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娘会受伤,而且是严重的伤。
只见其左臂已经少了一节,鲜血也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娜塔莎脑袋嗡的一下子。
“伊戈尔!”
“在!”
“你给我按住她,我们现在立刻为她包扎。行动要快,否则她就没救了!”
“好!”
然而伊戈尔刚刚行动,就遭到了塔拉科娃剧烈的抗拒。娜塔莎注意到,这姑娘不仅是断了胳膊,右腿根部的裤子也红了,裤腿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最糟糕的是,还有一个异物,突兀的扎在腿上。
“该死!居然还有弹片!”娜塔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继续命令:“伊戈尔!拔了弹片!”
就算这是个女人,伊戈尔顾不上那么多,伸手就将那弹片拔出,接下来,并没有多少鲜血涌出。这是一个非常反常的现象,伊戈尔是个心细的老家伙,他紧张的说:“娜塔莎,这孩子已经失血非常严重了!”
“我知道!”正掐着塔拉科娃断臂缺口的娜塔莎继续吼:“你把她的绑腿解开,再把她裤腿底部翻出来,那里有个布片,看看她是什么血型。”
伊戈尔索性没时间去解开绑腿,而是直接用匕首去割断。一根布条遂直接扔到娜塔莎这里,暂时就充当给塔拉科娃保命的止血带。
刚刚,塔拉科娃最后的挣扎已经消耗了她最后的力气,她失血严重,虽然意志力一直在趋势自己保持清醒,终究身体还是撑不下去了。女孩陷入到危险的休克中。
一看她昏死过去,娜塔莎直接慌了神:“伊戈尔,她到底是什么血型?!”
“是B型!”
“真是该死!为什么我不是B型!”
娜塔莎急的直抓泥土,她左看右看,尖叫着呼唤,“医疗兵!队伍里的医疗兵!给我过来救人!”
医疗兵不在这里,甚至也没有别的士兵凑过来。
巴尔岑的侦察营,其医疗兵都是男性,人数亦是稀少。这是侦察营的战斗特性使然,他们经常被当做尖刀,一旦和敌人恶战,己方的伤员甚至都得不到救助。该营的官兵都有着战斗到死的觉悟,一旦受了严重的伤,他们甚至乐意留下来死战,为战友争取撤离的时间。
仅有的五名医疗兵在抢救其他的伤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还躺着两个女孩。
正在娜塔莎心急如焚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她猛的扭过头去,赫然看到令一个姑娘,正气息微弱的蜷缩在一个大树旁。
“德罗琴柯,你居然也受伤了!伊戈尔,你去看看她!”
少女德罗琴柯实在幸运,她并没有受到致命伤,亦没有骨折,就是脊椎撞上大树后,让她的后背非常酸疼,以至于甚至稍稍的活动都痛苦。
这是一个不怕死的姑娘,她忍耐的剧痛,开始尝试着向娜塔莎这里爬行,嘴上更是竭尽所有力气呼唤。
当伊戈尔跑过来后,她焦急的说:“我!我就是B型血!我和她一样!”
也许血型相同的人更聊得来,德罗琴柯和塔拉科娃就是如此,彼此因而成为战斗搭档。德罗琴柯不怕死,更不希望塔拉科娃受到伤害。
伊戈尔一番询问后,就一把将其抱起,直接抱到娜塔莎这里。
“德罗琴柯,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后背很疼,我想我没有骨折,如果……”
“你别废话了!”娜塔莎掰过这姑娘的脸,“你看到她的情况了吗?她失血非常严重,你也是B型血真是太好了。你要为她输血!伊戈尔,你去找医疗兵,快去!”
……
德军的这场炮击结束后,苏军统计伤亡总数达到十五人。这里的统计比较宽泛,那种轻伤而能继续行动、作战,完全当做正常的兵。凡是被记录受伤,就必然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其中有五人在炮轰中当场阵亡,另有四人伤势非常严重濒临死亡,其中就包括断臂的塔拉科娃。
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正值花季,她就缺了一条胳膊。不仅如此,弹片扎如其腿,如若处理不好,就算她侥幸活下来并康复,以后也可能是个坡脚的独臂者。xǐυmь.℃òm
苏军的每门无后坐力炮都进行了反击,因为巴尔岑的愤怒,他下达了在事后看来有些疯狂的决定,即每门无后坐力炮都打出了十发炮弹。
虽然苏军运到一线的炮弹数量不少,如此基本是宣泄不满的炮击,让冷静下来的巴尔岑有些肉疼。他在得到伤亡统计后,得知伤亡不大时,方才冷静下来。
毕竟对于出征总数达两千七百人的队伍,伤亡十五人的确是个微小的数字。
实际上,他当前所率领的队伍,已经减员近一百人了。其中有三十多人是行军是崴脚,不得不中途撤离的。其余的六十余人,已经牺牲的仅仅二十人。
然而士兵在汇报时,特别点名了少年营派来的那十个小战士的伤亡。一般的士兵伤亡,他不会太多自责,少年营的伤亡就是他最忌讳的!
巴尔岑匆匆来到临时的野战医院,大声嚷嚷着:“那两个受伤的姑娘在哪?情况怎么样了?!”
“她们在那里!”一名医疗兵大手一指,巴尔岑赫然得见。
他不仅仅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小小身躯,更看到狙击英雄娜塔莎,如今居然在玩弄刀子。
“真是太像了,你这个样子,和贝茜卡有何不同?”巴尔岑的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微笑,因为他想到了,娜塔莎也是受过医疗训练的。这些伤员皆皮肉伤,他们将被火速运回去,如若医疗兵能第一时间展开救治,他们一定不会死!
巴尔岑继续走近,也看到了跟为震惊的场面。
那两位受伤的少年营女兵,她们小小的身躯正由一根红色的罐子连接——彼此在输送血液。
她赫然看到一个姑娘的断臂,令人震惊的是,那断臂的伤口处居然发黑了。巴尔岑的脑子嗡的一下子,很显然,伤口被炙热的金属给烙上了。
是谁干的?巴尔岑瞥了一眼娜塔莎,他有注意到,这姑娘正进行的手术似乎是成功了。因为帮忙的其他少年营的女兵,居然高兴的欢呼。
“娜塔莎?这个伤员已经没事了吗?”
巴尔岑的声音因为太熟悉,娜塔莎一不惊讶二不想抬头,她额头满是喊,急匆匆回答:“弹片已经取出来了,接来下我们把伤口缝合,撒上一线磺胺,剩下的就是能看他的毅力了。”
“那两个女兵呢?她们又是什么情况?!”
“她们?”娜塔莎心头一紧,匆匆把实情说明白,并催促道:“长官!快组织人手把所有伤员多运回去。我这里只能进行初步的手术,再说我也不是专业的医生!还有一点,您尽快找一些B型血的士兵,那个断臂的姑娘失血太严重了!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和司令汇报啊!”
“真是见鬼!那姑娘有闪失,司令和内务部的人,全都得找我麻烦!”巴尔岑急的跺了跺脚,嘱咐道:“娜塔莎,看到现在的你,就像看到了别列科娃军医。你这边好好救人,我马上安排伤员的后撤事宜。医疗兵们,检查所有伤员的血型,准备好橡胶输血管,马上战士们就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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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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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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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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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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