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一支自己以前放在写字台上的香烟,吕清广出神的望着写字台后面的大镜子。烟雾将镜子中的吕清广变得飘渺虚幻,让他觉得镜子前的自己也跟着虚无飘渺起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困扰着他。
风天和风地开始恢复灵识,也算是闭关吧。风命带着金家兄弟姐妹继续站岗放哨,不过,经过这件事儿以后它们的灵识束不敢伸得太远,每人都分出几股细细的灵识束来放哨,就是损失了也不是非常心痛。风地的遭遇可是给太古灵族的当头一棒,以往它们对自己的灵识都是无比自豪无比放纵的,以为天下没有谁的灵识可以超过它们太古灵族。现在却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也许没有谁在灵识上超过太古灵族,可是修为高深之辈也可能发现并困住它们的灵识。风地就是前车之鉴,没有谁会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到自己身上。几万年时间对于太古灵族来说不算多长,可那毕竟是几万年时间不是,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比疗伤强。
风命又是个不喜欢说话的,金家兄弟姐妹更是没嘴的葫芦,一项不爱吱声的。吕清广现在连个斗嘴的都没有了。
吕清广这会儿也没心情斗嘴玩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逃命了。
第一次,是受白大十也就是小黑的拖累,敌人是十三位魔族和它们的爪牙。虽然吕清广没有直接参加战斗可是也和对方照了个面儿。十三位魔族也伤得不轻,按小黑的话说没有十几二十年是回不来的,但愿这十几二十年是这个空间的时间。要不然就更麻烦了,吸血鬼只是暂时被自己唬住了,要是十三位魔族一出来肯定立即露馅儿。吕清广原本算计着,出事儿的时间是二零零四年的八月,再怎么着,二零二零年前十三位魔族是好不了的。可是在走廊里穿越了这么多空间以后他对时间越来越没信心了,时间根本就是个变量,还是超级随意的自由变量。别说十几二十年,就是十万年也是弹性极大的,吕清广可是在灵界里有过一觉睡个万年的经历的。这样的经历让他对时间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第二次逃命就比较无厘头了,敌人是什么模样什么来历都一无所知,用望风而逃来形容都不足以说明。
可是,这没见面的敌人强大的气势带给吕清广的压力远远大于十三位魔族,那可不是大乘期的修为可以发出的强大气势,别说十三位大乘期的魔族,就是十三万大乘期的魔族叠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大的气势。也许只有魔王以上的人物才有这样的威力,当然,这只是吕清广的猜测,他没见过魔王。
吕清广见过的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慈悲大妖王了,可是人家没有在他面前展开气势,他也一点儿威压也没感觉到。对于真正高手的其实吕清广没有直接的感受。这次算是第一次遇上威压全开的高手,至于这高手到底有多高就说不清楚了。琇書蛧
一个人想可定是不容易有什么头绪的。
这种隐秘的事情不足以向外人道可是和自己商量商量还是可以的,自己对自己没有必要太保密。
黄庭中的小号吕清广披着朱衣,也在沉思,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其实脑海中的三个元婴也都知道了。吕清广也没有特地对他们保密,可是三个元婴自顾自的围绕着点空间旋转没有一点出谋划策的意识。吕清广也不好去向他们问计,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哪怕是自己和自己他也不愿意去做,作为曾经的顶级存在,至尊中的尊主,吕清广是很讲尊严的,越是对自己就越严格。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才是至尊中的至尊该有的风范,这一点儿上吕清广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的。
“对这次的敌人你有什么线索吗?”大号的吕清广问。
“没有。”小号的吕清广说:“我看你也没有任何线索。”
大号的吕清广点点头,心存侥幸的问:“的确没有线索,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所以才来找你商量。毕竟你还有另一我的一些记忆和意识,以前那个我不是说遇到了大量的敌人吗?都是些什么敌人呢?和这次遇到的会不会相关呢?”
小号的吕清广摇摇头说:“不记得任何具体的敌人了,那个你更倒霉一些,他的活动空间有限,见识不多有没有多的地方可以躲藏。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了修炼,这是一条注定的不归路。可是等他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只来得及给你也就是给他自己留下一个口信儿。他将主要的灵力用在封印你的脑海和心脏了,记忆几乎完全消散了。那个你仿佛很悲惨,他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敌人,最后他认为自己也是敌人。我不知道这样的记忆对你有没有用,我想可能没什么帮助。”
“是啊!”大号的吕清广感叹道:“他人即地狱,世人皆为仇敌。这样的命题就够形而上学的了,再加上自己也是敌人,这是不是有点儿超过哲学的范畴了。太先验论一点儿了吧?我不是反对和神学有什么交集,不过跨学科的研究难度一般都比较大,也不容易出成果。要是自然科学还好点儿,跨学科也许能搞出点儿儿呼哨的东西,也许能骗骗人。可是咱这边可就不行了,再说,这里还牵涉到美学,这就比较麻烦了。不管麻烦不麻烦,这些都不去管它,我们还是猜一猜敌人是谁比较有现实意义。要是连敌人是谁都没搞清楚会比较危险。”
“猜?你当是猜火车?敌人哪是猜得出来的。”小号的吕清广人小可是思维却老到得多。
“也是,要是猜错了岂不是更危险。”大号吕清广从善如流知错必改,发现错误立刻改正错误,对自己更是不会姑息养奸。“要不我们设立一个假想敌,先设想分析一下可能性,也好决定下一步的动向。争取能和敌人避开,最起码不要自投罗网。”看小号自己没有反对他又接着说:“可敌人是什么样的呢?它为什么要和我为敌呢?我又没招谁惹谁了。我一向是以德服人的,从来没和谁斗过气,最起码没主动生过事儿。可话又说回来了,好像也没谁太过蓄意的找过我的麻烦。就算有敌人最起码没有追着我不放。就目前来看,敌人也不知道我的情况,应该说起码不是对着我来的。你看啊,第一次的敌人是白大十的宿敌,我不过是被殃及池鱼。第二次是风天非要去探查别人的人工受精单胎活产秘密,被人家发现了才把它们的灵识束困住。按说也是风天和风地私闯民宅,虽然别人没有贴非请莫入的标语,可是这样的偷偷潜入也容易给人非奸即盗的错觉。将它们的灵识束拿下,扭送公安机关也是合理的。要是这样一分析我不就没有敌人了。其实我一直与人为善,没有敌人也是正常的。说不定我一直以来就根本没有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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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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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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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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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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