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越野兴奋地看向面前即将被擒的三个奸细。只要擒得眼前三人,越风就会洗刷了冤屈,而他们抗金联盟就不会遭受损失,逐月山庄也会恢复宁静,真是一大快事!
“视死如归啊……”东方大人依旧在冷笑。
说话慌张的蒙面人却慢慢后退,企图走出越野胜南的视野。他越想离开,就越证明他是逐月山庄的内鬼!
越野大喝一声:“站住!”那人猛地一停,骤然袖中甩出一枚暗器,自是飞锥无疑,越野早有防备,一刀拦下,那人伺机要溜,越野即刻追赶而上,自称“暗沙”的蒙面客不再旁观、飞快相援,瞬间正对着越野万针齐发,越野只得滚了一转闪过不计其数的暴雨梨花,头刚刚抬起不及喘息,暗沙的另一种暗器连环飞匕已经砸在了他刚才卧倒之处!只差毫厘越野就会被暗器伤及!
越野不免大惊,凭自己的速度,金宋间很难有暗器高手可以追及,除非那个人是……暗沙,含沙派的领袖,暗器王石暗沙?
也正是走神的片刻,石暗沙像生了千手万臂,一下子就给越野描摹出锥林针雨的繁荣猖狂,光是种类就四五十种,接二连三地转变,此起彼伏地轮回,又冷酷又好看!瞬即绝顶就成为暗器的天堂。
像薄雾下了满天,看似轻轻一层,可是屡捅不破,越野一刀挫去,暗器散而又聚,越野身处险境,觉视线里薄雾渐渐更幻,难以捉摸,触碰不及,对手不愧是享誉金宋间的暗器王,那暗器的密集程度,就如在每两棵极度靠近的松之间插入一株,以为近到不能再挤却偏偏又在之中不停不断不够地继续添加!那暗器的威胁程度,就好似这茂密松林一并扎出的邪恶松针,万一小觑,葬送性命只是倏忽之间!
石暗沙,他一瞬间发出的暗器已经难记其数,而整个战局中所有暗器数目,可以达到耸人听闻的程度。可是,最惊魂最可怕的不是“多”,也不是“密”,而是“器无虚发”,每一只暗器的出手,就完美地连接了上下左右,且每一只单独进攻都具有无限强烈的威胁!轻视了哪一只,就会死在哪一只上!重视了哪一只,也未必就一定能躲过那一只!
越野到此时仍旧无法攻破敌人严密的攻击,可是谁看见越野脸上有一丝惶恐的神色?越野,从他二十岁开始,就是插在金人心腹的一支毒箭,整个江湖没有谁的领导力在短期内超过他,武功高强到如九分天下的人才们,提起前辈越野无不敬佩,因为他在金国定居这许多年,每天都要活在金人的威胁之下,血雨腥风根本不算什么考验,再凶险的局面都可以迎刃而解,十几年来,越野山寨在金国的领地里,由步履维艰,到挤出一条夹缝生存,再到如今声势浩大,逐步强盛,不知遭遇过如石暗沙这样的劲敌多少个,可是疾风知劲草,他越野可以被困住一时,可惜没人困得了他一世!
石暗沙看暗器到何处,越野金刀便至何处,声音里充满对自己的遗憾和对越野的敬佩:“神威越将军果然刀法高强!”
话音里,就有一种猛虎难缚的意味,这越野,可以被自己震慑,但绝对不可能被震垮!金刀的征途,暗器的末路。
而且很清楚的是,虽然石暗沙的暗器功夫硬,可是总要有“巧手难为无器之攻”的那一刻!越野冷冷笑着不说话,在交锋的六七十招里,他的刀法虽然不像石暗沙那么吸引人注意,可惜老练到令石暗沙难以找到丝毫破绽!
单刀独拳无限威,千手万臂一场空。
只是越野心头现在没有一丝控稳战局的喜悦,凭着多年阅历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金南第六没错,可是,胜南的对手,一定在石暗沙之上!
