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日三餐的约束人就散漫了许多。
吕清广坐在地上和小绿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小绿人们上午也没有什么事儿,属于自由活动时间。下午要工作,晚上要练功,只有上午最清闲可以陪着吕清广瞎逛荡。
森林已经走了一遭,多而不少算是观光过了。既然现在大家都有空刚好可以去草原逛逛。
小绿人们没有什么意见,这里每一寸土地它们都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去哪儿都是一样的。
清晨的草,油亮湿润。
吕清广和小绿人们信步在开阔的缓坡上随意的行走。一群羚羊在旁边歇息,有几只警觉的抬起头看看过来的队伍,又把头转开了。一只老狼迎着他们走过来。
离得老远鼠粘子就高叫着:“郎世宁,郎世宁!”
老狼一张瘦脸笑得歪斜着一阵风就到了近前。
“这是谁?我咋没见过?”郎世宁指着吕清广问。
“新来的。”鼠粘子回答。
“过路的。”猪沙沙也答道。
郎世宁对着吕清广上下打量一番,问:“他是怎么来的,这里可好久没来过外人了啊!”
“就是这么一下子从空中爬出来的,”虎耳比划着说:“就在湖畔那里。”
也不知道郎世宁听懂没有,点点头不再追问了。
“老狼,还是你清闲,这些羊自己会找准备好的草,不用你跑腿。”猪沙沙羡慕的说。
郎世宁把瘦脸摇了摇,“没那么简单。牧羊的差事学问可大了。”
十二个小绿人一起撇起嘴。
郎世宁也不和它们计较,自顾自的问:“你们咋想起来我这儿,上次来可是千把年前的事儿了。”
鼠粘子指着吕清广说:“陪他逛逛,走着走着就过来了。来了就看看你呗,看你有长进没有。”
虎耳问:“羊群怎么样,奉献精神包不饱满。”
郎世宁自豪的咧嘴笑道:“我牧的羊那还有差得。个个精神饱满体肥肉健。这片草原无论是草还是羊都个顶个的充满奉献精神。以我为首,我就特别有奉献精神,它们跟着我那还能没有奉献精神?”
“老狼,有没有奉献精神可不是光靠嘴说的。”龙胆不满的说。
郎世宁笑着解释:“我是说在草原上,没有和你们比。”Χiυmъ.cοΜ
听了老狼的话龙胆脸色开朗了一些。
“这么大一片草原都是你在放牧吗?”吕清广望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辽阔原野又看看精瘦的老狼,“这里好大啊!”
老狼摇摇头说:“羊群归我管,其他的各自都有负责的。这里草原大着嘞,可不是就眼前这一点点。光羊群就百十群,种类也不同。我就是负个责,下面还有小狼崽子呢。”
老狼精呼哨一声,从草丛中穿出十几只强壮的狼来。
吕清广看着锋利的狼牙一阵发憷,这东西可不太安全。
郎世宁对几只狼吩咐了几句狼群就散了。
吕清广见是交代工作心安稳下来。
“郎世宁,你陪他转转吧,我们先回去了。他叫吕清广。”虎耳把接待任务移交给老狼,然后像买了旅客的长途车一样立马消失了。其他十一个小绿人也步了他的后尘。
老狼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新面孔了,今天难得有客登门自然欢喜,看着吕清广一阵傻笑。吕清广看见郎世宁咧开的嘴里犬牙锋利,在清晨的阳光中凌凌生辉,这光芒让他失去了胡说八道的勇气。这老狼原本也是一个话篓子,只是在草原上呆久了,平时可以对等交流的实在难逢难遇所以一时激动没有把握好自己。很快,激动的情绪就平复了,郎世宁很绅士的恬着脸装模作样的自我介绍道:“在下郎世宁,吕清广先生你好,大家初次见面,不过有缘能见到先生,无比荣幸。”
吕清广不太习惯这半文不白的说辞,“您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个过路的。”
郎世宁热情的邀请吕清广和他一同散步,两人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随便走着。
“郎世宁先生,您是怎么牧羊的?”吕清广好奇的问,毕竟以前没遇到也没听说过狼会放羊的。
郎世宁谦虚的回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别的牧羊人差不多。”
“和人类一样的牧羊?”吕清广惊异的追问。
“和thegoodshepherd一样的牧羊。人类则不同,他们用鞭子,我们用这里。”郎世宁指指自己的嘴。
吕清广误会了,“用牙来牧羊?难道是——”
郎世宁打断道:“不,我的意思是说服教育。”
“哦,这样啊。”吕清广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误会还真是蛮大的。“请别见怪,我误会了。”
郎世宁大度的挥挥手:“没啥,谁还没个听差了的时候。常有的事儿,别往心里去。”
“谢谢。”吕清广这次是发自肺腑的谢意,没想到,老狼是这样虚怀若谷的一位好人。他特别难过:自己怎么就光看见别人的獠牙没看到这样的獠牙下是一颗多么可贵的美丽心灵。自己有点狭隘了,有点偏颇了,有点只看外表了,有点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了。
“没事儿,我们这些搞思想工作的遇到的误解可多了,这不算什么。”郎世宁笑起来。
这一笑又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尖牙。
吕清广转过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尖锐处。矛盾是可以避免的,只要鸵鸟的头埋得够深就可以无视一切不想看到的事物。
“您是如何教导羊群的呢?”吕清广虚心的求教道。
“首先要让它们明白‘羊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狼口里所出的一切话。’这是第一要义,只要它们能够明白这是先验的,不可动摇的真理那么以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对于羊群,‘我信’是最重要的信条,要让它们相信‘信我者,得永生’要是做到了这一点你就成功了第二步。当然,做到这两点并不简单,但你不去做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不是吗?所以关键还是你自己。你做过什么吗?”郎世宁诲人不倦的讲述着,“一切的基石是从我做起,你先要自己战胜自己,你自己都不相信别人怎么会相信呢?对不对。所谓替天牧民,天就是更高级的牧羊人,我们都是天的羊群,而我们又是羊群的牧羊人。我们放牧羊群如同上天放牧我们,而羊群也在放牧,每一只羊都是牧羊人。”
“羊也是牧羊人?它放牧什么?”吕清广适时的提问道。
郎世宁对吕清广提问的时机和态度都大为满意,赞赏的点着头,瘦脸上都是笑容,尖利的牙也露得更多了。他稍事停顿,以便让吕清广的思绪能更好的跟上他的讲授才接着讲解:“羊为什么不可以是牧羊人呢?它们也是生命之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这一环也有下一环,不是吗?羊可以放牧草,对于草来说羊就是牧羊人而草就是羊群,奉献精神可以使所有的环节紧密的链接在一起并且熠熠生辉,永不磨灭。你看这郁郁葱葱的草原,这茁壮成长的羊群,还有我们这些兢兢业业的牧羊人,这就是完美,这就是天道。”
“天道?”吕清广茫然的重复着。“天道!”他不敢置信,难道这也是‘道’。会不会是自己迷失的那个‘道’?
“正是天道。”郎世宁语气坚定恳切的强调道,他很喜欢这个来访者。好久没有遇到这样谦虚好学的上进青年了,他胸中燃起授业解道的责任心和自豪感。
收藏一下绝对是值得的
这不是一部休闲的作品,写作是为天地立极,天地很广阔所以本书也短不了。我尽量写得不那么煽情,不那么好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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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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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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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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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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