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点儿东西。”老杨头也没抬的回答着。
“啧,你就不能说明白点儿吗?”吕清广揉着快蹲麻木了的双腿,干脆坐在了地上,从他这角度已经看不到老杨了。
老杨在坑底抬起头,他能看到吕清广伸到坑边儿的一双穿着麻鞋的脚。两人这种视觉差让老杨一点儿对话的兴致都没有,他敷衍地回应道:“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等我忙完咱们慢慢再聊。”
吕清广也只能等着。
趁着这个时候吕清广没事儿,风天将刚才分析的一些细节传到了他脑海。吕清广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将注意力转入自己脑海去观看。当先的一组画面是魏元凝、夏侯哲祥、索熙子他们三个围攻自己的,画面定格在虚幻之门出现的霎间。然后出现的是此刻老杨在坑里努力工作的景象,吕清广自己就坐在坑边儿,看起来有点儿状若痴呆。在新的画面出现时,旧的画面并没有消失,两个画面就重叠在了一起。因为都是这个地下洞穴里的图像,两个画面重叠时风天又可以校准了的,所以相同的部分全都』1,..合二为一,让画面比单张更清晰更鲜明。但两个吕清广自己没法重叠,站在紫罗红门槛石上的吕清广形象出现在大坑的中心,就在老杨的正上方。另一个吕清广则坐在坑边儿,那位置刚好在魏元凝和夏侯哲祥之间。如果这俩在,吕清广的麻烦可就大了。画面逐渐变化。无关景物散去,大坑一块儿被逐渐放大。ωωω.χΙυΜЬ.Cǒm
“当时因为注意力都在虚幻之门上,对门槛石下方没有进行非常精确的扫描,所以不能完全清晰的还原出当时地下的状态。”风天做旁白道,“这个事情是有些超出预料,也显示出我们太古灵族的灵识束跟异界通行的灵识扫描的诧异,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灵识束都要更优越,灵识消耗低得多。隐蔽性也更好,有持久性等等,可是作为区域性完整成像的能力却明显偏弱。可见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完美的,有优势就必定有短板。这一次就遇上我们短板之处了,因为灵识束的定向性过强,所以没有进行设定的区域存在着盲点。”
风地插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探测到,只是清晰度稍低一点儿。一般性灵识扫描能覆盖的区域,灵识束也不会完全漏掉的,灵识束毕竟是灵识束。”风地的面子观念在太古灵族中是最强的。没有之一,他容不得对灵识束的质疑,即便提出的质疑是柔和的,即便提出质疑的是风天也不行。
“好了。直接看结果吧。”对于风地的执着,风天也很无奈,只好跳过解释这一段儿。在放大的画面中将需要吕清广特别注意的区域表示出来。那是位于紫罗红门槛石下方的一块儿不明显的团状阴影,如果不是风天加以标示。吕清广晃一眼就直接会忽略过去的。那东西所在之处基本就是现在老杨脑袋的位置,大小形状跟老杨的脑子很接近。尤其是现在两个图像合二为一的情况下,简直就是老杨头部的一张断层扫描ct片子。
“那是什么?”吕清广问,“你们能分辨出它是什么东西来不?”
风地不开口了。
风天撤去现如今的景象,将以前保留的灵识画面加强,形成虚拟场景,并缓缓旋转着观察角度。
吕清广觉得那东西有点儿像一个扇圆柄小的蘑菇,又像是半个核桃仁儿,或者是一朵夏末天边的云朵,一团揉搓后丢弃的废纸……似乎很多东西都能靠上边儿,又没有一样能让他可以确定。
“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们也不好随便给一个标签,错误的判断很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我们认为暂时不去确定其性质是唯一可行的办法,等以后有了更多的资料才好进一步认定。”风天以非常严谨的姿态宣布了最无奈的结果。
吕清广盯着画面中,不可知的模糊物体下方,那里有一缕缕暗色的纤细的线条伸出来。“那是根须吧?就是老杨现在挖掘的东西?”吕清广问,“既然知道它长出来的是根须,岂不是凭此就能判断出那是一棵植物了吗?你们扫描一下老杨正在挖掘的根须难道还判断不出是什么植物不成?起码可以判断出大致品种吧?”
风地抢着回答道:“哪儿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觉得那东西就婴儿拳头大那么一点儿么?你以为根须只是露出来的那么纤细短小么?你以为凭借显露出来的一点儿枝枝蔓蔓就能推断出整个大山的状态么?真是不走脑子呀!”
风天再次将现在的景象融入,两个图像透叠在一起,风天将相同的部分隐去,大坑醒目的孤立的留在了吕清广脑海。“除了刚才老杨开挖的少数区域,大坑的主体,包括破碎的的紫罗红门槛石残片和地下的不明物,全都被挖走了,从现场的情形看,是整个打包带走的。”风天语气低沉地表述太古灵族集体讨论后的最终意见。“我们不得不表示担忧,情况似乎在向糟糕的一面倾斜,而好的一面你暂时还没有能力可以施加影响。很显然,这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魏元凝、夏侯哲祥、索熙子不过是引诱你入局的棋子,三个修真者,还是三个元婴期的小家伙,争夺的不外乎是修真界的宝贝罢了,设局到连我们太古灵族都不敢轻易认定的东西,这不太可能。就我的感觉来说,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靠近你,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得小心。”
吕清广被说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坐直了身子,心里急道:“那我立刻离开这儿,找个安全的地方多起来。”
“也许,下一个陷阱正是希望你此刻躲着不出来。”风地又插话了,“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出去,不可能躲在一个地方一直到死去,可能吗?”
吕清广很认真的想了又想,如果不是要寻找自己遗失的‘道’,寻一个安全的位面世界,觅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活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可走上密道自己就是为了寻找遗失的‘道’,即便希望渺茫,即使前途荆棘,即使有敌人埋伏也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了吧?不可能的。
“你看,我说不可能吧。”风地莫名得得意起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我说的都是对的。一贯如此!……”
坑底的根须本就不多,经过老杨这一阵儿的挖掘,已经彻底没有了,老杨生怕有遗漏的,继续细细搜寻。
风地的自鸣得意暂告一段落的时候才想起正题:“要是你藏了很久以后,等你藏不住了或者自以为很安全了出来的时候,指不定所有位面时间里都被布置上了针对你的陷阱,你一出来就指定掉沟里。而现在,设埋伏的才刚开始,你得利用这个时机提高修为,如果你有绝对强悍的力量,什么样的埋伏什么样的陷阱你都无所谓了,直接一脚踩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起不了作用的。”
风天比较中肯:“提高实力是必须的,也得注意步骤,所以,目前注意安全别掉进陷阱才是关键。”
风地抢回话语权:“最关键的是搞明白谁是敌人,要不,连提防都没法提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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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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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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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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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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