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紫府陷入僵硬之际,在吕清广的体内,在血雾之中,微薄的红光却jī昂的震dàng起来,压力越是强大,红光的反抗也越是jī烈。但血雾之中的红光虽然jīdàng不已,奈何总量有限,那一点儿微弱的力量对比起强大的灵力束缚和神格形成的坚固牢笼来简直就不成比例,根本不足以形成任何有效的防御。
红光是坚强不屈的,在威压中尤其如此,即使处于绝对的弱势也绝不屈服。
这一股不屈的bō动在吕清广元婴之内倔强的坚持着,虽然没有实质意义却依然不屈不挠的坚持着。每一个血雾微粒中的一点点儿红光在斗争中衰亡,但斗争的意念却不断的在一次次的衰亡中被叠加,这股意念在吕清广元婴中jīdàng,终于传入到紫府之中。
紫府中的红光立刻响应,奋力的抗争,而紫府程序中,一个一直被忽略的角落里,来自吕清广记忆深处的某个环节终于被触动了。
这是吕清广在进入密道时就已经遗忘了的记忆,在元婴形成的时候就连同其他的大脑信息一同的被复制到紫府的运行环节之中,只是一直没有启动。而破碎重组之后,散失掉了很大的一部分,剩下的也残破不全,在紫府中从来没有发挥过一点儿作用,也并没有被清除,就一直那么封存着,直到这一刻的来临。
这一刻,红光的jīdàng让这封存已久的记忆突然活跃起来,一股属于吕清广自己的红光从其中昂然而出,而吕清广整个被从内向外照耀在这红光之中,虚无的灵力束缚对这突然出现的红光也完全没有了一点儿作用,因为这红光是来自吕清广自身,而红光中又怪异的掺杂着浓重的黑sè,这比虚无还更虚无的黑sè破开束缚,让吕清广彻底在记忆的红光中得到了自由,虽然只是短暂而内在的自由,可对于被束缚在牢笼中的吕清广来说,这就是绝处逢生。
在红光中,吕清广离开了虚无之维,置身於一片灰暗的天空里,身体也缩xiǎo了,变成五岁的孩子,拖着脚步跟着人流一起前进,却不知道前进的方向。
吕清广直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回忆中,他用自己五岁时的身体去感知。两只手分别被牵着,是牵着而不是被束缚着,这是完全不同的。吕清广可以感觉到一边儿是父亲另一边儿是母亲,但却看不到他们,他自己太矮xiǎo了,能看到大人腰部以下的位置,而所有的东西又是灰暗的。不仅父母如此,周围的人都如此,所有的人都只是不同的黑影,他们带着黑sè的纱和白sè的纸huā。
就这样被牵着往前走,前面是哪里却完全不知道。
每一个黑sè的人影都有一处或两处或更多地方,放shè着红sè的光芒,有的浓郁有的很清淡,有的看似浓郁其实很清淡,有的看似清淡其实很浓郁。
空气好像很冷,天地间飘散着悲哀的味道,路在脚下,而路边的原野却笼罩在黑sè的虚无中,比虚无之维还要更虚无,所以虚无之维的灵力束缚对这片天地一点儿用都没有。而红光却穿破束缚,在虚无中发散着悲凉的哀伤。众人的红光缠绕在一起,互相映衬,照耀着这条路,这条路在虚无中坚实的一直伸向远方。
吕清广看到自己身上也有红光在发散,父亲和母亲的更多,还不断向自己身上传递,越走自己身上的红光就越多,吕清广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这是好事儿不是坏事儿。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记忆到这里就突然断掉了,他五岁的xiǎo脚丫迈出了下一步之后,吕清广一下子就走出了记忆,元婴的脚惯xìng的向前迈去,身体突破了虚无之维的灵力束缚,向前冲去,猛的撞上强大无比的神格牢笼。
神格化成的牢笼如大山一般将吕清广压住,而这如山一般的可怕牢笼却比纸糊的还要脆弱,从记忆中冲出的红光jīdàng的身体撞上去,就如同装上了灰尘漂浮的大山,不,比灰尘都还要脆弱。
被吕清广的元婴下意识的一撞之下,神格形成的可怕的牢笼立刻粉碎,神格还没有来得及退回成锁链就四分五裂开来。破碎的神格一下子消散在虚无之中,而同时,灵力束缚也同时被解除,慈悲大妖王和太古灵族都恢复了自由。
风地才将说了一半儿的话说出来:“用你自己的灵力裹住血液”Χiυmъ.cοΜ
然而,先前——也许只是一微秒以前——倒出来的血液却一滴也没有了,吕清广也没有时间去寻找,现在可不敢再在这里耽搁了。他将手里的陶罐儿举起,幸好陶罐儿还在手里,用灵力裹住血液倒了出来。立刻,血液在自己灵力的庇护下bō动起来,一道血液形成的mén户随着bō动而出现。
这一会倒的血更多了一点儿,mén户一次xìng就成型了,吕清广来不及收起陶罐,另一只手一拉慈悲大妖王就钻了过去。
从mén户中出来之后,吕清广回身看去,已经在裂缝之外了,他知道这是又回到了时间之维里,这里安全些但也不算完全安全的地方。不敢耽搁,继续上一次的步骤再来了一遍,和慈悲大妖王一起再次穿越血液mén户,回到异次元空间。
异次元空间中,战斗已经完全都停止了下来,所有人都僵直在当场,全力感受着突然停止而后又猛然碎裂开的神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有一个意念在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破碎了,神格还没来得及完全觉醒就破碎了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意外让已经觉醒到最后关头的神格突然破碎,是因为战斗的影响么?还是有其他势力偷偷的进行了破坏?或者这个神格自身就是残次品?没有谁可以回答,在那一刻,在短时间里,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也许不是痴呆,也许是过于聪明过于老道,所以才会便显出呆立状态,也是一种观望,是一种审视,是一种应对突变的机智。
紧跟着,几乎就在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现身的同时,还幸存的游击队中就有先醒悟的选择了离开,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而这些剩下来游击队无一不是实力强横之辈,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了。实力强反应也就绝对慢不了,先前东躲西藏要留下来还不为的就是感悟神格觉醒,现在连神格都破碎了,留下来还有一丝一毫的意义吗?如果神格还在,就算现在胜利的五个势力群结成联盟,到时候也会争抢,就算有了分配方案,为了神格也顾不上别的的。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神格已经破碎,估计是谁也得不到了,五个获胜的势力群也就什么都没有了,白忙了一场心里能不难受,能不找个泄愤的?先前对实力强悍的游击队还没有完全下死手,可现在一定会毫不留情的,他们已经没有顾忌了。
慈悲大妖王参加异界夺宝之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样的情况判断来得极快,在吕清广两次建立血液mén户时就已经将异次元空间的情况考虑清楚了,一从mén户来到异次元空间,毫不停留的就启动了旗盘传送阵,直接将吕清广拉入旗盘之中。两人一进入旗盘,慈悲大妖王就立刻发动,现在可是分秒必争,晚了就不一定能走得了了。
旗盘灵力急剧bō动,强光一闪,已经消失无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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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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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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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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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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