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团团架不住宁南星痴缠我,抬头望向宁南星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黝黝的眼圈。“噗嗤,你这是怎么弄的?”
“被大舅子揍的。”宁南星不乐意,按着他设想的,沈团团应该很是心疼地落泪,然后捂着心,仔仔细细地给他上药的。“团团,你不疼我了!”
沈团团被闹了个大红脸,虽然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在自家人面前你侬我侬的这些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臊得慌!“你被瞎说,我哥就是我哥,那是啥大舅子。要不然,我哥听见了,非得把你的另一个眼眶也揍得乌青。”
宁南星缩了缩脖子,“反正你就是要嫁给我的,大舅子那是迟早的。”不过声音却是小了不少。
宁南星不顾沈长致答应不答应,就将那几张纸全留给了沈长致,待得沈长致将房契地契放回去了,走出来就看到,宁南星正歪缠着他家团团,一把火就上了头。“宁南星,你还不回去!再不回去,就拿着你的东西滚!”
“这就走,这就走!我刚刚不放心团团,特意给团团交代一点儿事情。”宁南星说着,就跑出了院子,盯着一只乌青的眼睛就跑了出去了。
“哎,你遮一遮眼睛。”沈团团到底还是心疼的,只是因为是她哥揍的人,她也不好说她哥的不是。
沈长致从小看护着沈团团长大,还能不知道沈团团这是心疼了。“怎么,才这么一点儿伤痕,就心疼了?我连揍他都不行了?”
沈团团赶紧抱着沈长致的胳膊,“自然是听哥哥的。哥哥揍了宁南星,那也肯定是因为宁南星有啥做的不好的,我知道哥哥是一个讲理的,是最好的哥哥呢!”
“别,这会儿拍我马屁,跟我说好话已经晚了。这事儿,我是不会答应的。”
沈团团倒是半点儿不紧张,“不答应就不答应咯,反正我还小,我也没有想着要嫁人。哥哥,要是在书院里看到好的,尽管带回来让我瞧瞧。”
宁南星原本还想劝说几句,但是听到沈团团这般说,不知怎地,就开始心疼起了宁南星,这丫的,还真是够惨的。“你别不知足。”宁南星可是怕极了自己一不小心就将沈团团教成了沈婉这般,看着一个欢喜一个,那就真的是惨了。
所以,在听到沈团团这般说的时候,还是赶紧改了口。比起旁的男子,还真确实不如宁南星说的,俩家人知根知底,宁家也人口简单,又是隔壁住着惯了的,就算是一道儿去京城里住着,门对着门住着,也没有大碍。
只是,当下,沈长致觉得自家的家底还是薄了一些。听着沈长致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宁家家底不薄。虽然宁家没有低看他家团团一眼,但是作为兄长,还是想要给团团撑面子。
沈长致想了想,如今,自己会的也就是画几幅画,还画艺不精。
这些日子,肖老头儿惊醒的时候越来越多,对于沈长致的画工也越来越抓紧,有时候一教就是一天。
沈团团娇嗔着道,“哥哥可真难伺候,这般不成,那般也不成,到底要我咋样?”
沈长致叹了一口气,倒也跟沈团团推心置腹地说道,“原本家里头是想给你说给杨安康的。过年的时候,王婶就打听了姑母的意思,原本想着跟沈婉一样,你也十四了,就将你的亲事给定下来。等着来年及笄的时候正式下定,左右都是自家人,想着就多留你几年,也好准备准备你的嫁妆。
但是吧,哪成想,小姑母就是不回应。也没有个准信儿,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王婶就不乐意了,咱家的闺女哪有上赶着让人挑剔的。所以就跟我这么一说,我就伤了心。特意让爹去说一说,哪成想,姑母还是推三阻四的愣是没应下来,这要是搁在往年,说不定早就利索地应了。被爹逼得急了,也只说杨安昌与你同年,自小感情就好,不若让你们定亲。m.χIùmЬ.CǒM
爹听了这话,也不说话了。倒也不是说杨安康昌不好,只是杨安昌想比杨安康逊色不少,做生意不成念书也不成。有金镶玉在眼前,自然是选择杨安康了。这些年,咱家也都是将杨安康当成未来姑爷看待的,也乐意你跟杨安康走近,杨安康长你两岁,正是能心疼人。
但是啊,这人算不如天算。刚刚宁南星跟我说了,杨家人只等着杨安康中秀才,要订下那书院里孟先生的闺女。”
沈长致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是神情却无不表达着,欺人太甚!