信弹在他们露面之前就已经放了出去,可是逐月山庄的内鬼已经趁乱遁逃,越野苦于被石暗沙紧紧纠缠,初时也只期待胜南能在众人赶来之前也控制好局势!
可是第二次侧眼看过去的时候,越野才陡然明白,那对手留下是留定了!
也许楚江的死亡、川宇的退让并无须太过失望地喟叹。
也许饮恨刀和白氏长庆集的交融必要世代令金人难安!
方才交手的近百刀里,胜南只有一次明显的落败,那就是第一刀,胜南去追赶内鬼的过程中突然被袭击,在此之后,他完完全全把敌人留在了顶峰。
纵使敌人刀法猛烈到把色觉砍作一道一道,心无杂念的胜南,饮恨刀直接往对手刀法里破,精力令人惊奇地越打越旺盛,似乎,饮恨刀带着胜南在往杀戮中没有阻碍地闯!
饮恨刀是一件喜欢战斗的兵器,越野略微了解一些:胜南不是,胜南虽然也一心向战,终究不到嗜好的程度,胜南对有些血腥的事情不崇尚,而是比较体恤受害的那一方,这是他和他的姓名、他的兵器唯一一点不容的地方。只不过,恐怕由不得他林阡自己作主,饮恨刀是魔邪,饮恨刀会带着他走向战的极端,而且此刻已然走了上去!
气势开始失控地扩张和侵略,物我两忘的同时,胜南不知道以后自己要为此付出大代价!
敌人的语气里全然一种激赏:“饮恨刀,好刀法!”
这个敌手,虽然是被胜南留住的,可是他留下是不是为了一睹饮恨刀刀意,而是为了绝胜南的命!从这句话的响度上,就猜的出来,内力雄劲的他,武功绝对不在柳峻黄鹤去之下,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因为决斗的同时,不仅是对面的胜南,就算稍远些的越野,脚底也在震动,只是胜南熟记于心、纯青于招的刀法,使得他一个内力较浅的少年,却足够可以驾驭饮恨刀之上得天独厚的内力!
世间就有如此奇迹,尽管胜南握刀还不到一年,得刀谱也才一百多日,没有学会如何在战中提升内力,却懂得把饮恨刀的内力借来御敌且牢牢地控制于掌心,越野当此时,不由得想起君子善假于物之说,和韩信刘邦将兵将将之谈,此刻恍然,饮恨刀如今的主人,内力的确不强硬,可是控制内力的力量却强硬!
若不是有气势恢宏的刀法,坚定执着的信念与热爱,饮恨刀又怎么可能相信胜南,怎么可能把胜南当作刀的一部分!
几乎,越野被这连续几刀震撼到走神。
饮恨刀的一生,要经历“不让,不死,不败”三个阶段,现下的林阡,显然不可能还是“不让”,要保证“不死”立足于“不败”!
那一刻,敌人深邃的眼睛里射出一股阴寒的笑意:“我就偏偏不信,你一个少年人,内力可以如此雄厚!”ωωω.χΙυΜЬ.Cǒm
话音未落,敌人深不可测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压往胜南,以至于操控饮恨刀的双手,从手指到手掌都发麻且震痛,只不过无论如何,都要借刀力以一试!
胜南提刀抗衡,饮恨刀里由古至今铸就的内力,不管他能发掘出多少,在这一战,靠的本就是一个胆识!
却在两道强力相互对抗的一瞬间,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胜南,你让开!”猛地胜南眼前掠过的,就是一团白影——吟儿!她不要命了!她看出敌人在引诱胜南比试内力,她本能地要护住她认定有内力硬伤的胜南,所以胜南根本无暇发话,她一把玉剑已经往战局当中插!
天啊,她什么都不了解,不了解对手的内力比黄鹤去柳峻还要高深,也不了解自己饮恨刀刀气可以穿梭过多少人的身体性命而势力不减,她要插入这战局,根本就是找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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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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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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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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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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