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言多必失的古训,可吕清广认为也有不同的思维方式。
说的少的确漏洞少,可是即使没有漏洞的话语也是可以引申出无数问题的。由话语本身引出的还暂且不算,就说万能问法‘为什么’和‘后来怎么样了’‘哪之前又如何’,这三个半句几乎是可以加在任何言简意赅的词语后面的。并且可以没完没了的问下去,永远掌握着主动权。这样的招吕清广在和吸血鬼谈判的时候就用过,是用黄家家主来练的手。
现在这个主意是反其道而行之,咱就多说。话多的确漏洞多,可漏洞多到一定的程度就不是漏洞了,这是式样。就如同牛仔裤故意割开的口子,口子再多也不怕,大不了变渔网装。
再者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听三五百万字的,即使是遇上耐心超级好的听完了这三五百万字,他也记不住那么多,就算他记住了这三五百万字,也不可能从这成千上万的漏洞中一下挑出要害。就算寻思也得寻思个半年才找出个头绪,那时候可能早该离开了,不管怎么说,三五百万字起码也得更新个两年多,有这段时间就够探索这个空间了,遇上难缠的吕清广还可以一走了之。
祢正平抬头用一双醉眼看向吕清广的时候,吕清广就期盼着祢正平问‘你是谁?’有这句话做引子就可以展开自己的叙述。吕清广很想试试,自己用多少字可以把一个人说跑了。不得不说,吕清广的恶趣味实在是非常的怪异。
祢正平的表现让吕清广极度失望,也极度好奇,更是顿悟到沉默是金的真谛,什么样的解释都没有不解释来得透彻,来得干净利索,来得无懈可击,来得高深莫测,来得轻松写意。佛祖拈微笑,说你们搞不懂的话,让你们郁闷死,这才是撒谎的至高境界。
祢正平再次望着吕清广的时候,眼睛清澈明亮已经看不到一丝的醉意,只有些蛛网般的血丝没有退尽。
“请坐。”祢正平对比自己大上一半多的吕清广用平辈的口吻说道。
坐?吕清广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凳子椅子之类的东西。望向祢正平,祢正平自己往矮榻东边上一跪,屁股坐到自己的脚后跟上。吕清广苦笑,这样的坐自己可不习惯,可初来乍到,人也不熟,不好拿出充气沙发来。
于是盘膝坐在矮榻的西边儿上,这样盘膝坐好点儿,可是时间久了也不好受,毕竟吕清广不是专业的道士,业余,很业余。
可毕竟是穿了道袍的,坐姿也基本合乎道家的习惯,要是穿其他的就不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吕清广对自己穿道袍云鞋的英明之举很是得意,这身行头基本就能消除人家的戒心。
的确,一看到吕清广这身业余道士的打扮,大家的第一反应毫无疑问都是握紧钱袋儿,像祢正平这样穷得叮当响的却无所谓,人家自己都找不出一个钱,你能骗到什么呢?何况大家在握紧钱袋儿的同时也就排除了这可能是骗子假设,骗子不会这么不专业,没有敬业精神是骗不到什么钱的,顶天混点儿吃喝。大家脑袋里一旦定位了对方是个混饭吃的,心里的一缕疑问也就消散了。不管是什么时代,最多的的就是混饭吃的。这些人比要饭的强点儿,起码还有个体面,危险性也比乞丐小。乞丐是有升级为土匪的可能性的,混饭吃的到了土匪窝子里也就混顿饭吃,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样的人没有杀伤力。
吕清广顿悟了沉默是金的境界,就不再打算开口,坐下来就坐下来,闷在那里一声不出。
“你是来抓鬼的吧。”祢正平笑着问:“是你自己来的还是祖德府上的人把你找来的。”
“捉鬼?”吕清广一惊之下把沉默是金的境界给破坏了。鬼怪妖魔的事情他可是非常相信的,不相信也不行,不说才从灵界旅游归来,就是现在,自己手腕上还住着十位太古灵族呢。琇書網
“遇到鬼有没有什么危险啊?”吕清广在心里问道。
“应该没问题,人间界的鬼修为大多都很低,除非到了冥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风命把握十足的回答道。
吕清广这才安下心来,摸了摸手腕儿上的镯子,这东西都精神力和灵力攻击的防御能力还是很强的。
“你不是来捉鬼的?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祢正平心里也犯嘀咕,这里闹鬼周围的住户都知道,他还以为吕清广是听了传言来这里骗吃喝的,蒙上了还能挣几个小钱,可自己现在别说钱,就是吃喝也没有。至于鬼,祢正平是不怕的,他相信自己一身正气,可以鬼神不侵。
吕清广既然知道了鬼没有什么威胁,就心平气静的直接说:“我是想在这里借宿一段时间。我看这里还清净所以和你打个商量。”
“借宿?”祢正平笑了,这个借口也太扯了,于是笑着说:“借宿没问题,这里房子足够多,你一个人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有两点我要先给你说清楚,一,这里闹鬼,要是不怕你就住,住多久都行,可是被吓到不要怪我。二,只能借宿,我管不起你饭吃,这里的菜蔬勉强够我糊口,没有你的份儿。不要看院子里的菜地凌乱,每一颗萝卜,每一根黄瓜我都是心里有数的,你要敢偷摘别怪我不客气。打了你还要绑你见官。这可是杨修杨祖德家的院子。”
吕清广一摆手,“我辟谷,不吃东西的。”
“辟谷?真的?”祢正平好奇的盯着吕清广问,眼光中一般是海水一般是火焰。祢正平不相信有人能真的做到辟谷,起码他没见过,可他有特别钦慕辟谷术,要是能有这样的能力就不怕饿肚子了。祢正平孤身一人,别的都好说就是饿起来让他特别难受,如果能免除这项苦痛他就可以逍遥自在无牵无挂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祢正平心里觉得吕清广说谎的可能性比较大,占了绝大部分,可要是万一呢,他也说不准,不过咱们走着瞧。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吕清广对能住下来很满意,房间里没有家具也没关系,自己布袋里有帐篷,就是在露天里也没问题更不要说是房子里面了。对这里吕清广也很满意,院子不小,人够少,是个不错的环境。就挤出大灰狼敲小白兔门时的微笑和祢正平套近乎,不过吕清广不是自来熟,套磁不是他的强项。
“平原处士祢衡祢正平。”祢衡骄傲的说。
“我叫吕清广,已好就叨扰了。”吕清广并没有因为祢正平的年轻气盛而不高兴,自己就是一房客,还是不交房租的哪种,对房东不能太挑剔,也不能失了礼数,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让你住就是天大的人情了。在这一点上,吕清广比太古灵族更有房客的自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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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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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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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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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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