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儿基本上吕清广是没办法跟风天他们讨论的,限于知识面的狭小,只能听着。当然,听完以后怎么做决定还是得吕清广说了算的,可道理都由别人来讲,最后的决定能偏离大方向吗?风天嘚吧嘚吧说了一通之后,风地又接上来说了一通,然后风天继续努力,再来一顿,一直说到吕清广点头答应跑过去见见那只兔子。www.xiumb.com
说好了跑,那就不能用走的,微微蹲身发力,吕清广开跑。可一蹬地,又是一个巨大的惊奇异变降临到他身上,再次吓了他一大跳。
蹬地用的力气不小,跑步就比走路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吕清广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走,这样比较省力,更省力的是搭乘别人的飞行法宝,比如乘坐昊天的扁舟什么的,这个最省力。按吕清广的预计,从大石头‘门’套这儿一路跑到召唤之地是绝对没可能的,距离太远了,跑上大半天,还不把自己累个好歹,他计划跑一阵儿,休息一阵儿,再走一阵儿,又跑,循环着来。可才迈出第一步,一切就都变了,仿佛老天爷刻意让吕清广深刻了解一下什么叫计划不如变化快一般。
严格意义上讲,第一步才刚刚迈出,脚一离开地面,完全不一样的腾空感觉就已经告诉吕清广此刻有意外了。紧接着,吕清广就看到巨大的叶片飞快的后退,而白云里自己越来越近。
“我在飞!”吕清广心中狂叫,“飞啦!飞啦!我飞起来啦!”他的嘴里灌满了风,连呼吸都没法呼吸了,就别提出声了,而因为现如今主要的说话对象通常只有太古灵族。所以吕清广也逐渐习惯了心灵表达的途径,比用嘴说话来得直接,来得隐秘,来得安全。
“不,你不是在飞。”风地执拗地冷冷地带着戳破别人幻梦的残忍快感地说,“你是在跑,顶天算小小的单‘腿’跳了那么一下。离开地面的距离有限,时间更是有限。这跟飞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吕清广看着越来越近的云朵,怀疑风地是不是又故意在跟自己抬杠,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但他的质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靠近云朵的行程就已经结束。停顿的一刹那极短暂,紧着就是远离云朵的旅程。
虽然并不快,有点儿飘飘‘荡’‘荡’的意味,可非常清楚地,吕清广确定自己是在下落。立刻,他的判定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回旋。将风地的话从反面拉回到正面。
“哈!看吧,你掉下去了。”风地兴奋地大叫,“我就说了的,是不是,我说过的,就在刚才。”风地很得意,转瞬间他的光辉与荣耀就在拨‘乱’反正的同时释放了出来。他是正确的。
即便吕清广确证了风地的正确‘性’,可是,风地炫耀光辉也让他不舒服——自己这儿还在坠落当中呢,能有点儿大局观不能了?
跟向上的过程不同,向上的时候,一开始速度最快。刚离开地面时风有刮面之感,越往上则越慢,最后是上不去只能下坠的那一刻的到来。下坠过程是一开始很慢,逐渐加快,不过加快的幅度不大,跟上升时变慢的节奏完全没法比。
飘飘‘荡’‘荡’的掉落一点儿没有让吕清广升起自由落体的感觉,的确。感觉上跟自由落体运动完全是不一样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吕清广在心里问。
风地懒洋洋地回答:“多么简单的科学道理呀!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筋吗?”
吕清广真的不想去想,张嘴就问多省力呀。
风地也就那么一说,他对任何可以展示自己渊博的机会都不会放过的,没等吕清广催促就接着讲道:“首先,这是个引力场的问题。简单说,这块大陆的引力场与你熟悉的星球式引力场是不一样的类型,这不仅是因为形状与质量的不同所产生的量的差异,更主要的是运动方式的不同,星球的公转自转这个大陆是没有的。最最重要的是,最最最根本的不同,最最最最本质的区别在于,这里是‘精’灵界,真正的‘精’灵界,而不是你以前去过的那个异度空间那样伪造的假‘精’灵界。更不是你以前去过的位面世界的星系——这儿顺便儿说一句,你穿越来穿越去,其实没怎么离开地球,眼界真的是很有限。”
吕清广一边儿心里听着风地说,一边儿感受着飘飘‘荡’‘荡’向下降落的感觉,与上升阶段比起来,此刻倒是更有几分飘飘‘欲’仙飘飘逸兴空悠扬飘飘然不知所谓的类似飞行的味道。
“小心脚下!”风地大声呼叫,“你自己摔个屁股蹲儿倒是无所谓的,可千万别把手镯给甩飞了。”
吕清广还真是没注意自己脚底下,他正在远眺,巨大草叶形成的茂密丛林是前所未见的,看得他很有点儿心旷神怡,觉得这里被冠以宜居城市是再好不过了,却没意识到一旦城市两字落在这里,宜居两字怕就要被挤走喽。被风地叫醒后,赶紧低头,见脚尖离最近一个叶片的尖端仅两三米距离了,赶紧调整姿势,蓄势往那里踹去。脚上的芒鞋在草叶尖儿上点落时,草叶受力弯曲。那草虽然尚未成‘精’,却也是有些年头跟灵气积累的,吃疼受压后立刻反弹叶片,将吕清广高高弹起。
这一回的力道比吕清广刚才那跑步的起脚式可大多了,吕清广就如同投石机扔出来的石头,急速上升,而且这回方向‘性’上出了点儿偏差,不是正对着召唤之地而是偏了三十多度。
“转舵!”风地大叫,“左满舵,左满舵!”
作为被扔出来的石头,吕清广一点儿自控力都没有,心里跟着大叫:“舵在哪儿?”保持航线的重要‘性’不用风地提醒,吕清广自己就知道,关键不在于是否该转舵,而是他这个皮囊渡船上哪儿找舵这东西去?
风地也是心急才那么叫唤的,稍微冷静下来立马出了个比较靠谱的主意:“你两手抓住袖口儿,双臂伸直。腰放平,‘腿’并拢。”
吕清广也没多想,立马照做,而这样一来身体就由竖立变为了平趴着。他觉得自己貌似变成飞机了。
风地跟着又发布命令:“左手松开。”
吕清广照做。
手一松,道袍的大袖子立刻就跟挂在半空中的口袋一样,立马装满了风,同时,左满舵的预期目标也在瞬间完成。
风地紧急发布下一道命令:“两臂并拢,快!”
“为什么?”吕清广觉得转向还没有到位,觉得风地的命令早了点儿。可就这一迟疑,已经过了,前进方向给纠偏过正到了另一边儿了。吕清广赶紧将两臂收到身侧,同时心里响起风地的咆哮。吕清广也不理会风地叫什么,他已经大致知道风地用的这办法是怎么回事儿了,说穿了还是空气动力学的简单应用,并不复杂也不算深奥,脑子不太笨的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于是自己做主伸出右臂,飞行方向马上右转,转过头了又并拢右臂伸出左臂。
风地问:“好玩儿吧?”
吕清广一边儿把伸出一方由左臂换成右臂一边儿漫不经心地回答:“好玩儿。”
风地又问:“没玩儿过吧?”
吕清广随口答道:“没有。”
风地再问:“会玩儿了吗?”
吕清广意识到风地这是故意的,于是威胁道:“我把手镯扔布袋里等你看一万年电影好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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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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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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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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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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