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用战马来踩死敌人,这是一个和战友共享愉悦的好办法。
“别动!”
就在高台的左侧,四个男子站在一起,都在看着那个明人被拖下来。
一个男子呼吸急促的道:“大人,他们要踩死他!”
“别动!”
一个看着笑眯眯的男子低声道:“这里是撒马尔罕,东厂就我们五人在此,王石被擒,我们更不能动。”
“苗喜,陈辉,看着关起生。”
男子说话间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被拉下来的明人还喊了一嗓子,显得极为兴奋。
一个布袋被拿了过来,当两人扬起布袋,准备罩住那个明人时,他没有挣扎,只是仰头看天,然后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身后的两人以为他要挣扎,就用力的压住他的双臂。
可他没有挣扎,他在蓄力。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他忘记了断臂处的剧痛,仰头大喊道:“大明万胜……”
笑眯眯的男子眼中多了黯然,可他们不能走,必须要盯着看,否则周围盯着人群的军士会把他们揪出来。
布袋扎紧,轻轻一推,明人就倒在地上。
布袋里一定是黑暗的吧?
那些围观者们盯着那个在蠕动的布袋,心中猜想着那个明人的处境。
可布袋里依旧传来了喊声,沉闷的喊声。
“大明万胜......”
几匹马被牵了过来……
开始还有惨叫,不到一刻钟之后,布袋不再动弹,悄无声息……
行刑完毕,人群开始散去。
那四人随着人流缓缓离开了这里,最后几次转向,最终进了一间石屋。
“嘭!”
桌子被一脚踢飞,一个男子蹲在地上,伤心的哭泣着。
“王石……王石他昨晚还在说自己的儿子不够聪明,想去求了兴和伯进书院读书,又……又怕没脸……呜呜呜!”
压抑的哭声让笑眯眯的男子颓然坐下,他说道:“咱们探知了哈烈内部的纷争和兵力,也大致知道了那些王子之间的矛盾,王石……他没给东厂丢人,回去本官就去求兴和伯。”Χiυmъ.cοΜ
“大人,别怪关起生,他和王石交好,如今王石去的这般惨烈,他不好受。”
笑眯眯的男子就是东厂的档头赵春,而蹲在地上哭的就是关起生。
说话的是苗喜,他冲着陈辉点点头,陈辉就过去劝慰关起生。
赵春咬牙切齿的道:“王石果决,本官也不好受,可今天你们都看到了那个也思牙,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也思牙最后的结果。”
苗喜低声道:“大人,也思牙会不会……”
赵春摇摇头道:“他对那个女人痴迷入骨,再说他留在哈烈也没人会看重他,甚至会成为替罪羊,那还不如回大明去,好歹有条活路。”
这时关起生停止了哽咽,他起身道:“大人,王石的遗骨……”
赵春的眼神陡然凌厉,低喝道:“你以为本官不想带着王石归家吗?可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撒马尔罕,篾儿干的地方,本官敢打赌,王石的尸骸边上至少有十余人在盯着,就等着拿人。”
苗喜黯然道:“大人,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赵春双拳握紧,喃喃的道:“我会冒险去查查也思牙,拿到消息咱们就走。”
“大人,危险!”
陈辉起身出去看看门外,回身道:“也思牙到了这里,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他想把咱们当做是投靠篾儿干的资本,那咱们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大人,还是再想想吧。”
赵春仰头,鼻子里用力的呼气,有些虚弱的道:“咱们必须要及早离开,否则一旦篾儿干决心要一统哈烈,弄不好就会把咱们弄进去,到时候咱们还得为哈烈作战,不死就别想出来。”
“王石……”
赵春捂着脸,叹息道:“他做到了咱们所能想到的一切,本官不如他,所以想着……别怕死,兴和城已经建成,本官就算是死了,也再无遗憾。”
“吃饭吧。”
赵春觉得这话有些伤感,就叫人去做饭。
他们的饭就是面饼,而且是死面饼。
关起生拿了个面饼,说是要出去一趟,赵春答应了,也没问他的去向。
他能去哪?不外乎就是想去看看王石的尸骸被丢在了哪里。
“丢下兄弟,本官罪不可赦。今日动手拦住王石的那个人,本官记得是在边上的一家粮店干活,去,找到他,杀了他!”
……
也思牙吃的是羊肉,作为兄弟,哪怕他以前软弱,可篾儿干也不会小气到在食宿上亏待他。
吃着羊肉,也思牙的脑海中不时会出现那个被踩死的明人面孔,他已经十多天没吃过肉了,可还是失去了胃口。
“我要去见兄长。”
睡了个午觉起来,也思牙就想起了杨五妹,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的,马上就去求见篾儿干。
篾儿干很忙,他需要重建撒马尔罕,重建的物资是不缺的,缺的是粮食。
“让他们交出来,除去养活家人的粮食都交出来。如果有人不交,那就全部拿了。”
篾儿干疲惫的挥挥手,然后对也思牙说道:“你的要求不能被同意,如果说肉迷是狼,那么大明就是虎,哈烈谁都不能沾染,至少在局势明朗前不能沾染。”
也思牙说道:“兄长,他们都在观望,需要一个强大的人来统合他们,我相信兄长您正是这个人选。”
“最新的消息,肉迷人正在整军备战,他们甚至还在研究火器。”
篾儿干有些无奈的道:“他们一定会重新崛起,也思牙,哈烈将会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再也没有击败老对手来证明自己的重新崛起更有力的手段了,那是个强大的国家,哪怕他消沉了几十年,可谁也不能小瞧他们。”
也思牙心中沮丧,觉得自己和杨五妹再无希望。
“兄长,大明可以帮助我们。”
也思牙觉得哈烈已经步入了危机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走错路而被两大帝国干掉。
“明人对待藩属国,如果是老皇帝在还好说,可那个魔神最是无赖,什么藩属国,只要不合心意就照打不误,周边震怖啊!”
也思牙觉得这个顾虑再没错了,他对方醒的看法很复杂,大抵认为这位是个不讲道理的家伙,以利益为重。
一旦他发现哈烈是块肥肉的话,那么不管两国是什么状态,哈烈都难逃一劫。
可杨五妹的倩影却在他的脑海里晃悠着,让他不由自主的说道:“兄长,可肉迷人也是威胁啊!若是我们不合起来,到时候就是一盘散沙……”
肉迷最大的仇人,除去泰西那一帮子之外,就是哈烈。
当年哈烈老王一战击败肉迷人,还俘虏了他们的国主,导致肉迷多年一直没恢复,这个仇可结大了。
篾儿干说道:“此事我已经在着手了,对了,乌恩也派了人来。”
“乌恩……”
也思牙诧异的道:“他不是和肉迷人卷在一起了吗?那个叫做什么仆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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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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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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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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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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