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娅才刚刚二十岁,固然她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她很高兴自己能作为祖国军队的向导,更对祖国军队的强大战斗力震惊于喝彩。她之前完全没经历过军事训练,在被护送到铁匠村后,至少打靶几发子弹,算是军训从而成了民兵。
她跟着前线指挥部的一票人,赶到了被攻破的德军。
“十多天前,我就是从这儿逃出去的?我的那个假坟茔呢?德军的地雷阵呢?全没了?”女人有些恍惚,在看到满地的尸体后,腹中强烈的呕吐感,几乎令她花容失色。
“傻姑娘,你已经是民兵了,看到死人则能作呕呢?”一名卫兵严肃的提醒她保持坚强。
不过,喀娅看到,那些被抓获的战俘被聚集在一处,祖国的士兵端起大量的机枪向其无情扫射后。她终究是精神崩溃,吓得昏了过去。
拉夫连季也是监督部下办完这件不怎么光彩后,回到在破损堑壕中建立的临时指挥部,打算向后方发去电报时,才发现被带来的传奇女人喀娅,居然人事不省。
之前两个士兵正在照顾她,看起来她并非中弹受伤。
“她没事吧?”
“报告团长,她被吓晕了。就是刚刚的事。”
“毕竟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你们照顾好她,给她脸上浇点凉水。”
被震撼到的当然不仅是喀娅,一个德军军官也是杀俘事件的直接目击者,甚至还是苏军士兵故意让他目睹到数百名德军士兵被机枪扫射成一堆堆叠的血腥尸体。
他就是劳伦斯。
这一次,幸运之神终究没有再恩宠这个男人,见得自己的同胞就这样在绝对的无助中,被俄国人杀戮殆尽,他的心在滴血,甚至恨不得自己也被他们杀掉。可惜,这群俄国人就是不打算让自己死。
那些人全都死了,劳伦斯疯狂扭动着胳膊,无奈手腕被绳子捆子,他的努力都是在和自己较劲。
他用俄语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斯拉夫猪,你们都是一群刽子手,你居然在杀俘,你们还算是军人吗?”
但他绝对想不到,押运他的苏军连长就是故意这么干的。连长本该将抓获的这名团长交到指挥部的,既然部队明显要处决战俘,连长遂让劳伦斯作为一个可怜的看客。
劳伦斯的话激怒了在场的苏军军人。
“呸!你说我们不是军人,你有算是什么?你们707师去年干的那些事,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们?我们做了什么?”
劳伦斯的反问,差一点逼得苏军连长一枪毙了他。枪是没有响,劳伦斯的右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当场流了鼻血。
“混蛋!你们707师的刽子手,杀了超过一万名苏联公民。你还敢为自己辩护?你自己也是个刽子手。”
扪心自问,劳伦斯双手的确是沾满血污的。他去年还是营长时,的确奉命对一个小村庄展开围剿,就算知道那个村子大多数人是纯粹的平民,他还是奉命将其全部射杀,甚至包括孩子。
劳伦斯可以反驳自己当时是奉命办事,而这些俄国人不也一样能说自己是奉命办事么?
劳伦斯无奈的笑了笑:“我的确是率部杀了你们的人,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落在你们手里,是没法活命了。”
连长怒不可而,冲锋枪口直接贴在了劳伦斯的额头。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德军军官行将被处决时,枪声并没响起。
“呸!你想痛快的死?没那么简单,我们会让你生不如死。”
劳伦斯已经心灰意冷,他闭着眼睛,突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奉命屠灭整个村庄时,那些孩子费解又无望的眼神,直到子弹击中他们弱小的身体,脸庞才化作痛苦与绝望。可能时隔几个月后,自己的这番处境都是命运。期间所谓的运气,不过是厄运的时机未到罢了。
“走吧!法西斯混蛋,你是高级军官,我们可不会轻易毙了你!”
就这样,劳伦斯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士兵拉扯到了前线指挥部。
与此同时,拉夫连季捏着太阳穴,向几名军官抱怨着:“你们是怎么甄别的?为什么还能在尸体上找到军官证?如果你们检查的够仔细,我们至少还能抓大两个连长,那可是重大战果。”
那押送劳伦斯的连长,毫不犹豫的跳下战壕。
“报告长官,二营三连长楚奇科夫报告。”
“你?”拉夫连季扭过头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回到你们营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事!有大事!我们抓到一个德军上校团长!”
一听这个,拉夫连季的火消了一半。“哈哈?一个团长?那人在哪里?他名字是什么?”
连长打了个响指,一个双手被捆着的人被推到堑壕里。
拉夫连季俯视着这个艰难坐起来的男人,又注意到这人腿上有伤。经过这番折腾,劳伦斯的确难以站起来,他就坐在湿漉漉的堑壕中,继续着破口大骂。
拉夫连季的眉毛再颤抖,暴怒中的直接踢了一脚,将其踢倒。
“你这个法西斯,居然还会说俄语。你这个混蛋,该不会是伟大祖国的叛徒,是给德国人卖命的?”
劳伦斯不甘示弱,又完全的爬起来做好:“我是第三帝国军人,我们征服俄国,当然需要一些会说俄语的军官。真是见鬼,你以为我很乐意学习你们劣等民族的语言?”
“你……你弹道在逼我杀你吗?你如果保持谦卑,何必受皮肉之苦?”
“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话虽如此,拉夫连季可不想司令是否找自己算账。他拔出手枪也就是在劳伦斯面前比划,那手枪压根就没上膛!
劳伦斯却是一副殉道者的姿态,放松身体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就在这时刻,一声女人清脆的呼唤,顿时令这个殉道者猛然睁开双眼。
“劳伦斯?该不会,是你?”
喀娅已经清醒过来,她的身份目前是一名向导,但她对部队作战起到了什么作用,是可以忽略掉了。她被安置到前线,完全是给部队多一道保险,所谓给部队找到雷区中的安全通道。奈何火箭炮太猛的,爆心附近大范围的地雷,居然瞬间被集体震爆。
喀娅本以为自己最多充当一名勤务,或者照顾一下伤员罢了。没曾想,她身处前线指挥部,居然又和那个男人发生不可思议的相遇。
“劳伦斯!果然是你。即使你脸肿了流了鼻血,我还认识你!”
喀娅看清了劳伦斯的脸,赶紧冲了上去,又一如反顾的扑来上去,将其拥在怀里。
场面完全超越了拉夫连季和众多围观士兵的想象,尤其是刚刚还一心求死的德军军官,这一刻竟不可思议的流出眼泪,接着还嚎啕大哭。
拉夫连季突然间明白了一切:“你……你就是传说中的劳伦斯?哈哈!我们的司令可是指明要抓你。你这混蛋,我们三天前就在打你,结果让你跑了。怎么样?三天之后还是被我抓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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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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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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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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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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