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亦是如此,他率领的还有二百多人,重武器纷纷丢失,每个战士的弹药也难以再经历一次高强度战斗了。
这个步兵营狂遁五六公里,越是向北走大家就知道自己将越安全。毕竟很快就要抵达公路了,那里游弋的装甲车将是强有力的武器,再者作为重要的交通线,在其北部驻防的两个师也能提供有效支援。
疲惫不堪的劳伦斯还抱着婴儿,他相信孩子的母亲已经被苏联人干掉了。那是个响应号召而支援前线的德国家庭,可惜一家人的命都搁在这里,唯独这个孩子还幸存。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总之这是个德意志婴儿,小男孩的脑袋上还有一团金黄色的绒毛。
作为一个军官,看管孩子的保姆工作不可能一直让自己来做!劳伦斯随手拉来一个士兵,命令这个人看护好孩子。
他看看腕表再估摸着速度,觉得自己已经抵达了足够安全的地方,假如苏联人继续追击那只能说明那是一群想自杀的人。
“这里非常安全!大家原地休息吧!全军做好防御!”
命令下达,神经紧张的战士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比起身体的疲惫,遭遇残酷的失败这些幸存者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劳伦斯麾下的一个排长也成功的逃出来了,见营长垂头丧气的呆坐着,其人凑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
“营长!吸一根压压惊。”
结果这个烟,务无比消沉的劳伦斯熟练的点上,一口青烟吐出来,可算是让紧张不已的心脏得到休息了。
但非常糟糕的,这根烟才抽了一半,远方就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
很多已经在打盹的战士,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更是神经质的步枪拉栓上膛,枪口齐刷刷的瞄准了南方。
森林中的休息地唯独一个婴儿在啼哭,德军战士们却冷静异常,他们就举枪半跪着、趴着,仿佛雕塑一般。
爆炸声非常的密集却也很沉闷,听起来就像是榴弹炮地毯式轰炸一般。
紧张中的劳伦斯稍微放松了警惕,他大声对着神经紧绷的战士们吼道:“先生们,敌人没有打过来!看来我们该死又吝啬的炮兵终于把他们的炮弹打过来了。”
“那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被打的如同儿子一样!”二排长泄了气,冲锋枪直接扔在地上。
是啊,战斗的结果是阵地丢了,或许因为团部基本被摧毁,指挥官死了就没人对战败负责了,这样劳伦斯基本明白自己也没什么罪。但作为一个德意志军人,这种战败的耻辱已经不是第一次戳着内心了。
德军的炮兵在轰炸洛萨海姆团的阵地,他们也并没有吝啬弹药。
赫兹曼麾下的令两个团终于从溃兵嘴里得到了前线的消息,情况非常糟糕,阵地已经失守了!全团以及那些东方营的人、随军的工人都在逃亡,营地燃烧而起的黑烟越来越浓。
707师的10门最有威力的SFH18榴弹炮被命令立刻射击,赫兹曼和师部的其他人员恼羞成怒。作为师长,赫兹曼应该更加沉稳的,但面对苏联人这种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的行为,他声嘶力竭的对着电话咆哮:“炮团,给我打完你们库存的一半炮弹,重炮更不能吝啬,将在我们的阵地大肆抄掠的苏联人炸成灰烬!”
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误伤了,还活着的人都已经逃窜到友邻部队,漫长的阵地实际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比起军队被打垮,苏联人趁虚而入才是最该注意的。
当下的赫兹曼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脖颈,脑海里都是前任师长,乃至715师的遭遇。“这些苏联人过于特殊,搞不好他们有意孤军深入,瞄着师部而来。”
这不合时宜的话令参谋们不寒而栗,诚然707师编制缩减后的总兵力只有一万出头了!师部所在地也只有一个警卫营保卫,防御力量并不强。
师参谋长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劝谏道:“或许我们应该避一避,我们今天遭遇了苏军的大规模空军,又遭遇他们的猛攻,他们唯独攻击我们这一个点,就当前的局势……”
“谁都不许走!”赫兹曼当即拔出手枪拍在桌案上。“作为师长,我命令谁都不准撤退!我会直接枪毙逃兵,全师官兵必须坚守阵线!”
既然如此,师参谋长罗斯塔德也再过多赘言了。“好吧!我收回自己的话,假如敌人打过来我们就奉陪到底。”
赫兹曼长舒一口气,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部队战斗力太差会一触即溃,洛萨海姆的团被重点进攻被打崩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肯定没有什么军队,能在150毫米口径大炮的地毯式轰击下安然无恙。xǐυmь.℃òm
以十门大口径榴弹炮为主,若干中口径榴弹炮为辅的德国炮兵,确实地毯式的轰炸那片阵地。阵亡的苏德两军士兵的尸体被彻底炸碎,即使还为死亡奄奄一息的伤兵,这一串雷击也纷纷给了个痛快。
炮轰震天响,撤退中的巴尔岑所部也被吓了一跳,但这并未影响到他们的撤退之路。
当前的巴尔岑真是为自己庆幸。“辛苦我命令部队赶紧撤退,否则再任凭大家劫掠一番,我这近一千人搞不好要全军覆没了!”因此,原本对进攻损失了很多人耿耿于怀的他,现在露出了笑颜。德国人该有的炮火掩护已然成了马后炮。
当下,理论上是没有人再愿意去那个被炸烂的阵地了,巴尔岑只想快一点回到苏军的森林营地。唯有一个男人站了出来,他号召自己的部队重新回到阵地。
此人正是劳伦斯。
他站在一处倒塌的树干上,将全营幸存的战士聚集起来,命令道:“弟兄们,我们现在不能继续撤退了。现在我命令,全营向南进军,回到我们的阵地!”
“可是!营长,那里有苏联人!”一名士兵突然喊道。
此人话音刚落,取而代之的就是冲锋枪的一串对空射击。劳伦斯横眉冷对他的战士,枪声震慑住了所有人。
“你们要当英雄,还是懦夫?哪怕前路会很危险,弟兄们,现在扪心自问你们不愧疚吗?全团三个主力营有两个都当了懦夫,难道你们也要步后尘?还是说我们趁机夺回我们自己的阵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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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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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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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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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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