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一转头,兰竹石就自食其果了,兰家的众人就算再怎么脸皮厚,又有什么脸去求林霄。
众人无奈,只能一起朝兰庆德看了过去。
兰庆德是兰家家主,整个现场地位最高的存在,也只有他亲自去求林霄,才有可能说动林霄。
兰庆德此时也大约明白过来了。
只有林霄才能救兰竹石,兰竹石之前的病,的确是林霄治好的,这一点毫无疑问,而且林霄也没有说谎,兰竹石的病可能的确需要七个疗程才能完全治好。
兰竹石是兰庆德唯一的孙子,绝对不容有失,为了救他,就算兰家付出再大的牺牲都在所不惜。
综合考虑之下,兰庆德在兰玉凤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了林霄面前。
林霄当做没看到他,坐在位子上和张巧巧逗乐说话。
张巧巧天真无邪,没心没肺的,主要是对于兰家众人贬低林霄的行为很不忿,所以这时故意配合林霄演戏,一起旁若无人地嘻哈说笑。
兰卿蝶此时倒是没心情说笑,她见到兰家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林霄,兰庆德甚至亲自走过来了,顿时就有些紧张。
她很想劝说林霄去给兰竹石治病,但是回想起兰竹石之前的举动,又觉得这个人是自作自受,纯属活该。
大家都是人,凭啥就得让林霄受委屈?
想到这里,兰卿蝶起身站到一边,爽当也置身之外了。
“林霄,”兰庆德走上前,满眼希冀地看着林霄道:“那个,你能再救竹石一次吗?”
“嗯?这不是爷爷嘛,”林霄转身看着兰庆德,故作惊讶道:“您老不该坐在主桌首座吗?怎么屈尊下顾,跑到这边来了?哎呀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您老还是回去首位坐着吧,那才能显示您的身份。”
林霄的话让兰庆德满脸惭愧,连忙支吾道:“林霄,之前是爷爷不对,爷爷给你道歉,但是人命关天,竹石命悬一线,还望你摒弃前嫌,出手救他一下。”
“不好意思,爷爷,我没这个能力,兰竹石不是也说了吗?他的病压根不是我治好的,我也压根不懂医术,你们还来求我做什么?”林霄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模样。
这下兰庆德尴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兰家的众人眼见到这个状况,禁不住满心气愤。
“林霄,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特么的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爷爷亲自求你,那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吗?不就会一点医术吗?当年还不是被人打断腿?”
“就是,没有我们兰家护着你,你早就被杨家弄死了!”
“忘恩负义,小人嘴脸,恶心!”
一群人夹七夹八咒骂林霄。
“你们都住嘴,凭什么骂我姐夫?我姐夫才不需要兰家的保护!”
听到那些人的骂声,张巧巧忍不住了,起身瞪着众人大叫。
“巧巧,你做什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过来!”
张巧巧的举动把张桥厚和赵慧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她拽走了。
张洪彪也皱眉数落她道:“你这丫头疯了吗?竟然帮那个废物说话,缺心眼是不是?”
张巧巧满心委屈,但是又没法反驳,只能悻悻地退到人群后方去了。
这时场中就剩下林霄和兰庆德面对面站着了。
林霄不愿意帮兰竹石治病,兰庆德满脸颓唐,最后只能向兰云山和赵慧茹求助。
“云山,慧茹,你们劝劝他吧,我们兰家待你们也不薄呀,”兰庆德一脸可怜相,用尽力气卖惨。
赵慧茹是典型的耳根子软,再加上她也对林霄有成见,当下就瞪着林霄道:“林霄,你还想不想在兰家呆下去了?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缸了是不是?能给兰竹石治病,这是唯一体现你价值的地方,你还在那儿拿腔作势的,等着要好处呢?!告诉你,就算想要好处,也得等你把人治好了再说,不然的话,你休想染指兰家的任何一分财产!”琇書蛧
赵慧茹这是故意拿话逼林霄了。
你要是再不答应,就是图财,那可就太让人看不起了。
林霄满心苦笑,并未理会赵慧茹,而是看向兰庆德道:“爷爷,兰家的钱,我一分都不要,我就想问您老一句,这个宴会,我究竟该坐在哪儿呢?”
这话一出口,兰家众人回想起兰竹石之前的恶劣表现,不觉心中有愧,纷纷扭头看向别处,试图躲避林霄的眼神。
兰庆德尴尬至极,只能无奈回道:“你是兰家的准女婿,理应和卿蝶一起坐主桌,你现在就可以坐过去。”
“那不行呀,人家把我赶过来的,我怎么能再回去呢?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林霄含笑道。
“林霄你啥意思?你是不是要竹石哥给你下跪求你才行?”兰玉凤气愤道:“他现在正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呢,你让他怎么给你下跪?”
“难不成是要我给你下跪?”兰庆德皱起了眉头。
“爷爷,别拿这些话搪塞我,您老的膝盖我可承受不起,”林霄说话间,看向兰家的众人,冷笑道:“该谁跪就谁跪,我林霄说过的话,谁也改变不了!”
“你,林霄你这不是为难人吗?竹石哥都快死了,还怎么给你下跪?莫非我们把他抬过来,架着他给你下跪不成?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兰家众人怒不可遏。
林霄笑道:“放心,我的人性有的是,不然兰竹石早死了。另外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确得把兰竹石抬过来,不过下跪的事情嘛,还是由他自己来比较好,因为到时候他自然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啥意思?”
林霄的话把众人弄糊涂了,最后还是张洪彪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对兰庆德道:“表爹,这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林霄答应给竹石哥治病了,快派人把他接过来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这么个理儿!”兰庆德眼睛一亮,慌忙派人去接兰竹石过来。
接人的当口,众人满心忐忑地等待着,不时瞥眼看向林霄,神情都是带着敌意。
诚然,林霄答应救治兰竹石了,但是兰家的众人依旧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很快,兰竹石就被抬了进来,周淑红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兰海山一脸凝重,眉头都快挤出水来了。
“林霄,你可以开始了,你要怎么治疗竹石?”兰庆德跑上前,一边满脸心疼地看着担架上躺着的兰竹石,一边皱眉问林霄道。
“简单,我很快就可以把他治好,麻烦你们退开一点。”
林霄让众人后退,尔后走上前,抓着兰竹石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抬手照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兰竹石脸上顿时暴起五道清晰的指印,同时也把周围的人全都惊住了。
大家伙怔怔地看着林霄,全然没想到他非但没有给兰竹石治疗,还动手打了他。
这是做什么?
莫非要鞭尸不成?
“啊,你这个杀千刀的恶徒,你凭什么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周淑红见到兰竹石被打,顿时心疼地全身颤抖,禁不住张牙舞爪地尖叫着朝林霄扑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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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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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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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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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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