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马嘶鸣,汪直口中‘吁’了一声,拉住马头,望了望身后,有探子过来,说了无追兵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翻身下马,拍拍马屁股,那马伏下头嚼着地上青草。他寻了一处树下的有凸起的岩石坐了下来,贴身的小宦官连忙蹲在旁边给他揉小腿。
“百户,看来黄信是不敢追来的,只是这次回去后,咱们这边的差事该如何交差啊…..海千户也不是那种通情达理的人。”
汪直靠在树身上,看着不远处甩动的马尾,过了片刻,他忽然笑了一下:“…..过来时,咱家已经给关胜、索超这些人派了信使,若是对方按兵不动,说明他们与黄信有所勾结,咱们回去可以说我们兢兢业业守着雁门关,却是被黄信等几位封疆大将所胁迫,才丢的差事,如此一来,凭咱们百来号人,根本控制不住局势,不就脱罪了吗?”
“高…实在是高…”心腹宦官谄媚笑起来,轻轻揉捏对方小腿时,思索犹豫了一下:“那…那要是关将军等人立刻起兵围剿呢?咱们又如何自处啊……到时功劳是他们的,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趟。”
树下半靠的身影伸手打了一下那宦官脑袋,半眯起眼,金色光芒洒在他脸上,笑容浮起来:“真是够笨的…..那边关胜等人只要剿灭了黄信,咱们也有通报之功呢,也算是将功补过,雁门关也没有丢不是?”
手下揉捏的更有劲儿了,那宦官笑的咧开嘴,露出黄牙:“果然还是百户厉害,这样一来咱们不仅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能捞出功劳来。”
另有心腹过来,取出干粮和水袋,殷勤的递过去。汪直撕下一小块肉干,慢条斯理伴着清水咀嚼,望着在金色天光里绿油油的一片山野,“咱家可不会只想得到这么一点……一旦黄信下去,雁门主将、三万将士的掌控者,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可咱们宦官不得领兵啊…除了童大监…..后来他也死了。”捏腿的小宦官提醒道。
“童贯那是咎由自取,保皇派,他不死谁死?”汪直收起脚站起身,长袍被山风抚动,瞥了心腹一眼,“….而且咱家看中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旦黄信一死,北地这些领兵大将必然会与督主以及几位千户会有隔阂,这样一来,我籍着雁门的势力示之以好的拉拢,必然不会重蹈覆辙。”
周围几名宦官脸上一喜,急忙趴在地上磕起头来:“奴婢等人愿以百户马首是瞻,做牛做马也无怨言。”
“听了咱家心里的话,你们自然要跟的,不跟,哈哈….哈哈…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
升起的光芒之中,汪直扬起下巴,大笑中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毕竟他只是偶然想到这一出戏,但真正能不能达到他的预期,显然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以关胜为首的北地大将能不能拉拢,也是很艰难的命题。
汪直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凉爽的空气逐渐升温起来,胸口也变得有些烦闷,他挥了挥袍袖,“上马,继续赶路,去下一个城镇休息,然后把黄信谋反的事,大肆渲染出去。”
随着他的声音,周围休息的番子们开始动作起来,数息之后,再次扬鞭向南而去,惊鸟飞起,嘶声啼鸣。
…….
晨光洒在山野蔓延,越过空无人烟的荒原、城镇、山野河流,驱散黑色定格在两山之间,旌旗飘展的军营里,长戈林立在巡逻,小队士卒骑马在营地与郊外穿梭奔驰,一辆辆驴车驮着粮草驶入营门,然后接受士卒的盘查、清点。这样的天气里,校场上,响起呼喝声,赤膀的士卒们挥舞着兵器,挥汗如雨,天光移动步伐,光芒里插着小旗的骑卒快要到中央大帐时,跳下马来,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去。
“将军,雁门关急报。”传递消息的士卒将纸条呈在手里。
大帐中央,一柄大斧立在兵器架上,案几后面,身材高大的将领正研究着桌上的地图,此时看了一眼士卒,让旁人拿过来,再挥手让对方下去休息。
“将军。”魏定国取过纸条看了一眼,神色顿时有些变了。
“嗯?”
索超丢下一支毛笔,拍了拍脸,“娘的…学不来那帮文人文绉绉的作派….真是比杀人还痛苦。”旋即,他抬头看到那边魏定国的神色,皱起眉头:“什么事让你脸色都变了,金人又打过来了?”
“你看看吧。”那边,将纸条递过来。
案几后的身影接过纸条看了几眼,片刻间浑身都颤抖起来,轰的一巴掌拍在案几中间,木质的矮几长桌噼啪一声断裂成两截。浓密的大胡子抖动,索超整个人就像炸毛的狮子,将手中纸条撕成碎片。
一洒在空中飘散。
“黄兄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索超在帐里来回走动,“老子第一个不信….”手抬起扬了一下,忽然停住,凝声道:“想必,关胜哥哥那边也快收到了,老魏,消息是连夜过来的?”m.xiumb.com
“是连夜加急过来的。”熟知军务的魏定国点点头。
性急的身影终于消停下来,皱起的眉间闪出思索的神色,随后摇头:“黄信造反,老子是不信的,要么是那汪直信口雌黄的胡捏,要么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一向稳重的魏定国也沉下思绪,拂须道:“黄信兄弟与我等相识很久,以他的性情想要做这样的事,显然不和常理,往日通信上,他常提到雁门那边,杀疫病的事,问题可能出这上面。”
他话语顿了顿:“要不,咱们先等等关胜哥哥他们过来,一起商讨出个对策再过去,不然昔日老兄弟相残,谁下的去手啊。”
魏定国这番说辞,让索超定下心来,随后他看向大斧,一把抢在手里陡然转身走出帐外,魏定国连忙追上去,就听他说道:“你留下汇合关胜哥哥他们,我与老单先过去看看情况,若是他黄信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一斧头砍了他,也好对得起秦明哥哥了。”
说完,不待身后人回应,便回了自己营帐里披甲去了。
望着背影离开,魏定国立在光里,使劲的握了握拳头,“黄信啊黄信….你可别真做了什么事才好,宁愿你被那汪直冤枉,也千万别干出格的事来。”
他喃喃低语,牙关紧咬。
咯咯——
拳头捏的发出声响。
PS:看了有人的回复,春风五一暴更吧,你们把月票准备好,还有一点申明,我只是边想边写的,没有大纲,所有剧情都是临时现编的,所以更新的慢,但不会停更的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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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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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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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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