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慕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若是惹恼了皇家。
为了避免流言蜚语,为了避免牵扯,他们的皇帝陛下还有什么是狠不下心的?
做了一辈子的官,何成父亲心中很清楚秦苍的脾性。这件事,到底与睿王有无关系,如今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家此刻还不能与慕雄撕破脸。
为了维持这份表面上的和谐,他何家只能作为弃子牺牲。然,他又能怪谁?怪只怪自己当初应该忍一忍,将何成这个孽障蠢货射到墙上,免得他祸害家族。
在慕轻歌三言两语的引导下,似乎让问题变成了谁是主使之上。
本来,她被何成暗算,就是事实。咬着这件事,最多也就是何成一人倒霉。而她向来就是一个人若犯她,斩草除根之人。既然何成那么善解人意的给了她机会,她又如何不好好作一番文章?
她坚信,这次的暗杀,与睿王无关。
因为,秦瑾昊不像是那么蠢的人。
但,这重要吗?是不是秦瑾昊暗中的吩咐都无所谓,只要有人怀疑就行了。
灭了何家,又泼秦瑾昊一脸污水,顺便断了他的一根羽翼。简直是一举三得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所以,她引诱何成说出含义不明的话,把秦瑾昊托下了水。
这一次,何家想要不死也难。因为,秦瑾昊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人,而损害自己利益的人。
慕轻歌嘴角冷笑,清眸中一片冰冷。
她毫无惧意的面对五官都有些轻微扭曲的秦瑾昊,似乎在欣赏一副绝世好画般。
“父皇!儿臣与此事无关,还请父皇明断!”秦瑾昊忍住心中杀意,跪在地上,以表清白。
秦苍此时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原本可以看一场好戏,却不想这把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身上。
秦瑾昊这个儿子,一向令他骄傲。只是这一次,却让他失望了。
秦苍眼底的失望,旁人不曾注意,但一直观察着他表情的姜贵妃和皇后,却看到了。前者是心中一惊,算计涌现。后者则只是轻蔑一笑,撇开眼神。
“陛下,昊儿一向正直,又如何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何况,咱们与慕家可算是姻亲,昊儿若是有杀慕家小爵爷之心,岂不是盼着自己亲妹子未婚丧夫吗?”姜贵妃水蛇般的腰一扭,整个人几乎要钻入秦苍的怀里,娇声的劝道。
此刻,她早已经忘记了身份和场合,更忘记了在更高的位子,还有一位连秦苍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在场。只想着用自己最拿手的手段为自己儿子解围。
这一幕,让皇后眼中的不屑更浓,似乎艳冠后宫的姜贵妃,在她面前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
怀中的柔软,让秦苍心中一片荡漾。
好在,他的理智尚存。将姜贵妃柔若无骨的身子稍稍往外一推,他冷着脸对秦瑾昊道:“你若无辜,为何他何成不向太子或朕求救?”他不得不这样说,因为,上面还有一位大神在看着。
“父皇!”秦瑾昊震惊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该如何解释?
而姜贵妃媚眼中更是慌乱无比,在席位中寻找自己家族。可是,当她对上自己父亲的眼神时,后者却向她缓缓摇了摇头。
“陛下圣明!”慕轻歌突然开口,笑眯眯的恭维了一句。当众人都看向她时,她才道:“我也不相信此事与睿王有关,可是这何成却如此说。若不按律处置,以儆效尤,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会对睿王和皇家名声有污,也寒了无数将士的心啊。”
“不错。这件事,陛下还请给慕家一个交代。我慕家两代人为秦国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唯一后人在宫中宴会中居然遭小人暗算,传了出去,恐怕寒的不止是我大秦万千将士的心。”慕雄朗声开口。大又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
慕家祖孙的话,没有一句指向秦瑾昊,但一句交代,却带着浓浓的威胁。
是!威胁又如何?
慕家是有傲骨的,谁也别想骑在慕家头上拉屎。
隐忍,不过是慕雄不忍生灵涂炭罢了。
否则,他手下的大军,早在自己两个儿子还有夫人离奇死,儿媳失踪亡之时,就踏破了秦国的皇宫。
‘何家,这次真的完了!’
何家的人,面如考妣,纷纷看向摊在地上如同软泥般的何成。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
跪在地上的秦瑾昊接收到母亲的暗示,忙道:“父皇,儿臣无辜。若何家能拿出儿臣欲对慕府不利的证据来,儿臣自当认罪。若是拿不出,就还请父皇治他们诬蔑儿臣之罪!”
证据?
他们哪里拿得出证据?
这分明就是在要皇帝拿他们何家全族性命去平息这件事啊!
“对。何家,你们可有证据?”秦苍半眯着眼,冷声开口。
何成之父绝望得闭上双眼,匍匐在地,心知必死,跪拜道:“陛下,老臣受孽子连累,已无话可说。只求陛下看在老臣还算勤勉的份上,可怜我何家稚子无辜,免了他们的死罪吧。”
‘何家还想留下一丝血脉?’慕轻歌垂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无情冷笑。
不用她出手。这次秦瑾昊与何家结仇,就算皇上真的免了何家孩子的罪,恐怕他们也无法在这位睿王殿下的追杀中活下来。
她无情冷酷吗?
呵,她不过牵动了几句,不过是要一个说法。其余的决定,可是皇家的决定。他们才是真的冷血无情。
若今日,何成暗算成功,她血溅当场。她敢保证,在慕家承受巨大悲痛时,就是皇家出手的最佳时机。
慕府,将不复存在,她的爷爷和姑姑,这两个至亲之人也在劫难逃。恐怕,连死后埋骨之处都难寻。
事情闹到此时,也不宜再拖下去。
还未忘记今夜正事的秦苍,心中着急要赶紧处理完这件事。“何成意图谋害慕府小爵爷慕轻歌,按律当斩。且诬蔑睿王于不义,罪当诛九族。然,朕念在何家奉君多年的份上,何家未成年稚子可免死罪,充入奴籍,流放边疆。”
“皇上饶命啊——!”
在被御林军拖走时,何成才如大梦初醒般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琇書網
可,却不再有人关注。
何家的人被带走了,谁也没想到这一次迎接圣王陛下的宫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众人唏嘘之余,秦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秦瑾昊道:“睿王虽被诬蔑,但约束不当之罪却不可恕。朕就罚你到皇庙中静思三月,替太后誊经,为国祈福。”
如此一来,被圣王陛下看中的机会,被剥夺了吗?
秦瑾昊心中一凛,对何家之恨又增几分。却也只能强忍着心中怒火接旨。
“慕轻歌今夜受惊,朕赐你黄金万两,宝物无数,以示安抚。”
“多谢陛下。”慕轻歌微笑接旨。拉着自己爷爷和姑姑返回了慕府的席位。
终于将事情处理完毕,秦苍才忐忑的转身面对如冷月清辉般的男人道:“圣王陛下,让您见笑了。不知我秦国世家子弟之中,可有能入陛下法眼的?”
司陌假寐的眼,缓缓打开。藏于宽袖中修长好看的手指,遥遥一指:“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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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WeiXin38de399112的五分评价,感谢太可爱是不是病了的征兆和薄雾轻尘的鲜花。谢谢众位亲们的支持与鼓励!么么哒~!
哈哈~咱们的陌大爷当众向秦皇要了爵爷,爵爷会答应吗?其他的人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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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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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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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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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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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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