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于谭招娣的变化,更担心韩晓东的状况,只好跟着谭招娣就跑。
其实谭招娣说韩晓东遇到了鬼,我也害怕。但是当时想不到太多,毕竟还有谭招娣陪着。同时我也有一些好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鬼是什么样子的?
两人匆匆冲到谭老庄的村头,那诡异的哭唱,听得更加清楚了。xǐυmь.℃òm
我们循着哭唱声而去,终于在村头的水塘里,找到了韩晓东!
因为当年大旱,那水塘里早已经断了水,塘底的淤泥都干得龟裂,一点潮气也没有。
惨淡的月色下,韩晓东就站在塘底,光着膀子扭着腰肢跳舞,小短手一挥一挥的,尖着嗓子唱道:
“听一言不由我珠泪洒洒,好一似万把刀把我的心挖,哥进店三年来未说过此话,为什么今日里有了爹妈?”
那声音很古怪,有时候像是韩晓东的,有时候又不像韩晓东的!
而且,韩晓东那矮壮的身材,用这种姿势这种声音来唱戏,实在是让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毛!
“这、这家伙……是不是练成了葵花宝典?怎么会学女人的样子?”我颤抖着问身边的谭招娣。
我们站得远,韩晓东没有发现我们,还在且歌且舞,百般妖媚地扭着屁股。
谭招娣摇摇头,问我:“你听出来没有,知道他唱的是什么吗?”
“黄梅戏吧?”我不太确定。
谭招娣点点头,说道:“黄梅戏小辞店,韩晓东这是被女鬼迷了……”
“啊,女鬼?”我哆嗦了一下,又想尿尿。
谭招娣扭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揽住我的肩头,低声说道:“别怕,老娘保护你,蹲下来慢慢看,后面还有精彩的。”
我能不怕吗?于是顺势一歪身体,缩在谭招娣的怀里,和谭招娣一起蹲了下来。
谭招娣的怀里很温暖,也很软,还很香。我忽然忘记了谭招娣的黑白脸,觉得她还是我以前喜欢的那个娃娃亲未婚妻。
“莫不是奴丈夫得罪哥驾?砍头的鬼懵懂的人,哥哥你莫要理他……莫不是小德伢得罪哥驾?到晚来算清帐我叫他连滚带爬!”韩晓东翘起兰花指,继续唱戏,非常的投入。
尼玛,这不是韩晓东,是韩再芬吧?
我和谭招娣蹲在塘坝上的杂草后面,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继续观看。
忽然,韩晓东身体一僵,停止了唱戏。
谭招娣附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鬼迷七窍开始了,你注意看。”
“鬼迷七窍?”我楞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
据我老爹说,他有一次醉酒回家,在山谷的小溪那里,忽然发了疯,从河边抓起淤泥往自己的脸上抹,将眼耳口鼻等七窍全部堵了起来。他一边堵还一边嘀咕:“这里有个洞,这里还有一个洞,全部堵上……”
后来遇到蔡神婆经过那里,救了我老爹。再后来,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就给我和谭招娣定下了娃娃亲。
我一直不太相信老爹说的事,甚至还怀疑过老爹,是不是和蔡神婆有一腿,所以编了这个故事来遮人耳目。
难道,今晚的韩晓东,要重演我老爹当年的那一场怪事?
谭招娣搂着我的肩膀,又说道:“塘底都干了,看这家伙怎么找来淤泥……”
正说着,只见韩晓东忽然撸起裤管,哗哗地尿了起来!
“我日,这小子要和尿泥堵嘴巴和鼻子了,你看着吧。”谭招娣说道。
尿泥!?我睁大了眼睛。
果然没错,韩晓东尿完了,立刻蹲下来双手和泥,然后从地上将泥巴捧起,往脸上抹去,口中说道:“这儿有个洞,堵起来……这儿还有一个洞,也堵起来!”
我又怕又好笑,眼睁睁地看着韩晓东把自己涂成了一个大黑脸,然后才忽然想起来,扭头对谭招娣说道:
“喂喂喂,有没有办法救救韩晓东啊!他是跟我一起来的,要是这样死了,他老爹一定杀了我!”
谭招娣终于站起来,提着宝剑,说道:“跟我来,去救人!”
我壮起胆子,跟在谭招娣的身边,冲向韩晓东。
韩晓东看见了我们,但是并没有停止动作,依旧把手里的尿泥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嘀咕:“这儿还有一个洞,堵上,堵上!”
其实大家可以想到,鼻子和耳朵上的洞好堵,但是嘴巴不容易堵住。
因为嘴巴很大,而且还会不自觉地吞咽。
先前在塘坝上,我就看见韩晓东堵了半天的嘴巴,但还是没堵住。想必那些尿泥,有大部分被他吃进肚子里去了。
谭招娣将宝剑拖着,剑尖着地,迅速地围着韩晓东转了一圈,宝剑也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大喝一声:“苗连秀,你又来害人,还不给我滚!”
韩晓东的身体一定,停止了吃尿泥,傻乎乎地看着谭招娣。
“还不醒醒啊韩晓东,尿泥好吃吗?”谭招娣抡起宝剑,啪地一声拍在韩晓东肩头上。
扑通一声,韩晓东倒了下去,四肢抽搐。
“嘻嘻……”池塘的西南角里,也有一团白雾飘了起来,嘻嘻一声笑,越过塘坝消失不见。
“哎哟卧槽!”我被那白雾吓了一跳,急忙窜到谭招娣的身后,一把抱住了谭招娣的后腰。
谭招娣并不在意我的动作,只是看着白影消失的方向发呆。
“韩晓东怎么样了,会不会死啊?”我抱着谭招娣,在她的身后瑟瑟发抖。
“死是死不掉的,不过……”谭招娣说着,忽然意识到了我在她身后的姿势不雅,回身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在我后面干什么?猴子骑羊似地乱动,吃老娘豆腐啊!”
“没有啊,我害怕嘛!”我捂着脸,委屈地说道。
谭招娣瞪了我一眼,挥手道:“算了算了,反正老娘是你老婆,豆腐迟早是你吃,白菜迟早是你拱。你把韩晓东脸上的尿泥擦干净,把他叫醒。”
我点点头,从塘坝上抓了一把野草,褪猪毛似地,在韩晓东脸上揉了起来。
韩晓东吃痛,口中哎哟一声醒了过来,挺腰坐起,揉着眼睛,看着我和谭招娣发呆。
“你没事吧韩晓东?快把嘴里的尿泥吐出来!”我丢掉了手里的野草,说道。
“嗝……咳咳……噗、噗噗!”韩晓东打了一个饱嗝,开始吐泥,好半天才停止,吧唧着嘴,皱眉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王响,是不是你在我嘴里塞了泥巴?怎么还……有点咸啊?”
“晓东,这个……不太好说啊。”我一脸同情地看着韩晓东,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谭招娣用手在鼻子边扇了扇,皱眉说道:“你死定了韩晓东,回家问问你老爹,认不认识一个叫苗连秀的!”
??来一个互动问答:为什么,谭神婆要王响学数学?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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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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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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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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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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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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