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表演是不能停的,总不能被观众看出来是演出事故,然后被轰下台吧。
何向东继续道:“然后我不就进来说相声了嘛,我这进来一瞧,这好嘛,这么些人,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得亏您诸位离得远,不然得湿您一身。”
“吁……”台底下起哄声更响。
石家老太太也捂着没牙的嘴笑个不停,石老三也乐了,石家老大更是乐不可支,拼命鼓掌,他请的这小孩真给他长脸啊,前面还落得老三一顿数落,现在至少证明他眼光没错啊。
“我上都上来了,总不可能再跑下去吧,能力一般水平有限,今个儿也就让我给您诸位说一段,成不成在我,您诸位多捧。”何向东再鞠躬,既然没有准备,就砸现挂吧(行话,即临场发挥)。琇書網
台下爆发掌声。
“要说我说相声倒是也没多久,不过跟着师父也吃住了好几年,像我们这种打小跟着师父学艺的人叫儿徒,吃师父的,住师父的,就跟他的儿子没两样。”
“就打那天拜师来说,我刚一进门,我师父一见我,嚯,吓一跳,这孩子怎么长这么好看呢。”
“然后我师父就说了啊。”何向东空捋着胡子,做出一副老人的样子,道:“你这孩子真好看,长得真灵性,这样吧,我认你当我干爹吧。”
“噗。”石老三一口酒水直接笑喷出来,台下更是笑作一团。
何向东在台上一拍手,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当时就跟我师父说了,您可不能见着什么便宜就上啊。”
台下更是笑声连连,你师父认你当干爹,你还说人家是占便宜,你也真是够了。
相声行有相声行的规矩,损的人都得行内的人,逗哏演员经常说捧哏演员爸爸怎么样怎么样,老婆怎么样怎么样,说的都是同行。没有相声演员去损行外的人,更没有那个说相声去说观众的。
现如今的相声界主流都是在说歌颂型相声或者是讽刺社会现象的相声,像传统相声那样损同行或者是捧哏演员的基本没有了,尤其是拿捧哏演员家人打趣的伦理哏更是被当做糟粕强烈排斥。
看见台下观众反响不错,何向东打算继续说他跟师父的事儿:“我强烈不同意啊,没这么埋汰人的,我这师父也太没溜儿了,后来在几位师叔的劝说下,我师父终于放弃认我当干爹的想法了,吓得我啊。”
“然后拜师吧,我们艺人学艺拜师,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给师父行拜师礼,我师父也高兴啊,老头儿搬一条凳子过来,然后站在凳子上。”说着何向东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向上指,抬头望上看道:“打今儿起,你就是我徒弟了。”
台下人也笑,都被何向东给逗乐了,连菜都忘记吃了。
何向东蹲了下来,一只手放在耳朵旁,冲地,做出倾听状,嘴里还在大声喊着:“什么,您说大声点?”
台下观众再笑,没听说过这么矮的人。
何向东也笑了几下,双手再拢在袖子了,正正经经站好:“刚才说的都是玩笑话,我且说着,您且听着,值当一乐就行了。我师父对咱还是很好的,而且人家品味也高,人家是老北京人,家里老有钱了,纨绔子弟,诶,最爱玩裤衩了,玩裤子弟嘛,有大姑娘的,有小媳妇的……”
“吁……”台下观众起哄连连。
何向东摆摆手道:“还有别的,就像玩那个什么,那个核桃,那文玩核桃,叫什么狮子头的,咱也不懂啊。我师父左手转两个狮子头,右手端碗米饭,嚯,不一会儿就饱了。”
“还爱玩鸟呢,有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溜个鸟多有意思,吱吱的。像我师父最喜欢在公园里面和几个老头玩鸟。”
“哈哈哈……”底下观众笑作一团。
底下观众都被何向东的神态给逗得不行了,石家老太太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
现场反响不错,何向东也放开了,继续说道:“那我师父不能光会玩啊,人家最厉害的还是体育,会游泳,国家游泳队都找我师父呢,我师父也去比赛了,和外国人比赛,为国争光。”
何向东往上捋他那袖子,两手叉腰,道:“那我师父可不能输啊,老头儿眼珠一瞪就发威了,那游的,裤衩都追不上啊,朋友们。”
“吁……”台下起哄声笑声闹做一团。
何向东道:“比赛场上永远都是这么一个情况,我师父游在最前面,裤衩在后面追我师父,一群人在后面追裤衩,最后排名,我师父第一,裤衩第二,外国人第三。。”
全场都笑疯了,还有拼命鼓掌的。
相声里面的对口相声是最多的,正所谓三分逗七分捧,包袱要想响要靠捧哏演员托的住,不然肯定得瘟了。
单口相声一个人想逗乐观众就难了,所以很多相声前辈都向评书艺人学艺,学了不少评书的段子放到单口相声里面。
像说何向东这种单口相声很少,现场临时编的就更少了,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难得。
今天这一场是何向东第一次上台表演,也影响了他一生。这种现场抓哏,编相声的本事,叫砸现挂,非常考验相声演员的应变能力和功底。后来何向东被人称为砸挂大王,也是从今天这一场起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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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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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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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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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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