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眼珠子都瞪大了:“你可别给我找事啊。”
张文海指指自己:“我呀?”
“哈哈哈……”观众都很兴奋,他们就喜欢听这种包袱。
何向东用力点头:“没被开除的都变成了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了。”
张文海哈哈大笑,也没反驳。
何向东道:“所以说啊咱们生活里面有很多的不一定,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张文海点头:“这话对。”
何向东道:“那些个有文化的人,他不一定能出书。”
“嗯。”
“那些有出书的人,他不一定有文化。”
张文海道:“哎,这是。”
何向东继续道:“像那些领导,他不一定有能耐。”
“哎。”
“而那些被开除的人,他也不一定没本事。”
张文海忙不迭点头:“对,这话我爱听。”
何向东说不下去了,无语地看着张文海。
观众大乐,起哄连连。
何向东指着张文海打趣道:“您怎么净自己找补呢。”
张文海挥挥手:“那你又不替我遮掩着点,我只能自己来了啊。”
何向东一摇头:“嗨。”
见状,观众笑得更加厉害了。
何向东找回话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就像电视上的节目他不一定是好节目。”
张文海捧道:“破节目也不少。”m.xiumb.com
何向东接着道:“剧场里面的相声也不一定是坏相声。”
张文海道:“对,这话我也爱听。”
“噫……”观众再起哄,这就是张文海和薛果捧哏的不同之处,薛果话不多,捧哏都在点上,不会给逗哏的添乱。
但是张先生可不一样,张先生是个碎嘴子,那嘴可碎了,而且特别喜欢自己找补,一般人可吃不消被他捧,不过这现场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何向东没理他,继续道:“还有这相声大腕儿他不一定会说相声。”
“恩,没错。”
“民间小艺人相声水平也不一定低。”
张文海又点头:“这话我又爱听了。”
“哈哈……”观众大笑,掌声骤起。
好些向文社的新观众都没怎么听过张先生说相声的呢,今天一听,他们都给乐的不行了,这老头儿太有意思了。
何向东道:“所以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没有那么绝对,谁好谁坏啊,这还真不是一张嘴能说清楚的,得您认真去瞧。”
张文海点头,说道:“对。”
观众也在叫好,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何向东话里的意思,他们是真正切切站在何向东一边的。
何向东拢了拢手,说道:“像我们呀,都是相声演员,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到现在历史也不长,大概一百五十来年吧,我倒是也想跟大伙儿讲讲我们相声的历史。”
张文海捧着道:“那你就给大伙儿说说。”
观众鼓掌。
何向东道:“我们相声有一老祖,本名叫朱绍文,艺名叫穷不怕。他是我们公认的相声的开山鼻祖,是第一代传人。当然在穷不怕先生前面,还有像张三禄等一批艺人也对创造相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穷不怕先生是集大成者。“
张文海接了一句:“对,他是创始人。”
何向东道:“这是我们的祖宗,从穷不怕先生诞生到现在一百七十多年了,可是从来没有那个人想着去纪念这位祖宗,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甭管你本事有多大,没有祖宗你也不是干这个的。”
“好。”观众叫好。
何向东道:“所以啊,接下去我们会在向文社的小剧场里面搞一个纪念穷不怕先生的专场演出,大伙儿有空都来听听。”
观众再次叫好。
何向东接着话头说道:“而后再到相声八德年间,相声的发展到达了一个顶峰。”
张文海帮着观众问了一声:“这相声八德是?”
何向东道:“就是那年间说相声特别厉害的八个名字有德的老前辈,那一辈的门长,瞪眼裕子裕德隆。”
张文海点头:“这有,这是大师兄啊。”
何向东如数家珍:“还有我们相声泰斗马三立先生的父亲,马德禄先生。”
张文海道:“这有。”
何向东道:“还有万人迷李德钖先生。”
张文海道:“这有,这是那时候最红的相声艺人。”
何向东伸出右手食指接着数:“还有点不着哈德门先生。”
“啊?这没有。”
观众笑喷。
张文海道:“这没有,哈德门这是烟,点不着能行吗?”
何向东却继续道:“那还有烤不脆全聚德先生。”
“这也没有,那是烤鸭。”
何向东凑合道:“好吧好吧,德字辈往下就是寿字辈了。”
张文海应道:“诶。”
何向东道:“我们的相声泰斗张寿臣先生。”
“这有,这是第四代相声艺人的门长啊。”
何向东道:“还有尹寿山先生,活受罪先生。”
张文海赶紧拦他:“你等会儿吧,后面那没有。”
何向东也应道:“是,活先生已经去世了,不活了,净受罪了。”
张文海连连摆手:“可没您这样说的,您这不怎么样。”
何向东也是一笑:“寿字辈往下就是宝字辈了。”
张文海道:“对,这辈儿能人多。”
何向东道:“我们的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
“这是老侯爷,这有。”
何向东道:“还有我们的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
“没错,这也有。”
“还有我们的燃烧大王万宝路先生。”
张文海又把何向东给拦住了:“等会儿吧,怎么又是烟啊,您就跟烟过不去了是吧。”
何向东笑笑:“就那个意思,宝字辈往下,就到文字辈的了,也就是到我们张先生这一辈儿的了。”
张文海一笑:“哎,终于到我了。”
何向东扭头看了张文海一眼,摇头一叹:“唉,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文海不乐意了:“哎,怎么到我这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向东对观众说道:“您诸位瞧瞧这素质就知道了。”
张文海:“我这素质怎么了?”
何向东也憋着笑道:“就您那调戏女同学的素质,文化部门不让说啊。”
观众又笑。
张文海没好气道:“去,那是爱情。”
何向东道:“好好,爱情爱情,那咱们就说说文字辈这一辈儿的艺人,像我们张文海张先生,文字辈的。”
张文海很开心:“对。”
何向东道:“还有我们后台的一老先生范文泉,这是文字辈的。”
“没错。”
“还有我的师父方文岐,这也是文字辈的。”
“嗯,文字辈的。”
何向东道:“文字辈的先生还有很多,像崇文门啊……”
“行了行了,说着说着又胡说八道了,这崇文门像话吗?”
何向东一笑,还争辩呢:“文字辈嘛,崇文门不是文字辈儿的嘛。”
张文海反唇相讥道:“嗬,那你倒是让崇文门张嘴给你来段相声啊。”
何向东:“你还真别说,崇文门说出来的相声还真不一定比某些艺术家差啊。”
“哈哈哈……”
“噫。”
观众起哄连连。
张文海也斜着肩膀哈哈大笑。
何向东摇摇头,等观众安静下来,他才道:“不容易啊,相声传到了我这辈儿是第七辈了,一百多年了,真不容易,历代相声艺人都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打压。”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凛,所有人都知道,戏肉来了。
此时,上下场门也围满了曲艺界的前辈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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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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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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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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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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