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
陪同张淑慧母女一起的嬷嬷和宫女行礼。https://
无忧觉得好玩,就想学,可张淑慧却拉住了她。
“娘,好玩!”
无忧不解的仰头看着张淑慧。
张淑慧只是淡淡的道:“行礼要有规矩,不可乱学,否则别人会笑话你。”
方醒是伯爵,而黄俨不过是阉人。方醒的女人和女儿要是向黄俨行礼,那传出去肯定是轩然大波,大家都会去猜测方醒是不是出事了,以至于张淑慧要忍辱负重向黄俨低头。
黄俨听到这话后,脸上浮起一抹怒色,用那尖利的嗓音说道:“哟!兴和伯夫人这是要去太子妃那里吗?这天气那么热,孩子可受不了啊!”
这话是讥讽张淑慧来捧太子妃的臭脚。
张淑慧把懵懂的无忧往身后拉了些,凛然道:“拙夫为国效力从不惜命,黄公公此言何意?若是对方家不满,那大可说出来,方家接了!”
好气概!
那几个嬷嬷闻言不禁为张淑慧的气势而暗自叫好,然后准备等黄俨再出言不逊后,马上去出言反击。
朱瞻基不在,胡善祥却不能被人给欺负了,特别是这人还是个太监!
哪知黄俨却微笑道:“咱家只是担心孩子罢了,既然兴和伯夫人以为咱家是多嘴,那便作罢,告辞了。”
看着黄俨扬长而去,一个嬷嬷劝道:“夫人,黄俨这条老狗在宫中已经落魄了,这人尖酸刻薄,您就当是野狗乱吠。”
张淑慧点点头,无忧却问道:“娘,什么是老狗?”
三岁多的娃问这个问题,张淑慧只觉得堵心,可看到无忧那好奇的大眼睛,她也只得搜肠刮肚的找了个答案。
“老狗就是老去的狗,不过却不是好话,无忧可别学,不然等你爹回来了不高兴。”
无忧皱着小眉头说道:“爹都去好久了,大哥他们不陪我玩。”
张淑慧牵着他前行,笑道:“你大哥二哥他们要读书,不是有木花陪你吗?”
无忧迈动着小短腿,不乐的道:“娘,木花不好玩。”
东宫之中很冷清,在朱瞻基去了金陵之后,那些女人就失去了目标,整日无所事事。
夏日炎热,张淑慧一路进来就没看到一个朱瞻基的女人,只有些宫女太监在走动。
胡善祥也不想动,张淑慧到时,她正抱着两岁多的端端在说话。
寒暄几句后,张淑慧就和胡善祥闲聊起来。
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都说不完,而且大多无聊。
两人说的兴高采烈的,却没注意到端端已经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皱眉看着自己的无忧身前。
那些嬷嬷和宫女也没管,只是含笑看着这一幕。
端端长的有些朱瞻基的模样,不过孩子看着很可爱。她和无忧对视着,无忧突然伸出小手摸摸她的头顶,严肃的道:“要乖。”
端端愣愣的看着无忧,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什么,居然点点头。
一个嬷嬷忍不住就笑了,张淑慧和胡善祥回头一看,然后两人也笑作一团。
“无忧像是大姐,厉害!”
胡善祥有些艳羡的道。她希望端端以后也能像无忧般的被宠爱,同时性格也能强硬些。
“我就是太软了些,这是从小的毛病,如今看来却是改不了了。只希望端端不会这样吧。”
“不会。”
张淑慧说道:“太子殿下宠爱郡主,拙夫说过,女孩儿就该宠着长大,只要知道分寸即可。”
胡善祥摇头道:“跋扈了也不好,到时候嫁不出去。”
在大明尚公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虽然比前宋好许多,可眼下的趋势却是在向那个方向发展。
皇亲不干政!
