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偌大的广场中,许许多多的人为了躲避这场冬雨而四散跑开,只有我失魂落魄的一个人晃荡在雨中。xǐυmь.℃òm
我忽然感觉好冷,整个人瑟瑟发抖,我想要把从口袋里掏出来的烟点燃,只是我才刚抽出一根就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任凭我怎么打着手中的火机,它都无法释放出一丝细小的火苗。
浑浑噩噩中,我将手中的打火机狠狠的丢向远处,雨下的实在有些大,我看不到火机落地的地方,就连方向都有些辨不清,但我依然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烟,任性的向前走着。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进了我的眼睛里,让我有些睁不开双眼,我执着的向前走着,偶尔有同我一样的人,但他们的脸上是带着笑容来享受着这场足以笼罩整个城市的大雨。
不知道走了多久,但这场雨依旧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而我终于来到了公交车站,等待着能够送我离开这个充满是非地方的车辆,尽管我的身边有些许多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淋湿了全身的人,但他们依旧在谈笑风生。
我不敢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毕竟他们无法感受到我此刻的心情,更无法安慰我这个受伤的心。
在这场略显持久的等待中,我浑身颤抖的站在路口,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来来去去的车辆,想象着它们将要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又会不会有一个温暖的港湾。
有一瞬间,我想上他们那辆车,然后跟随他们奔向远方的家。
而我也确实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乡了,我想念自己那个有些严厉却木讷的老爸,还有那个爱斤斤计较,啰里啰嗦的老妈,想念家门前的那棵梧桐树。
……
我闭上眼,却挥之不去。
几分钟后,车终于算是到了,我随他们上了车,但却被司机大哥喊住了:“小兄弟,公交上是不允许抽烟的。”
我抬起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机械性的拿掉还被我咬在嘴上的烟:“哦,对不起,我这就灭掉。”
只是当我将烟拿在手里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根烟本来就没有点燃。
此时,我扶着车上的扶手,却忽然间明悟了什么,是的,沈浔莎从来都没有爱过我,而我为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不过是我自愿的,我好像没有太大的立场去谴责她对于这些事情的无动于衷,这个道理就像这跟被我叼在嘴里的香烟一样,我压根就没有点燃,又何谈什么熄灭。
这么想着,我的心底对自己的恨意反而更浓重了,至于沈浔莎,我还是恨着的,因为她的无情让我对她的爱成了飞蛾扑火,只是这种恨却怎么也无法继续增长。
我注视着窗外正在极速后退的场景,这一幕幕,就像是老电影的胶卷带,很长很长。
时间快速而过,我也终于回到了顺江路,回到了这个又爱又恨的地方,我来到了浓情咖啡店的门前,只是店门依旧没有打开,我只能想象着它平时的样子,想象着自己正坐在里面听着一首动听的歌,并喝着咖啡的情形。
这个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漫过眼眶,顺着我这张已经被雨水击打得不堪入目的脸留了下来,我蹲在店门口,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越想越难受,我不住的抹着脸上的泪水,在哭泣中忍不住点燃一根已经有些湿了的香烟。
我重重的抽了一口,却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但我还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像是用着最后的生命在抽着烟。
蹲的累了,我直接一屁股坐在阶梯上,偶尔撑着伞路过的人,好奇的盯着我看,但却不会上来安慰一下我。
雨似乎下的累了,这个时候,它就像是一头快奄了气的老黄牛,正在无力的呻吟。
屋檐上的雨滴带着节奏感慢慢的滴落在地面上,那块水泥地面隐隐有一个很小的坑正在缓缓显露出来。
我盯着那个坑,发着呆,时间仿若静止了下来,我听着雨打地面的声音,却忽然感觉好累好累,不知不觉中,我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路边的路灯正闪耀着,世界又变得多彩起来,我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麻木了,我扶着墙,慢慢的站立,活动了一下,才勉强可以走着路。
我盯着在路灯下等着信号灯的人,却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好陌生,整个人很难受,有些窒息。
在一个红灯之后,我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的走过斑马线,这个时候,我迫切的想要去酒吧买醉。
下过雨的地面湿漉漉的,许多的“飞车党”也不得不放慢速度,我沿着熟悉的路口上了九眼桥,桥上竟然有人在卖着烧烤,他的烤炉似乎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一点温暖。
可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这丝温暖。桥上的风反而给我造成了比较大的侵袭,我那身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已经被我用体温蒸干了,只是这一阵江风吹来,直接将我吹的摇摇欲坠,我的头传来一阵眩晕感。
我意识到自己感冒了,但我并没有因此而选择返回,依旧执着的来到锦江酒吧。
当我带着这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残躯来到酒吧的时候,里面正爆发出一阵阵炽热的吼叫声,表明着这场夜生活的开始。
今天,我终于可以放下包袱,好好痛痛快快的喝一场,直到死醉。
我来到柜台,小阳仍然在擦着他手中的酒杯,见到我以后,他差异的喊了一声:“洋子哥?”
“把你目前能调出来最烈的酒拿出来。”我冲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小阳放下手中的酒杯,连忙说道,“你现在还是先别喝了,野哥他们都找了你一天了。”
“别废话,赶紧拿酒来。”我有些不耐烦,冲着他吼了一句。
被逼无奈,小阳只能拿了两瓶啤酒给我,我要来一瓶瓶盖吼,迫不及待的拿起瓶子往嘴里灌。
两瓶很快就被我喝完了,我继续让小阳拿,当我喝完五瓶之后,整个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而这个时候,唐野却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截过我正拿起的啤酒瓶,大声骂道:“你个比孙子,总算找到你了。”
我听不到他说的话,只是恍恍惚惚的对着他说道:“原来,一醉并不能解千愁,我好像越来越清醒,清醒的记得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又好像消失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怎么都抓不到。”
唐野和小阳看着我,都沉默了下来,好似在默认我说的这句话。而我也好像沉醉在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无法自拔。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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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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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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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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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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