沈团团却是不在意,“左右这些年,小姑母也与咱家也越走越远了。在二叔没出事前,小姑母还时常念着咱家,后来也就是逢年过节地让人捎了东西来。我还纳闷着,小姑父不高兴了,所以小姑母为难,不好时常往娘家跑。敢情这是生怕我缠上了安康表哥啊!”
“这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成。左右以后当成一门普通的亲戚走着就成了,姑母这人,做了生意后,越爱越沾惹了商人的习气。唯利是图。”沈长致不想当着沈团团的面前说出难听的话,一个“唯利是图”四个字,就将杨家贬到了地底。再说难听的话,只会脏了沈团团的耳朵。
沈团团瓮声瓮气地应了,“只不过就是心里难受罢了,小姑母原先最疼我了,没想到,会为了安康表哥的前程,瞒下了这些事情。其实,就是大大方方地来说,咱家也不会不应的。”
“嗯,就算是没有宁南星,咱家的闺女怎么也不会上赶着给人家。更何况,杨家有什么,不过就俩家杂货铺子,一处院落,几亩地,杨安康前程未定,就想着嫌弃咱家,当真是太过了!”
沈团团同仇敌忾,“哥哥说的没错!怎么说,咱家近百亩良田,又有铺子,咋样不比杨家好!还当真轮不到是杨家人来嫌弃!”
沈长致虽然心里不忿,但是却不愿意将沈团团养成了怨恨的性子。他宁愿他在外头挡去风雨。“到底是亲戚,往后面儿上过得去就成了。总不至于结不成亲家成仇家的。”
沈长致说着,就将宁南星留下的东西交给了沈团团,“这是宁南星给的,说是充作你的嫁妆的。我就自作主张地替你收着了,也亏得这小子有这个心,要不然,你以为就是一拳能泄恨了?”
“这么多?都是给我的?”
“你学着好好地打理,宁南星说了,往后宁家,可就指望着你了。”
沈团团没有想到,这么一拳的代价,宁南星竟然啥话都跟沈长致交代了。沈团团不知道的是,宁南星早就等不及了,沈团团的生日是在正月里,凡事都要提前张罗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时间紧,沈长致也不得不认了,若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白白地便宜了宁南星。
沈团团打开钱袋子,看到里面的地契房契眼熟地紧,“这就是苗家寨的那几百亩地?还有江夏城里的铺子?”
“咱家也不缺银子,这些东西都会给你带回去的,你手里有嫁妆,往后有用钱的地方,也能心不慌。到底还是哥哥没有本事,才会厚着脸皮收了宁南星的这些东西,若不然,怎么都用得着宁南星来献殷勤。”
“哥哥——你说这么些做啥,我哥哥是最好最棒的。要不然肖老伯也不会一眼就相中了你了。哥哥可不要妄自菲薄,以后若是我被宁南星给欺负了,还要哥哥给我撑腰呢!”沈团团却是不愿意沈长致因为她的事情自怨自艾。“若是哥哥想不开的话,那索性给我找一家咱村子附近的,就是能有一亩良田陪嫁也是尽够了!”
“瞎说!我家的闺女这么好!自然是要往高处走!”沈长致想着也就释然了,团团能嫁给宁南星到底还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是杨安康也比不上宁南星。杨安康就算是考中了秀才又如何,也不知多少年才能考中举人,又有多少年才能考中进士!在中进士之前,到底还是要在沉江夏城中苦读书,倒不如宁安性说的,闲暇时候,拾弄拾弄草药,就跟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一样。
如此想着,沈长致对宁南星最后的一点儿芥蒂都没有了,这人啊,还是架不住比较。一比较,才发觉宁南星确实是个香馍馍。也难怪,当初在桃花庄里,就有那么多的小娘子中意宁南星。
但是,宁南星这小子闷声不响地有眼光啊!竟然瞧中了他家团团!
至于之前还怪罪宁南星竟然闷声不响地对着团团下手,沈长致差点儿没被怒火给烧焦了,这会儿就有些飘飘然的。他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对宁南星稍稍i地好一点儿,免得将人给打跑了。毕竟,到时候,再去寻一个人来,就有些难了。
沈团团是看明白了,他哥这是一下子欢喜,一下子忧愁,压根就不用人来宽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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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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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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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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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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