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虽然这四百年间,通过追溯着世界的本源,探寻了一些真理的奥秘,使得我在怠惰的力量层次发展上,有了些不小的收获。但是依然不能真正的对付得了那位魔女。”
说到这,男子稍稍停顿了下,然后眼神飘忽的眺望远方。
“你知道的吧,若仅仅只是她最开始的那副形态,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对付。但是……”
男子的面容上突然出现了晦涩难明的表情。
“在吞噬了艾奇多娜她们之后……通过从她们手中抢夺过来的部分世界权限,获得更高层次进化的她,已经可以说得上是世界意志那一层次的存在了。”
“再加上,她还利用自己制造出的那些足以吞噬一切的怪物,也就是你口中的荒神,硬生生的将半个世界化为毫无生机的废墟之地。并以此将那里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以说,在那片土地上,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意志,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将一个能够随意调动那半个世界力量的存在,给硬生生地封住。这还要得益于那把犯规到极点的龙剑的力量。”
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男子的表情又重新恢复到那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
只是,宫装女子却知道,这不过是对他自身情感的一种掩饰而已,迟疑了片刻之后,朱唇微动,道出了一句有些莫名的话语。
“你……还在想着她吗?”
在宫装女子的眼里,男子的身体出现了那么一刹那的僵硬,但随即他便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这都被你发现了’的模样。
“啊!是呢!即使过去了四百多年,我也依然不能忘记她呢!”
“真是……”
男子那深邃的眼眸中,蕴藏着诸多复杂的情绪,似是怀念,似是深情,但更多的却又似乎是深深的悔恨。扯动的嘴角也在不经意间,泛起了些许的自嘲。
“……有够失败的啊!”
虽然与其有过相同经历的宫装女子,能够感同身受的理解他的这种感情,但却完全不能认同他的做法。并且,某位女子也曾拜托过她。因此,她那清冷的声音,带着某位女子的心声,对男子发出了质问。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在这一刻,宫装女子的身影似乎与某位白发及腰的黑衣白肤美少女重叠在了一起。
尽管没有转过头,但是凭借着自己了绝强的精神力,男子还是确确实实的发现了这一点。
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骤然微缩,身体也在不经意间的绷直了起来。
随后,肩膀一松,整个人却又突然的放松了下来。只是,那扶在窗沿的右手,却是那么的用力,连青筋都凸显出来,足可以证明内心的不平静。
“啊……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不算真正活着的存在了吧……”
连男子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着这段话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动摇。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这番满是破绽的说辞吧。
果不其然,宫装女子当场就予以否定。
“你说的这番话连你自己都骗不过,难道你认为我就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吗?”
虽然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冷,但却已经有了很大的情绪波动,那是足以称得上是斥责的凌厉之意。
“虽然艾奇多娜曾为你百般的辩解,但事到如今,面对说出如此低劣之语的你,我只能说…”
“上井泽川!你就是个无能的胆小鬼!”
这句毫不留情的话,狠狠的揭露了他隐藏起来的伤疤,男子……不!上井泽川,他那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随即,又被骤然垂落的眼皮遮掩住。最后,也只是苦笑着不发一言。
“你自己也是知道的,虽然艾奇多娜她们早就连灵魂都被亚里沙吞噬掉,但是仅剩一点残余意识的她们,在我与这方世界意志的帮助下,还是能够以抑制力存在的形式,于那方圣域中幸存下来。”
“虽然对于世界本身来说,连灵魂都没有了的存在,已经是被归纳于死亡的行列,但是沟通过世界本源,成功掌握了本质的你,应该能明白,只要还有着意识的存余,那么,这个存在就会有再次归来的可能。”
“对于我们这些早已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来说,只要是能够再次的归来,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死亡,最多也只能说是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沉眠而已。”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找这样的借口来敷衍我?”
冷冽的眼眸紧紧盯住上井泽川的背影,似是要透过他的身体,观察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就当我……做了负心人吧……”
在宫装女子所不能看到的地方,上井泽川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浮现出的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只是,在这个独属于上井泽川的领悟内,即使宫装女子有着世界意志那般的莫大威能,也无法对上井泽川的情况进行感知。
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在这座利用了无数的秘法,加之四百多年的布局,专门制造出来的魔法塔内,上井泽川就是最高的主宰。
就好比嫉妒魔女莎提拉那样,身在被其毁灭过并且抢夺过去的半个世界中,她就是最强的存在,就算三英雄加上这方世界真正的意志一起联手,也不过才堪堪与其抗衡而已,最后也是付出了莫大的代价才将其勉强的封印住。
而身在魔法塔中的上井泽川,就是类似于莎提拉那样的情况,因而才能限制住宫装女子的力量发挥。
“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这既是宫装女子的主观看法,同时也是她代替远在圣域的艾奇多娜所发出的强烈谴责。
对不起!艾奇多娜!
上井泽川在内心痛苦的向着自己的爱人道出了诚挚的歉语。但是这份歉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传达到她所在的那边了。
就算再不被人理解自己的行为,就算这样会让自己‘死去的爱人’伤心,上井泽川也要这样独自承担一切。
在他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上井泽川,从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只不过是从主体上突然脱离的一道分魂而已。
不知是意外的巧合,还是隐藏着的暗手的推动。在苏牧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上井泽川,莫名的从苏牧的灵魂上脱离了出来,带着原本已经孕育出来的怠惰本质的雏形,穿梭了时空的长河,突然出现在四百多年前的世界。Χiυmъ.cοΜ
尽管他现在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但是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必定会带着一切回归主体,完善那份无比崇高的原罪本质。
所以,他只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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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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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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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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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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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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