军的军官,再对普通士兵缴械。就算是真打起来了,首先消灭德军指挥中枢,战斗也会变得容易。
然而,菲奥多洛夫压根就没有这样想。他甚至断定,德军已经知晓他投靠了苏军的事实。基于这种猜疑,菲奥多洛夫的战术也就变成了单纯的夜间突袭。
看看腕表,进攻时间终于到了。
“卫兵!信号弹!发射!”
他一声令下,两发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一些强打精神守夜的德军哨兵,目睹到了从不远处林子里腾起的两个绿色光点,他们几乎是瞪大双眼看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甚至揉揉眼睛确定那是无比的真实。
突然间,四面八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可以说,正是德军军中传言游击队会趁着夜色偷袭,才使得所有的官兵几乎是抱着枪械睡觉。子弹都压在枪膛里,唯有保险合上罢了。
乌拉的吼声是苏军进攻的显著标志,睡梦中的德军官兵瞬间被惊醒,不需基层军官催促,他们纷纷进入战斗状态。
敌人在哪里?不知道!总之哪里有吼声,哪里就是敌人。
与此同时,兵力达两千人的第21游击旅,士兵们举着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发狂的展开冲锋。
德军的反击火力开始了,然而黑夜笼罩让德军的机枪难以取得绝对的优势。再说了,他们的弹药消耗得厉害,许多官兵居然在用从半履带装甲车上卸下来的重头机枪弹。固然这类子弹对步枪膛线有着令人抓狂的磨损,危急时刻有子弹总比没有强。
或是游击旅官兵养精蓄锐后冲的快,或是卯足了劲渴望建功立业,亦或者是德军的防御出现漏洞。
终究是有一百余名士兵成功冲到了德军阵线上。
黑夜中,双方都不好瞄准,游击旅本就做好了拼刺刀的准备,这些人冲到了德军阵地后,旋即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清醒过来的德军士兵绝对想不到,他们的敌人居然穿着着东方志愿者的黑色制服。衣服上的一些标志已经摘取,其人的左臂还捆着一条红色麻绳。炮火和篝火的光芒照亮了战场,刺刀战就在火焰背景下血腥开打。
然冲进去的游击旅士兵兵力太少,一番激战后,硬是被蜂拥赶来的德军强行压了回去。损失了五十多个弟兄,刺刀战的游击旅官兵又被迫撤了出去。
但战局已经朝着不利于游击旅的方向发展。
菲奥多洛夫就在远处观战,他仅凭肉眼,就看到了一副可怖的画面。
战场上突然发生了一连串的大爆炸,仿佛己方部队遭遇了敌人的野战炮轰炸。再一仔细看去,他看清了端倪——德军的突击炮发威了。
“该死!我怎么忘记了德国人还有这个!”他非常的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士兵是装备了一些德军的M24手榴弹,用它去炸突击炮,那是绝不可能的。
德军的反击火力也绝不是突击炮的疯狂轰炸,他们的机枪更是疯狂扫射,真是让人绝对,德军还有大量的弹药储备。
“真是见鬼,德军还有所保留?他们的大部分后备弹药都在我这里,难道白天的作战,德军故意保存实力了?”
很显然,进攻部队遭遇了很大的损失,继续进攻,怕是游击旅刚刚起义,就非得折损一大半人。
菲奥多洛夫一直不认为自己的部下能征善战,在给德军卖命时,部队遭遇游击队的骚扰,多数时间是选择保守的打发,只要能用子弹把游击队去劝退,就万事大吉了。
今夜的作战,真可谓部队所经历的最可怕的恶战,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损失多少人,可能有三百或者四百。
他严重缺乏攻坚的重武器,再加上白俄罗斯夏季的白天来的很早,天快亮了,哪怕是拂晓,只有天空变得深蓝,德军的机枪手就能精确瞄准,届时,纯粹是自己的恶梦。
部队不能全军覆没,更不能严重损失!
战斗进行了近半小时,菲奥多洛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第21游击旅的战士且战且走,他们没有再恋战,撤到出发的位置后又收到了旅长进一步的撤退命令。活着的还能行动的人,按照命令纷纷向辎重集结点遁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战场逐渐安静下来,唯有大量的野火还燃烧着。
德军官兵纷纷浑身是汗,心脏更是狂跳不已。
至此,肖恩和克里格完全没有谁睡意,二人几乎犯了心脏病。
站在防线阵地上,拎着手枪的克里格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完全的茫然。
“真是疯了!疯了!这些游击队,简直如同幽灵一般!难道他们就不能按照常理出牌吗?”
不一会儿,肖恩匆匆跑来,找到这位瘫坐地上的战友。
他神情紧张的蹲下来,大声说:“我找失踪的警察团了。”
“什么?!”一听这个,克里格振作起来。“在哪?”
“您跟我来吧。”
肖恩指着几具尸体,战场火焰的映照下,尸体的衣服透露出了他们的身份。
格里克真是惊得浑身鸡皮疙瘩,就算纹章被摘到,他看得出尸体穿着的就是警察团的制服。瞧瞧那靴子,那可是德军的制式军靴、军装也有别于德军,是纯黑的。
“我……我的上帝!我们居然遭到了警察团的进攻。”
“不!不!我想他们背叛了我们。”肖恩仿佛明白了一切似的,但克里格绝不接受这个。
“不可能,他们叛变怎么可能毫无征兆。我们还安插人手在其队伍里,还有这些人,他们是效忠我们的。以往的剿匪作战,他们也很尽力。”
“但是,他们今夜向我军夜袭,就在我军陷入困境时,向我军夜袭!阁下,我们处于信任,令他们看管我们几乎所有的后勤物资,真是见鬼,我们被他们骗了。”
克里格真是浑身难受,这下子,警察团的失踪真的有了完美的解释——他们投靠了游击队,或者说他们就是游击队。
克里格落魄的坐在地上:“真是窝囊!极度的窝囊!我们遭遇了背叛,经此一战,不仅粮食仅供维持两天,弹药也快告罄。再不撤,我们就完了。”
肖恩一惊:“难道,我们现在就撤?”
“不撤退,莫非留在这里等死?叛变的警察团袭击我一次,谁能保证游击队主力不会再袭击我一次?我们就这点兵力这点弹药,就是和游击队拼刺刀,我们也占据下风。现在听我指挥,我们必须现在撤退。反正天快亮了,此处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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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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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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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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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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