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时许,老头老太太看着几个经理的车在老总的车离开之后不久也相继离开了,他们立刻从地下室出口转战到货运电梯,看搬家公司的车也装得七七八八了,就不再犹豫,立刻小跑着感到客运电梯厅,坐电梯上楼。
时间拿捏得刚刚好,老两口才出电梯口就看得到这公司剩下的员工争先恐后的进了另外两部电梯下楼去,那边儿公司里剩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从玻璃门望去,出纳大姐还在。
老两口赶紧进去帮着收拾,等结束后清点战利品,发现报纸并不多,乱七八糟的杂志书刊也就一蛇皮口袋,收获比想象中少了很多,让老两口多少有些怨气,虽然卖了钱肯定比出纳大姐的自行车停车费要多得多,但他们还是在下楼的过程中骂骂咧咧的,觉得上了当。
回到他们自己的地盘儿,将废书废报重新倒出来整理,却从中翻出一摞子漫画来,而且还是半新的,那上面儿的图老两口见过,正是孙子头个星期让他们给买但他们没舍得卖的,忒贵。
翻到版权页看看价,果然是那么贵的。
老两口心情大好,愉悦的将这套书全挑拣出来,放好。其他的就都不去管了,打包放到墙角去,只有这一摞整理好以后收进屋里。
洗了脸脚,老两口今晚电视都没看,时间已经晚了,错过的剧集只能等其他的台重播了,反正几乎每一部戏都要重播好几遍的,而且现在这部戏他们看着也不上瘾,开着电视只是一种习惯。他们将书扫了一遍灰尘,顺手翻看着,看不懂,他们没看就认定了自己看不懂的,不过他们相信这是好书,那么贵的书能不好么?他们俩得脑海中深深映入着那一坨屎的昂扬身姿,他们相信这是好的,虽然他们不懂。
他们要将好的给自己孙子,这也是他们孙子想要的,而且还那么贵,这无疑是足够好的,他们对这一点深信不疑,真是这信念让他们的思维中记忆中深深的印下了那一坨屎的形象,还有那冒牌的雅典娜,这形象不是他们叩拜的神佛,却同样让他们敬畏,甚是更甚,因为他们相信神佛是可以勾兑的,烧香也更便宜,便宜得多。而这个很贵,贵的总是更值得敬畏的。
悲哀,他们自己不觉得,但吕清广深刻的感觉到了,悲哀,深切的悲哀,除了悲哀就不再有别的了。
大厦上层,一个又一个中年人,他们上中学的时候就是电视上第一次播出这部动画片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还是叫做动画片的,后来改卡通,再后来改叫动漫了。那一坨屎是他们在电视上看到的,看了整整的一个青春期,那岁月里这形象完全就是不可比拟的绝对偶像,连之一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或多或少的已经将其尘封,但记忆并没有消失,也没有任何一个形象去取代他的存在。
也有不喜欢那坨屎的,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坨屎独领风骚,你可以不喜欢却是不能不知道的,他曾经无孔不入。
然而也就仅仅是那么几年,很快就有新的形象出现了,很快电视台就不在重播了,即使有也是不在独一无二的地位了。
在更年轻一些的人群中,在其他的楼宇里,吕清广的灵识束分支探查到各种途径接触到那坨屎的人群,除了电视,年青一代的更多是从网络上看到这坨屎的。也有从光盘中看到的,光盘有正版的也有盗版的,即使是盗版的传播的信息也是一样的,产生的信仰之力也同样不比正版的少,反而还有逆势上扬趋势。
这又是一桩怪事儿,按说正版的拥趸无疑应该有更高的信仰的,却怎么会盗版的信仰之力更多呢?虽然并不是每一个看盗版的都有更多的信仰之力付出,但这个趋势是绝对存在的,这一点吕清广灵识束的统计是绝对可靠的,吕清广灵识束的数据可不像统计局出来的那么不靠谱。
校园,操场,奔跑的孩子。
这些小学的零零后们信仰之力并不比成人弱,而更乖张的事儿出现了,这些孩子们中居然没两个脑子里对那一坨屎有印象的,很显然,在这些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这坨屎的风光已经不再,他已经是过气的昨日明星,已经没有号召力了。但是,当那一坨屎发出召唤的时候,这些孩子无一例外的都以饱满的热情立刻积极回应,毫不迟疑的献出了自己的信仰之力,虽然并不隽永却绝对的真诚。
乒乓球台,文静的小女生在轻挥球拍,力量拿捏得恰到好处。她的头脑里就没有那坨屎的踪迹,一点儿都没有,但她喜欢动漫,只要是动漫她都是喜欢的,而做出回应的依据也仅仅是因为那坨屎是动漫,纯正的动漫,所以她会支持,毫不犹豫的支持。
彪悍的和男生一起打球,但更多是在打人的女生也同样喜欢动漫,虽然她喜欢的人物不同,但对动漫的支持却是一样的坚定,其他的孩子也是,不论男生还是女生。
在校园里,不喜欢动漫的几乎就没有,不同的只是程度的不同,有的强烈有的平淡。
孩子们都看动漫,除了动漫他们还能看什么?儿童电影电视一年有几部?有哪一部是孩子们真正喜欢的?
守铺子的小伙子一边儿照看着无人的生意一边儿在柜台里面玩着游戏,游戏的任务与那一坨屎是如出一辙的造型手法,毋庸置疑,他的信仰之力来源于游戏,于游戏角色一个造型种类的动漫人物他是必然力挺的。
还有很多的人,在这个街区,在这个城市,在这片土地上,有太多相同的人群。
慈悲大妖王通过小蚂蚁扫描到的人物都被吕清广过了一遍,典型的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只具有统计学上的意义,所谓沉默的大多数就是这个样子的了。类型化也是很有好处的,起码让吕清广节约了大量的时间,毕竟第一战整个也没有打多久,安培幸爱子落荒而逃是必然的,也是不容推后的,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要是不归类还真是整理不完这么多的调查对象,这些个体每一个要说不同那绝对是不同的,但分了类各自就有了归属了,一搓堆儿一搓堆儿的打整,几下子就完事儿了,这样做也是符合优选法的,特科学。
信仰之力在安培幸爱子收回冒牌儿雅典娜和那坨屎的同时就消散开来,退得之快捷就如同来得之突兀一样。
在退潮中,吕清广发现了诸多疑问中最具代表性最统一的一个:所有被调查者,所有的信仰之力的付出者对发生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
吕清广的灵识束是连慈悲大妖王都看不破的,而且没有出小蚂蚁的妖丹,无人知晓不奇怪。
慈悲大妖王通过小蚂蚁进行的扫描也是妖王级别的,不被所知所感也是理所应当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付出信仰之力是他们自己的行为,自己不知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要是一两个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还好说,可刚才付出信仰之力的可不仅限于玉兰市,可以说是在华夏大地遍地开。人数不说全民总动员那也相差无几,除了老少边穷的少数贫苦落后人烟稀少的地区基本上是都动起来了。可是都一无所知,这就相当的诡异了,难不说这不是自觉的付出信仰之力而是被盗取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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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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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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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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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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