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失职呢还是他太不懂事?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纠结的问题,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时也就意识到了自己短板——貌似没啥值得别人尊敬的地方。同时,志得意满的情绪如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消退。看向这个世界的目光顿时不同了,于是惊诧的发现在这个地级市里,就在自己身边儿,车河里豪车无数,宝马、奔驰、克莱斯勒、雪佛兰、路虎、丰田、尼桑、标志、奥迪……差一等的就更多啦,唯独自己这辆老面包车是无可比拟的垫底品牌,除了洗得干净,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值得看的。
本来,他是打算约朋友在外面儿吃晚饭的,可这一发现让给他顿时失去了兴趣,开着车回家算逑。
一路上他都没琢磨明白,这么明显的事儿怎么以前就没看明白呢?以前上路也是在这些车中穿行和被穿行,怎么就没有感觉到这么明确无误的羡慕嫉妒恨呢?
回到家,跟自己父母说起这些来。好车坏车是无法改变的,总不能自己掏钱将单位的车换了吧。别说自己家没有这个财力,就算有这个闲钱也不能这样办事儿不是。不过这倒是一件小事。对主角来说最重要的是有车,品牌车型什么的都是次要的,而对主角父母来说,稳定的工作最要紧,车子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倒是自己手下的小兵怎么没有来找自己。主角很是想不明白,而主角父母也觉得这一点至关重要——第一次管人,而且就那么一个手下,如果还不服管,对以后的影响有可能会很大。
主角不知道该怎么管人,从小到大,他一天班干部没当过,对管人一点儿心得都没有。主角爹妈一辈子都是职工级别。从来都是被人管理的角色,也是一点儿管人的经验都没有。不过别忘了那句老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在这里大家明白,猪也可以说指的就是这家人,是的,没管过人也看过别人管人不是,而且被管理的经验是相当的丰富,此时逆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摸索出点儿东西来。
从儿子进家门开始。到做晚饭,到吃晚饭,到洗碗刷锅。一家人一边该做啥做啥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主意,并相互质疑相互否定。都弄完了,本该老两口儿出门遛弯儿的时间,也没闲逛的心思了。一家人在客厅坐下来,胖大魁梧的主角一个人霸占着双人沙发。老两口一边儿一个,坐在单人沙发里,当妈的泡上一壶茶,没人倒上一杯,做儿子的掏出烟来,给老头子敬上一颗,自己叼一颗。当妈的皱了皱眉,要在往常就会就此唠叨一番,管不管用的先别管,啰啰嗦嗦起码说上个十几分钟。但今天是心里有事,也就不去在意这点儿细微处了。
一直到十二点过了,一家人也没开电视,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思摸对策,一壶浓茶都喝得清亮得无色透明了,可是准主意还是没能拿定。倒是让三个人都充分认识到管人真的是很难,尤其是自己还是临时工的情况下,真的太难拿捏这个度了,稍微一个不好,别说领导了,正式工可能都会龇牙。毕竟自己还是临时工,管人的同时不能超越本分不是。
最后的结论:走一步看一步,先做好自己的事。
人胖了往往心就宽,而且最紧要的组长当上了,即便是代理的,也还是从最下面往前挪移了一步,而且是一大步,足以自豪欣慰了,所以他没太心焦,躺倒就睡着了,一点儿没有失眠。在他的二十多年人生中,像前三四天那样茶饭不香睡卧不宁的时候,极其的稀少,天数几乎数不到脚趾上去。
第二天是周三了,是他走马上任代理组长的第二天,到了单位他照例先洗车。
不过一位昨天洗刷得太认真太尽兴了,而昨天车子也没怎么跑,也没装过过货物运过人,真的不脏,仅仅外表有点儿灰尘,擦洗一遍就找不到能洗出成就感的地方了。
他正在惆怅的时候,另一辆面包车慢慢悠悠的开了进来,离他不远停下。
瘦小枯干的配角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依旧端着他的超大号保温杯,挎着不大点儿的帆布包。另一边儿,新来的西装笔挺的小伙子愁眉苦脸的从驾驶室位置跳下,“嘭”,气哼哼的摔上车门,将钥匙扔给配角,坚定不移的说道:“操,这也叫车呀,忒难开啦!我一直觉得开车是一种享受,一种快乐,到今儿个才明白,原来也能是一种折磨。头儿,您行行好,还是您亲自开吧。”
瞟了一眼在一边儿的主角,不过瘦小枯干的配角还是决定将其忽视,于是就当没这个人,一脸温和笑容的对西服笔挺的小伙子推心置腹的说:“这种破车开着的确是受罪,但坐着更难受,要不咱们换过来,我开,你坐副驾驶位置。忘了,昨天你可是做了一趟的,你不是说打死不坐这个位置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不是,开车还略好点
儿。”说着他笑眯眯的又将钥匙往回递过去。
站在一边儿的主角那胖乎乎的大脸惊诧得麻木了,给雷得有点儿找不着北,怎么跟对自己相差那么遥远呢?这还是同一个吗?
吕清广就站在胖大魁梧的主角身边儿,也都全看到了全听到了,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嘀咕道:“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家伙是受什么刺激一下变了性了。”
“这还是他的本性。”崔判官自然是站在吕清广旁边儿的,觉得此刻算得一个拉进彼此关系的机会,于是不见外的接嘴道,“从他带的这位新人的穿戴做派看,基本上可以认定,这家伙的家境一定相当不错,进这里指不定就是为了过渡一下。他的情况跟咱们这位主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受的待遇自然就会有迥异。他本性就是斤斤计较的势利眼,做出这样区别对待的事情来有何奇怪。本性如此而已。”
吕清广顿时明白了,但主角还在木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幻视加幻听了。
西装笔挺的小伙子一点儿不接受这样明显的买好,在他看来这都算不得是买好,这简直是在刻意夹磨自己,眼睛一瞪,恶狠狠的说道:“这车我绝对不会去开的,也绝对不会去坐。要你真觉得自己真是头儿,对不起,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或者是我叫了你两声‘头儿’,让你飘飘然了,这可真是我对不起你。你要真这么自我感觉良好,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可告诉你,再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话,别怪我掰了的手指。”说完也不等回答,径自一转身,往院外走去。刚好一辆出租车驶来,他招手叫住,坐上去,一溜烟儿不见了。
瘦小枯干的配角的表情顿时更主角刚才一个摸样了,而主角在更大的惊诧之后,换成了憋不住要哈哈大笑的摸样,一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可想而致,忍得有多辛苦了。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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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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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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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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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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