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吕清广本纪>第二百八十章 红场上的十字架3
  维德尔和卡德尔纵马奔驰在空旷的宽阔大街上,银色的铠甲闪动着充满威慑力的幽光,甚至给人比原子弹更强的压迫力。

  人们躲在窗户的后面偷偷地观望,几乎每一扇窗子的后面,遮挡在半遮半掩的窗帘后面,总是有一个或者一群人,老人、成年人、未成年人,男人或女人,即使襁褓里的婴儿,都睁大眼睛紧张的看着。能看明白的人不多,但起码有一多半人知道正在发生史诗性的大事。

  在进入红场的口子上,维德尔和卡德尔几乎同时勒住马缰绳,就停在路中央。

  坠在后面七八百米的骑兵队伍也同时停了下来,跟在骑兵后面静默前进的卡车队伍也跟着停下来。

  马蹄声消失的同时,整个莫斯科仿佛失去了声波震动的能力,突然到来的极静揪紧了窗户后面观望者们的心,让他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响动。这短暂的一刻,仿佛整个莫斯科都停顿了,没有声音没有动作,连一丝风都没有,云层低矮僵硬一动不动。

  骑在马上的维德尔和卡德尔,动作整齐的从身后的皮包裹里抽出号角,对着天,吹响。两个银色的精致号角一模一样,跟吕清广在南极亚拉看到的一样,只是那时只见到了一把吉普林号角,现在是两把。

  响亮的号角声直冲天际,震撼人心。

  从第一个音符震荡空气的瞬间,空气动了起来,方向统一,形成了风。风并不很大,只是让树枝摇摆,却推动了霸占着整个天空的云。云被风推着,撕裂着,摧毁着,于是星星露了几颗出来,逐渐增多。

  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在号角声中带着队伍再次前进,而莫斯科城市里空寂的街道上逐渐有了人,并很快形成人群,人群加入到队伍里面,在后面跟着,越来越多。

  “我记得,那号角似乎只有一个。”吕清广在灵识束里向风天求证。

  “这种魔族制式的号角应该是批量制造的。”风天鉴定道,“对于有的凡人时空来说,整个世界都未必有一个,是超凡入圣的极品宝物,但在有的时空,比如此时此地吧,再多几个都没必要大惊小怪,受重视程度不同。”

  从边道上加速开过来两辆电视转播车,车上架着摄像机,对着卡曼亚卡的滕格尔一阵猛拍。

  街灯全部亮起来,红场周边所有的建筑物里的灯也都在这个时刻明亮起来。

  月亮早早的露出脸,很是积极,脸儿鼓得圆圆的,将银色的月光尽情洒落,尽可能多的给卡曼亚卡的滕格尔添光彩。

  慈悲大妖王抬起头来,佛脸上眯缝着的眼睛透出冷冷光芒,虫子脸对着吕清广说:“他们连天象都作假。”

  “什么?”吕清广没明白。

  风天提醒道:“月光的构成不对,灵识束分析应该是魔法阵。”

  “今天是七月十一,离七月半还有四天,月亮不该鼓得这么圆。”慈悲大妖王不再看月亮,看一眼就已经足够了。“搞了一个魔法圆月来干什么呢?难道莫斯科是狼人的地盘儿吗?”

  吕清广看着圆圆的月亮感叹:“这帮魔族崽子可真会玩儿呀!”

  月色笼罩四野,也笼罩在红场上,但却看不太出来,因为红场的灯光照度很足,泛光灯和探照灯加得够多,照得不比烈日下逊色多少。

  号角停下来的时候,电视转播车已经进入到红场。

  在电视转播车后面十五六米远处就是卡曼亚卡的滕格尔。

  卡曼亚卡的滕格尔骑马走在道路正中,电视转播车开在道路的边上,慢慢前进,一直到列宁墓前。一辆电视转播车继续前开,绕过列宁墓,在红墙尽头停下,车上跳下三组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小跑着冲向自己预定的位置;另一辆停在红场上,接近中间的位置,分出一组记者扛着摄像机跑向列宁墓的正下方,其余的就在中心位置架设升降摄影机位。卡曼亚卡的滕格尔也在列宁墓前下了马,带着他同样下了马的骑士们走上列宁墓上层的观礼台。