胡善祥想起了些事,就挥挥手,然后屋里的人就簇拥着无忧和端端出去了。
等人出去后,胡善祥面带忧色的说道:“有人说殿下和兴和伯在金陵有些狠。”
张淑慧心中一个咯噔,然后说道:“臣妾倒是知道些,不过都是有理有据的事,那些人大抵是兔死狐悲罢了。娘娘无需担忧,只是这话却不该是宫中能说的,娘娘下次要留心了,弄不好是有人在乱人心神呢!”
胡善祥回忆了一下,叹息道:“是了,这话是我不小心听到的……”
张淑慧的眼中厉色一闪,低声道:“娘娘,这等人多半是刻意在等着你呢!”
宫中的禁忌谁不知道?就算是要说小话,那也会避开人,否则就是自己作死。
胡善祥的面色微变,最后说道:“罢了,下次留心就是了。”
这是个好人,却有些软了!
在回家的路上,张淑慧想着胡善祥的性子就觉得有些着急。
人都是自私的,她和胡善祥交好,自然希望胡善祥以后顺风顺水的成为皇后。
可胡善祥这个性子却有些让人诟病!
皇后皇后,你首先得管理好后宫,可胡善祥这个性子怎么去管?怕是几句软话就让她不知所措。
“娘!”
张淑慧嗯了一声,无忧就不乐意了,就一路叫嚷着娘,一直到家。
……
“太子妃立不起来,这是个大问题。”
解缙和黄钟也在谈论胡善祥的性子,颇为无奈。
黄钟看看解缙的办公室,有些羡慕这种书香生活,不过他需要在北平收集各种消息,然后报给远在金陵的方醒,所以脱不得身。
“解先生,殿下和伯爷在金陵大动干戈,陛下对宝船的态度也有些变化,而杨荣也和陛下渐渐的融洽了,目前看来形势大好啊!”
解缙微微点头道:“若是这般下去,朝政会渐渐平稳,盛世就要来了。”
朱高炽的基本政策是修生养息,只需二十年,大明的国力就会膨胀到一个历史高度,大抵不会差于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
这时有人敲门,解缙皱眉叫了进来。
进来的是方七,他说道:“解先生,第一鲜有人闹事,说是吃到了脏东西。”
解缙的眼神一动,问道:“什么东西?”
方七为难的道:“说是那处……那处的毛发。”
解缙的咽喉涌动了一下,黄钟起身道:“后来如何?”
方七说道:“那人叫骂了一阵就走了。”
“可派人去盯着了?”
黄钟也觉得有些恶心,不过方醒不在,他得保持警惕。Χiυmъ.cοΜ
解缙说道:“等等再看。”
若是真的,那这顿骂还真是不冤。
一个多时辰后,方七来报:“那人绕了好几圈,最后进了一个地方,咱们的人查了,那户人家有亲戚在宫中。”
解缙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人去问今日跟着张淑慧进宫的木花。
“问清楚在宫中遇到了谁。”
等方七再次回来时,却是面带急色。
“解先生,黄先生,木花说是黄俨。”
“怕什么?”
黄钟不慌不忙的道:“黄俨现在就是落水狗,咱们想个办法弄他一下。”
方七愁眉苦脸的道:“夫人已经进宫了。”
解缙和黄钟面面相觑,良久,解缙叹道:“夫人如今的气势越发的盛了,这才是德华的帮手啊!”
黄钟却没这功夫去夸赞张淑慧,他叫了家丁去宫外等着,有消息随时回报。
等安排好后,黄钟苦笑道:“武勋们沉寂之后,伯爷连英国公府都不大去了,两家的关系也渐渐的淡了些。若不是夫人还时常过去,那几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解缙抚须道:“这是公私两便,于公而言,德华少去,这样宫中也少些忌惮。于私来说,德华大抵也不喜欢英国公那等脾气,合不来。”
黄钟有些心神不定的道:“也不知道夫人去找谁,若是去求见陛下,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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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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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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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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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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