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老疯子不耐烦的摆摆手,“什么前辈后辈大恩小恩的,婆婆妈妈的听见就烦死了,你过来搭把手,这死胖子再不给他解毒,留下点病根就麻烦了。”
泣夜这才想起师兄的毒还没有全解,赶忙伏下身,抱起张德全,这时张德全吃了老疯子的丹药,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依旧铁青。张德全挣扎着开口说道:“多、多谢、前辈……”
老疯子气的一摆手,“谢你大爷的谢,你给我闭嘴,等毒解了我让你谢了个够。”说完一指张夫人和泣夜,“你俩给我扶住他”,说完从坏了掏出一卷银针,打开来,长短粗细足有几十根。别看这老疯子又脏又邋遢,这银针却是锃光瓦亮,看得出来一点是经常的消毒擦拭。又指了指供桌:“小兔崽子你在底下也看了半天了,还没看够,出来帮忙,给我把那半截蜡拿过来。”
这回泣夜和张夫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老疯子在和谁说话。只见供桌的破桌围子一动,从里面钻出来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孩,正是姜寒。
泣夜不认得这孩子,有些愣神,张夫人却是认识,失声叫道:“小寒,你怎么在这?”
姜寒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刚想说话,看见老疯子蹬了自己一眼,又要开口骂人,赶忙拿起供桌上那小半截的供蜡,一边走过去递给老疯子,一边对着张夫人答道:“张婶,我是来……”
老疯子冲着姜寒一瞪眼:“闭嘴,有话一会再说。”吓得姜寒当时就不敢出声了,虽然这老疯子救了在场这些人的命,但是这脾气也太古怪了,自己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泣夜看见姜寒,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对张德全夫妇说道:“师兄师姐请放心,小三子被我麻晕了放在安全处,请师兄师姐不用担心。”
张德全夫妇闻言,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张夫人抹了抹眼泪说:“小七啊,师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我和你师兄就这么一个独苗啊,呜呜呜……”
泣夜赶忙道:“师姐哪里话,小三子也是我的侄子,我哪能见死不救,只是这几人盯我盯的紧,也只有先将小三子麻晕了。再说我小时候是师兄师姐照顾我,教我武艺,师兄师姐待我如父如母,师姐莫要再说谢字。”m.xiumb.com
张夫人看着泣夜,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了看老疯子,轻声说道:“请前辈为我夫君解毒。”
老疯子点了点头,拿出火折子点着了半截供蜡,放在一边,嘱咐泣夜两人将张德全扶好,将金针在火上烧过之后,一根一根插入了张德全周身的穴位,几十根金针插好,张德全的汗顿时就下来了。老疯子正色的嘱咐两人一句:“你们两个扶好,不要让他动,我要开始运功疗伤了。”又指着姜寒说:“你站远点看。”
说完盘腿坐下,两手运功不停点在张德全各处经脉穴道,每点几下张德全就喷出一口黑血,带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直到最后喷出的血变回了红色,老疯子这才收功起身。这时老疯子额角已经布满汗珠,浑身已经被汗湿透,看得出来消耗极大,看来这毒并不像他之前说的那么容易解。
老疯子站起身,伸手在身上摸啊摸,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酒葫芦,拔掉塞子就灌了几大口,笑骂道:“看来是太多年不活动了,这救人的本事落下了不少啊,这要是失手了还不让你们几个看了老子的笑话。”
这时张德全的脸已经有了一丝血色,他挣扎着开口道:“多谢前辈,咳咳,前辈大恩,永世不忘,咳咳……”
张夫人和泣夜也赶忙附和,老疯子哈哈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灌了两口酒,回过头指着姜寒说:“小子,去出去捡点柴火回来,冻死老子了,挑那干的捡啊。”不过说话时候却回头看了看躺在草垫子上的张德全。
姜寒稍微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忙答道:“啊,好啊,我马上就去。”说完撒腿就跑出了庙门。
老疯子看着姜寒跑出去的背影,笑着骂了一句:“鬼机灵。”然后也不理别人,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这时见张德全已经解了毒,张夫人和泣夜都松了口气,泣夜脱下外衣给张德全盖上,转身对着老疯子又施了一个礼,“前辈高义,泣夜无以为报,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今日因何至此?来日泣夜结草衔环,币报前辈大恩。”
老疯子一瞪眼,“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张嘴闭嘴大恩小恩的,以后别再提这个事,到这就是顺路,救你也就是顺手而已,至于名字么,你叫我老疯子就行,反正别人都这么叫。”
泣夜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无奈道“岂敢胡乱称呼前辈,那我便称呼前辈为风前辈如何?”
老疯子哈哈一笑,“你这小子很会来事啊,随你吧,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你就别在这前辈长前辈短了,我听着别扭,赶紧照顾那个死胖子去吧。”
泣夜又对着老疯子深施一礼,刚要转身,就听老疯子说道:“我还有个事问你,我真的是个道士么?”
泣夜听见这话差点没摔个跟头,又不敢笑出声,只好正色回答:“按照前辈衣着,前辈确是位道长。”
老疯子听见这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老子看见秃驴就觉得不顺眼,原来我是个道士啊。”说完也不理泣夜,一个人美滋滋的喝起酒来。
泣夜转身坐回张德全身边。回头问张夫人:“师姐,你与师兄两人叛出夜隐楼时我正好在外执行任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哎,这事可真是说来话长。”然后用手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头发,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和你师兄,包括你,咱们十八鬼使都是夜隐楼从各处收养的孤儿。夜隐楼收养咱们,教咱们武艺。说是武艺,其实就是各种杀人的技法,到了十八岁,咱们边可以去为楼里执行各种刺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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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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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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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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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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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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