  跟在骑兵后面的卡车开到红场上,车尾对着观礼台排成一排,车厢中的苏军士兵跳下来,并将另一些无人的车厢里的一根根原木拖下来,然后开始搭建平台。卸空了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走,运原木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的开来。

  吕清广亲自操纵着灵识束扫过劳动着的苏军士兵,看着他们用二三十厘米长的粗大铁钉将原木链接在一起,有的是并排,也有的在交叉。“好像不光是在搭建平台。”吕清广发现部分粗大的原木被钉成十字架的样式,紫府里顿时生出一个念头,于是对慈悲大妖王说道。“他们是在准备十字架,很多的十字架,布满整个红场的十字架!”

  “很显然,是这样的。”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笑嘻嘻的回答道,“这次对历史的擦写,由十字架正式开始的,银色的金属十字架引出了黑色的木质十字架,一个引出了一群。这是现在眼前景象呈现的,他们就是要这样做,也正在这样做。”

  “然后呢?”吕清广问,“他们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一定的,不可能就为了树一红场的十字架吧?连远在南极亚拉卡曼亚卡的滕格尔都弄来了,一定有大目标的,会是什么呢?”

  慈悲大妖王的佛脸悲天悯人地叹道:“对于魔族来说,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一切都是利益在驱动。”

  “这得多大的利益才能搞出这样的大动作呀?!”吕清广很是惊叹,更多的是不解,似乎这个位面世界仅仅是可以交易硅而已,也就是说可以往外卖提炼后的沙子,为了沙子搞如此阵仗有必要吗?

  “哼!”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说,“大动作?你说笑话呢吧?仅仅是出场几个蝼蚁一样的小杂鱼,怎可能搞得出大动作?”

  吕清广紫府审视着灵识束传来的即时画面,整个莫斯科所有的主干道上都有军队在行动,一辆辆坦克、装甲运兵车,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目标明确的行动着,光画面里的军队人数就超过五万了,这还不叫大动作吗?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从吕清广脸上看出端倪,猜到吕清广心里的想法,笑道:“嘿嘿,你要觉得这是大动作,哈,就算是大动作好了。不过,你可以在自己心里比较一下,就跟争夺神格时的战斗比。你看,差距很大,不是么,简直达到难以比较的地步了吧!不说这个战役,其中任何一次战斗,耗散的灵力都不是眼前的小玩儿闹可以相提并论的。你要习惯从另一个方面去考虑问题,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首先是参与者的等级,然后是总的灵力消耗量。”

  在吕清广的灵识束里,风天对慈悲大妖王的说法表示了坚定不移的支持,这样坚定却又绝对静默,不肯让对方知道有一个志同道合者存在。

  吕清广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认可了这个说法。

  “不过,”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充满期待地说,“大动作小动作,大场面小场面,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你能找到体悟就是好的,就是有意义的,否则一切都是浮云。”

  对此,吕清广表示同意。

  夜逐渐的深了,灯光依旧明亮,只是在黑色的夜空中月亮越发明亮,银色的圆盘看上去闪动着金属光泽,只是今夜的莫斯科没有谁能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它的美丽。

  红场上,对着红墙这边,已经搭好半米高的木台,台子上,每隔三米远就是一个十字架。

  士兵们将剩余的木料归拢在木台的下面,以备需要的时候取用。

  夜色中,灯光和月光都照不到木台的下面。

  一队军车开来,前后都是装甲运兵车保护,中间是一辆大巴,上面只坐了不到一半的人。车队在列宁墓前停下,一个拷着双手的人被军人押下来。他带着黑色的布头套,左右各有一个壮硕的士兵架住他的胳膊,他的脚基本上是被动的在向前,他等于是被半拖着在走。

