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做很多的准备了。现在过去,我也有些担心。
那女人朝着山洞深处看了一眼,道:“三叔说千棺山还有一条上去的路,就在这洞内深处,我们不走山脚的路,从这里上去就行。”
路是第一次走,刚开始的时候后没什么,但到了后面岔洞一下多了,方向看上去还各不相同,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走那一条了。
那女人看了下,也是辨不清方向,把我们家的罗盘拿了出来,然后拿出一截千棺山的枯木,从里面逼出一股黑雾,那黑雾才出来就被罗盘的光芒捕捉,随即罗盘转动,指针指向了其中一个山洞。
那女人拿着罗盘直接就走了进去,我们紧跟在后面,罗盘锁定了千棺山的气息,它指引出来的路应该不会出错。
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突然就没了路,头上出现了一个天坑竖洞,千棺山的气息不断的涌下来,基本可以断定上面就是千棺山。只是不知道是那一座。
“休息一下,然后上去,到了外面小心一些,因为我也不知道上面是那一座山头,有些什么!”
那女人说休息,实际上就是让我们做好准备。
钱开嘴里嘘了几声,后面就扑来一股阴风,鬼魈从后面赶了过来,黑漆漆一大坨站在我们后面。
我条件反射的就抽出腰间的短剑,反应过来才没有斩出去,那女人道:“鬼魈身上的阴气太重,不适合跟着我们一起上去,就让它待在下面。”
这时我瞳孔里已经叠加了三十道符,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女人玄气释放,借助皓月轮带着我和钱开腾空而起,顺着竖坑飞了出去。
千棺山里“惊喜”很多,什么都有可能出现。庆幸的是我们出来后没有“惊喜”,不过外面跟我们到过的千棺山都不同,是一片空地,上面横七竖八的散落着一些巨大的石条和砖瓦。
在废墟的正中间,有一座用废弃石条堆砌的石屋,四处看了下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就朝着石头屋走了过去。
屋子没有任何独特的地方,堆砌的手法也很杂乱,跟农村随便盖一个牲口圈一样,但我们绕了一圈,发现石头屋里没有出入的地方。
那女人诧异,还腾空看了下上面,结果也是没有入口。
我动用了望气,朝着石头屋看去,发现里面有生气。
“有人!”我有些吃惊,因为看石屋的石条,叠一起都有很多的岁月了,上面阴气滋生出来的阴苔都很完整,那里面的人是从什么地方进出的,地下?还是说里面的人完全不吃不喝?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激动,抬头朝着天空看去,我捕捉不到千棺山完整的气息,但还有一些记忆,确定后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拉住准备去摸石条的钱开和那女人一同往后面退,声音都有些发抖的道:“这是那个前辈的居所!”
钱开和那女人一听就明白了,又往后退了八九米才停下来。那女人才问我道:“你确定?”Χiυmъ.cοΜ
“应该不会错,而且这是千棺山,寻常人也无法在这里生活,更别说把自己封在这里。”我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我估算错误,这里不是前辈的居所,里面的人也可能是我们惹不起的。
退到五六十米开外,我才躬身行了一礼道:“晚辈李家后人,路过叨扰了前辈,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钱开也行了一礼,那女人没动,我们直起身子,转身就想要离开,但就在这时,石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昆仑现在如何?”
那女人停下来,瞳孔缩了又缩,“前辈和昆仑?”
石屋里苍老的声音没有回答,而是传出一声轻叹,透着岁月的沧桑,一声长叹,像是穿透了无尽的时空,从远古回到了现在。
“昆仑已成月虚,我师尊在五百年前也已经陨落!如今的昆仑早已名存实亡!”我还是第一次听她提到过昆仑,本以为昆仑来头大,还有传人,想不到整个昆仑,就只剩她一人。
想来,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都是在负重前行。
“昆仑都败落了吗?”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充满着无奈。
那女人还没回答,她身边的皓月轮突然失去控制,朝着石屋飞了过去,皓月轮接近的时候,石屋的石条一下就变成了透明,皓月轮直接飞了进去。
皓月轮是神器,世间少有,是昆仑的镇山法器,同时也是那女人手里最重要的法器。见皓月轮被石屋里的老者收走,顿时一急,就要扑过去。
那女人一把拉住我道:“别乱来,皓月轮是自主飞过去的。”
皓月轮有一些灵,它自主飞过去,那就是一种认可。
石屋里的老者也开口道:“我和你师父有些渊源,她有东西留在了我这里,现在正好还给你!”
声音落,石屋里就安静了下来,也没有任何气息泄露出来,片刻之后,皓月轮又穿透石屋墙壁,从里面飞了回来。
这一次,皓月轮的光芒强了很多,而且旋转出来的光芒,不在像之前像是两个半月拼凑,一边凝实,一边虚幻。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凝实的满月。
皓月轮停在那女人身边,一下就分成出两个半月刀刃。
“月有阴晴圆缺,昆仑的月,是这时间最凄美的月。”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
那女人轻轻伸手,触摸皓月轮,两轮残月时而分开,时而合拢,像是两个调皮的孩子。
“你是……”那女人想起什么,突然看向石屋,眼神有些激动。
“往事就不用重提,你们走吧!”
话音落,石屋里就安静了下来。那女人平复了情绪,收了皓月轮,鞠了一躬,转身带着我们离开。
离开废墟,我们上了一座千棺山,到了这里,那女人才停下来,独自坐在一个石头上,召唤出皓月轮,轻轻的触摸,像是回想起了往事。
她难过,我心里也跟着难过了起来,但我没有立刻就过去,给他一个人静了二十多分钟,我才走过去,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手,小声道:“老婆,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跟我说说,不要一个人压在心里!”
那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忧伤一下就收了起来,笑了笑道:“我没事!”
我见她不愿说,接着道:“我知道我不会安慰人,但我现在也长大了,可以听!”
那女人认真的打量了我几眼,拍了拍旁边让我坐上去。
皓月轮飞了过来,在我们面前分开,那女人盯着皓月轮道:“皓月轮一阴一晴,但从我记事开始,就只见过一轮,每次我问师尊,她都不说原因,只是深夜里,经常一个人独自的眺望星空。”
“那石屋里的前辈……”
那女人回头微笑着看着我,用眼神给了我答案,然后柔声道:“晴轮就留在你身上吧,将来我们若是分开,我们也能通过皓月轮产生联系。”
她说完,皓月轮就朝我飞来。我心里一急,身上的护身符一下激发,把皓月轮挡在外面,急忙道:“我不喜欢残月,我也不会离开你,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那女人愣了一下,眼里有很大的变化,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的握紧我的手。
千棺山的夜无比的阴沉,天空没有星月,暗沉一片,但我和她并肩而坐,仰望头顶,那一刻,我们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千棺山的阴云,看到了浩瀚的星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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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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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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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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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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