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睡得很好,连自己都有种冬眠的感觉。从二楼下来后,他吃了“一些”早餐。
旅舍不大,但四周都凿开了壁炉,在最中央还有一道火炕,足有三米长,一米宽,矮矮的火焰在不停燃烧。
“吗的,又输了。”发福的中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骂咧咧地说:“她怎么运气这么好。”
“你就别去了,这又给了几百法币。”旁边几人劝道。
“我就是不服气。”
“听说她在出千。”一个压低的声音。
这时,凌辰才看到在这帮人走过来的方向上,有一个灰袍人静静地坐着,由着壁火在她的灰色兜帽和桌上零零散散的一大堆法币上扑腾。
感觉到凌辰在看自己,那灰袍人轻轻理了理帽檐,对着凌辰的方向说道:“要试试吗?”xiumb.com
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这让凌辰有些惊讶,他回问:“试什么?”
“小兄弟,别去。”那发福中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赢不了的。”
那灰袍人也不恼,安静地等他说完,然后才解释起来:“赌博。可以每局只下五十个法币。”
只下五十个……凌辰算是体会到莫罗国的富有了。而且那女人应该还是看凌辰没有丝毫魔力波动的份上才压低的赌注。
就像阿格尼丝压制魔力一样,魔法师无论再怎么掩饰,总是会有一种奇特的波动,那是属于魔源晶的特性。
然而凌辰一旦拆下护凡符,就真的和普通少年无异了。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感觉出他身体的不同,例如赤征。
无论那中年人如何苦口婆心,也拦不住一个来了兴致的年轻人。凌辰果然还是起身,缓步走去,不顾途中几人发出的叹气和惋惜。
搬开木凳坐下,凌辰问道:“怎么赌?”
“赌扑克。”灰袍人的声音隔得近了意外好听。
“扑克……是什么。”凌辰在丹牙国可没见过,在图书馆也不会去找这种害人不浅的娱乐游戏。
“我靠,小子你连扑克都不认识还敢跟她赌?”那中年人摇摇头,话虽这么说,但几人还是一个劲地朝这边望。
赌徒一旦输得多了,看见别人输也会找回点安慰。对这中年而言,凌辰输了,他能缓口气,女人输了,他能出口气。
灰袍人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别的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没事,这个游戏很简单。你看这些牌。”
凌辰盯着她手里捧着的一大叠小卡片,听她说道:“每一张牌都有一个花色和一个点数,花色有四种:赤火、橙日、青草、紫棘,点数有十三种,由A至K,分别对应一到十三点。”
“然后呢?”这倒也不算难理解。
女人扬了扬在壁火中白皙的手:“这里还有一张,叫灵牌。”
那是一张紫色的牌,牌面没有点数。只听她继续道“我们玩的游戏就是各取两张牌,比较点数和的大小。需要说明的是,一,灵牌具有改变能力,也就是能用它代替任意一张2到Q的牌。
“二,当点数一样的时候,以赤橙青紫的顺序比花色,紫最大;
“三,当抽到两张相同点数的牌,我们规定点数为24,和两张Q的点数和相同。而如果抽到两张A卡,作为补偿,我们规定它比两张K更大,也就是获胜。当两个人各自持有两张A卡,参考第二条规定。”
说了一大堆,游戏并不难,可凌辰毕竟第一次接触扑克,还是有些犯迷糊。
那女人见此,提议:“看你好像还不明白,这样,我们可以先玩一局,让你熟悉一下。”
于是,女人将所有牌收起,在手上娴熟地揉搓一番,背面朝上依次摊开在桌面上:“选吧,轮流。”
凌辰望着那背面印着莫罗国金弓白剑徽章的扑克牌,随手抽出了一张。
青草十。凌辰将牌反扣在桌上。却见对方丝毫不犹豫地抽出了牌。
也对,毕竟是练习。凌辰想着,突然眉头细微地靠拢起来。
“我们可以先玩一局,让你熟悉一下。”——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明,这是在练习。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设套。凌辰想到这一点,心头升起了战意。
对方已经抽好了牌,悠然地等待着自己。凌辰微微一眯眼睛,突然道:“我熟悉得差不多了,开始游戏吧。”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他立刻把牌甩进了那一堆扑克牌里。
突然沉默,气氛变得凝重。那女人很久才幽幽地说:“那开始吧。不过既然你熟悉了,赌注就上调到一百吧,玩三局。”
“可以。不过,能不能看一下你的牌?”凌辰双眼变得和野兽一样,他不知道,当年呼延苍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混账模样。
女人一愣,拒绝道:“你也没有让我看你的。”
“行。”凌辰没有追究:“但是要换一个人来弄这个顺序。”
“你说洗牌?”
“对。”凌辰点点头,然后朝后转过头:“你来帮我们洗怎么样?”
“可以。”那中年人像是被委以重任,笑着走过来:“虽然你是输定了,不过也蛮有意思。”
“一开始就想着输,当然赢不了。”凌辰说完,场面死寂。没有人注意到,女人的嘴角里呛着一丝冷笑。
中年人将牌放在手上有规律地洗完,然后使出魔力将所有牌迅速打乱,摊开到桌上。
这回是女人先选。她抬起玉葱,好像在艰难地挑选着,最后稳稳落在中间的一张牌上。
两人很快选完。
“开牌。”中年人好像对这份站在旁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非常有自豪感。
青草三,紫棘六;凌辰点数:九。
橙日三,灵牌;将灵牌当作点数三的牌就算凑成一对。
也就是说,灰袍点数:二十四。
“看来我运气不错。”女人笑了笑。
中年摇头叹息,他几个围上来的老伙计也对这小家伙抱以同情。凌辰从兜里揣出一百枚法币,放在桌上。
就在中年人即将动手洗牌的时候,凌辰突然道:“等等!”
众人望向他。
“不能用魔力洗牌。”凌辰皱起眉头,一副认真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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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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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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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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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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