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明志不得不认真审视福明的这番话,他刚刚没有汇报这些,现在想想,若是姑娘们挨了冻,感冒亦或者发烧,都不是好事。处罚的目的不是虐待,而是让士兵明白犯错的代价,让其不要再错。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认真的说道:“福明同志,你知道的,那两个姑娘是部队的英雄。什么是英雄?那是部队的楷模!如果是英雄就可以开小差又任性的扰乱训练还不收惩罚,其他士兵会怎么想?如果大家对军纪都有恃无恐,这就糟糕了!萨林奇金同志可是刻意给我提了个醒,以很多堕落为匪徒的游击队说事,指责我们的士兵有些散漫,军纪执行不严格!我真是没办法,她们两个公认的闯入靶场,你说该不该罚?!”
这分析的没毛病,福明点点头。“副师长说得对,我是师副政委,职责之一就是维持部队纪律。出现了这种事,我也有责任。”
“姑娘们负主要责任,罗沙科夫也有责任,而你是连带责任。罗沙科夫就不应该把她俩留在团部,若是早早的给我送到宿舍就没有刚才的事。可是他把姑娘们都待到你的指挥部门口了!”
说道激动处,杨明志不由的敲敲桌子,“我的同志啊!他这样做可是让我骑虎难下!不说我的那些卫兵在看着,你手下的一群政工人员都是围观者,他们若不在你的指挥官工作,就得下基层去做连队政委。
你说的没有错,这本来就是个小事,但关注的人多我能怎么办?我得注意影响!我们必须明白一点,叫做人言可畏。若是因为她是副师长的妻子,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军营乱窜,甚至干扰到部队的训练,同志们会有意见的!所以我必须考虑影响。”
福明点点头,“所以长官只能忍痛割爱了?”
“那是当然!她们必须成长,必须明白服从命令的重要性!打胜仗的关键,首先是士兵服从指挥,其次才是武器装备和技战术的问题,若是太惯着士兵,危害的则是整个部队。”
顿了顿气,吃下几口面包,杨明志可算是心平气和了。
“今天贝茜卡的表现确实不好,福明,她说的那句汉语你听不懂,其实就是那句话,简直是逼着我把她送到禁闭室。”
“贝茜卡肯定是说自己是你的妻子,让你网开一面?”
杨明志一惊,接着笑了出来:“唉!你们这些做政委的,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很不错!即便你不懂中国语言,当时的场面还是能猜透,我想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你说呢?我不处罚她都不行了!”
福明点点头:“让姑娘们张长记性也是好事!若是在战场上她们还这么随性,真是太危险了。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绝情,若是她俩因关禁闭生了病可就糟了。”
“你说的对,但军令不能改变,关一天就是一天。”
福明想了想,既然长官一定要把她俩关这么久,至少送进去一些毯子,晚餐也应该送进去。
禁闭室糟糕透顶,杨明志得知如此情况当然不会再铁石心肠。
他就干脆提出了另一套方案,所谓姑娘们的一天禁闭仅限于今日,次日一到出发就解除了。也就是说禁闭只有六个小时,零点一到处罚结束。
如此方案甚是有趣,福明笑道:“嘿嘿!别列科夫同志,你觉得玩个文字游戏有意思吗?现在是晚上七点,五个小时后她们就自由了。”
“即便如此她们也关了六个小时了。干脆这样!”杨明志灵光一闪,所谓关多久就取决于姑娘们自己。“吃完了饭,你我就到禁闭室外,咱们把耳朵凑到木墙边,听她们说话。若是她们真心悔过了,就提前放她们出去。若是贝茜卡依旧认为作为高级军官的妻子可以享受一些特权,那我就继续关着她们,直到认错。”
这样的安排令人满意,福明放宽了心。毕竟自赎的机会将提供给女孩们,她们若是把握了,很快就恢复自由了。琇書蛧
两人还不着急立刻去聆听禁闭室里的窃窃私语,事件既然是因为靶场引起的,福明正好可以汇报一些事。
“别列科夫同志,罗沙科夫没有满足姑娘们打靶的欲望,我觉得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擅自进入印象不好,还是因为她们太优秀了!若是她们参加了训练,搞不好会直接打乱新兵的节奏。”
“新兵?罗沙科夫的团又安置新兵了?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长官的思绪不是在武器制造就是在化肥厂上,现在又开始策划下一阶段的战略。师部完全清楚,如今有很多难民进入诺夫戈梅利,却不知道每天有多少难民被征兵。这方面我有相应的数据。”
趁这个机会,福明说了这样的事实。所谓佩罗尼斯基的火车头游击大队,一口起来了五百人,他们确实是人数最大的一股。
但是更多的难民是以家庭为单位,从多个方向试图穿越泥潭,找寻安全地区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普里佩特沼泽区意味着安全,大量的难民涌入这里,我估计这一切正是柳得巴廖夫长期的对四周的不间断广播,起了奏效!”福明如此猜测道。
德军也是苦于各路游击队的骚扰行为,今天杀一人,明日伤一人,各个占领区都是如此。如此伤亡,德军叫苦不迭,更糟糕的是游击战造成的恐怖气氛。德军因而一再加强对游击队的清缴,几乎所有的村庄都被怀疑,以至于系统性屠杀频频发生。
这些杀戮正,加上长久的广播宣传,力量薄弱又不忍德军暴虐的农民,开始尝试逃亡。
人们坚信,只要跨越了沼泽地的烂泥,就一定能找到传说中的安全区,那里正是德军占领下苏联仅存的硕果。
安置在鲶鱼村的难民每天都在增多,其中还有一些中年男人,因为战争之初他们不在征兵男人因而没被征发。家园被焚烧,亲友被杀害,难道因为年纪大了就选择隐忍?
众多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果断站了出来,自愿入伍。
但是福明从来没有计划把他们仅仅当做民兵来用。“其实即便是四十岁的人,依旧受得了高强度的训练,除非这个人年逾六十!我们现在不缺乏武器,缺乏的正是士兵。但是要把农民训练为军人,这需要很多功夫。他们不仅仅需要体能训练,打靶训练也是重中之重。这些人真正成为军人,我认为最快也得一个月。”
这件事杨明志并不意外,其实最好的兵源应该是18岁到30岁的青壮年人群,可惜这些人员不是战死了,就是在德军的战俘营。比亚韦斯托克口袋扎进后,包围圈内的部队只有诸如284师残部的极少数部队成功突围,另外的突围失败,还有三十万人被迫投降。
这些人大部分是年轻的白俄罗斯人,想来这个国家的人口七八百万,18岁到30岁的青年男子能有多少?
敌后作战,让一群中年男人上阵,搞不好这些人很多还参加过苏俄内战呢!真是悲哀,他们在那场战争没有死,搞不好就死于这场战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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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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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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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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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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