  士兵们将他带到列宁墓的正前方,让他对着观礼台站好,然后打开了他的手铐,并去掉了头套。在黑色的布头套去掉后,露出那人滚圆的带着双下巴的头,额头上方有一块非常惹眼的胎记,暗红色,形状像欧洲地图。

  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双手按着观礼台红色条石栏杆,声音洪亮地做出判决,只是他的语言吕清广听不懂,但没关系,风天即时的给出了字幕:“戈尔巴乔夫,你背叛了你的信仰,你出卖了支持你的民众,你卖身投敌,你是个叛徒。我以革命的名义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

  顶着欧洲地图的戈尔巴乔夫在此之前还算是镇定,尤其是当看到摄像机镜头的时候,但当士兵拖着他上了木台,当他看清楚十字架和为他准备的二十多厘米长的粗大铁钉时,他瞬间就崩溃了,哭喊着,挣扎着,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十字架放平,将他捆上去,钉上钉子,然后再将已经钉上人的十字架竖起来。彻底崩溃的戈尔巴乔夫垂着头哭泣,呜咽声逐渐嘶哑低迷,只有头上的欧洲地图依然鲜明,在灯光下似乎更红了一点儿。只是红了一点儿点儿。

  吕清广总觉得戈尔巴乔夫的姿势跟耶稣基督差了老远老远,完全不像,可对比起来,钉子确乎是没有钉错位置,那么出错的就只能是戈尔巴乔夫自己了。

  作为红场上的第一个被钉上人的十字架,它树立在木台的正中间,也就是正对卡曼亚卡的滕格尔的位置,同样也是列宁墓的中心线上,在列宁墓里,列宁此刻也躺在这条线上。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也飘荡在这条线上,在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和戈尔巴乔夫之间,如果不是他们保持着极高的审美维度,必定会挡住卡曼亚卡的滕格尔看向戈尔巴乔夫的视线。

  好在没有发生如果这种万一的尴尬。wWW.ΧìǔΜЬ.CǒΜ

  “在别的历史桥段里,他肯定没有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吕清广降低漂浮的高度,以便可以看到戈尔巴乔夫的脸。

  虽然吕清广没有回头看过来,紧跟在吕清广身边的慈悲大妖王主分身也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说话,虫子脸立马回答道:“当然,按照光伏系列位面管委会这边的记录,戈尔巴乔夫在搞垮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之后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程,在各国旅行并发表演说,上电视并出书,甚至拍广告,十余年后在瑞士定居,并安度晚年。而耗散系列位面管委会的记录却是另一个面目,同样是他搞垮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但之后他申请旅行签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签。他下台后跟失业的大多数人一样,食不果腹,靠出售家产度日。因为经济环境极度恶化,他在街上只要被认出来,很难逃掉被攻击和洗劫的命运,所以后来他不太敢外出了,直到在贫困疾病中死在家里。”

  “两个极端。”吕清广点评道,“一种快乐富有生机勃勃,一种悲哀穷困死气沉沉。”

  慈悲大妖王盯着在十字架上抽搐的戈尔巴乔夫说:“没有比现在这样更极端的了,不过也好,我觉得他也应该被定在十字架上。”

  吕清广回过头来,看着慈悲大妖王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认知?”

  “他是这个国家的犹大。”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假装深沉地说,“不,应该说他是犹大集团的头儿。”

  吕清广跟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对视,吕清广问:“你不喜欢这个人?”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做了个扭曲的表情,吕清广不能确定那代表着什么含义,因为那是虫子脸,是放大了的肝吸虫的上半部,那上面是绝对标准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当然,嘴也不是人类形象的嘴的概念,但一点儿不影响虫子脸说话:“我向来缺乏喜欢的人类,就跟人类很难去喜欢某一个细菌是一样的。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我只是不喜欢背叛,不喜欢自以为是,如果他这样的家伙带领游击队,会把大家都害死的。是的,我不喜欢他,因为他绝对够愚蠢,而且不知道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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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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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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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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