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舍外传来一阵钟鼓响声,预示着国子监的第三节课已经结束,除了算学馆外,其余学馆的学生纷纷下课休息,其实这也多亏了李泽轩推出的上下课制度,不然他们哪里享受得到这样的福利。
“袁硕,走,去看看算学馆的月考去!”
国子学馆,一个年轻学生拉了拉身边的同窗,兴奋道。
“不去,区区月考而已,有何看头?”
名叫袁硕的学生摇头拒绝道。
“什么叫做没看头?没看头的话,前两节下课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去看?走吧走吧,啧啧,听说他们月考的第一,能够带着全家人去醉仙楼免费吃一顿啊!而且酒菜随便点,只要能吃完就成!”
“彦甫,你家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不至于连去醉仙楼吃饭都吃不起吧?你爹身为弘文馆馆主,他的字都是千金难求了,随便拿出一副字都够你们一家人花销好几年了吧?”
原来眼前这少年,就是“小鸟依人”——褚遂良的长子,褚彦甫。
“唉,哪有袁硕你说的那么夸张,但即便如此,我爹也不会同意的,我爹觉得他的那些字,怎么可以跟那些铜臭之物相提并论?所以,小弟我即便有钱去醉仙楼吃饭,但也不会奢侈到随便点菜的地步啊!”
“呵呵,那彦甫你羡慕也无用啊!你又不是算学馆的学生!”
袁硕呵呵一笑,出言打击道。
“哈,虽然小弟不是算学馆的学生,但前去看看也未尝不可啊!袁硕,走吧走吧,去看看,你不是对李司业的新式算学很仰慕嘛,正好去看看!”
褚彦甫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拉着袁硕的胳膊向教舍外走去。
“哎哎哎,我没说我要去啊.........”
“咳咳,你们这是去哪儿?”
两个悲催的娃,刚出门正好遇见国子学馆五博士之一——崔善友!
“啊~,先生!我们去算........”
“我们去如厕!先生!”
褚彦甫听袁硕差点要说出实情,他连忙抢过话头,编了个瞎话脱口而出道。
“哦~!那快去吧!一会儿上课了可别迟到!”
崔善友认真审视了一会儿他俩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于是他冷冰冰地说道。
“嗯,先生,那我们去了!”
褚彦甫拉着袁硕向远处跑去。
“哎,彦甫,算学馆不是在南边吗?我们怎么往东边跑?”
跑了一会儿,袁硕狐疑道。
“袁硕你笨啊!刚刚我们跟崔博士说的是去如厕,你不往这边跑岂不是要露馅儿了?我们从这边绕到算学馆也是一样嘛!”
“哦,对了,彦甫你刚刚为何要骗崔博士?”
“你没听说吗?崔博士最近一直看李司业不顺眼,认为他带坏了国子监的学风,已经不止一次去祭酒那儿告状了!”
“啊~?竟然还有这回事?可是李司业并没有带坏学风啊?相反,自从他来到国子监后,我们都用上了黑板粉笔,享受到了上下课制度,还学到了拼音,崔博士为何要这般诋毁李博士啊?”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袁硕你不必担心,李博士现在成了国子监的司业了,崔博士可没有能力弄垮他!”
.......................
算学馆内。
里面的师生都各自在埋头奋笔疾书,均没有理会外面看热闹的学生,李泽轩是写小说写着写着自己忍不住沉浸到故事里了,没心思留意外面。算学馆的学生们是因为题量太大,根本没工夫去东张西望。
没过一会儿,上课的钟鼓声响了,外面的学生鸟作兽散,纷纷向各自的教舍狂奔,算学馆又重新恢复了安静。琇書網
渐渐地,这次月考也进入了结束倒计时。
许多学生也做到了最后一题。这次月考,李泽轩并没有弄什么附加题,因此这最后一题是学生们的必做题,只是大家读了一遍题目后,纷纷有些傻眼。
“一天有个年轻人来到王老板的店里买了一件礼物,这件礼物成本是一百八十文,标价是二百一十文。结果是这个年轻人掏出一个价值一千文的金豆子要买这件礼物。王老板当时没有这么多铜钱找,就用那个价值一千文的金豆子向街坊换了一千文的铜钱,找给年轻人七百九十文。但是街坊后来发现那颗金豆子竟然是假的,王老板无奈还了街坊一个同样大小的金豆子。问题是:王老板在这次交易中到底损失了多少钱?”
孙子凡看了一遍题目,觉得脑子有些乱,他又重新读了两遍题目,觉得有些思路了,他开始提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王老板找给年轻人的七百九十文是他亏的,后来给邻居的一千文也是他亏的,他收入有二百一十文,但其中一百八十文是成本,所以他一共亏的钱是790+1000+180-210=1760文,啧啧,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孙子凡没一会儿就理清了思路,算出了答案,他不由有些沾沾自喜,正想往试卷上誊答案呢,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他顿了顿,又重新演算道:
“不对,应该这么想,王老板的的亏损,是还街坊的一千文和找给买主的七百九十文,再加上买主拿走的一百八十文的礼物,一共是1000+790+180=1970文,这下总没错了吧?”
孙子凡托着下巴想了想,对于这第二个答案,他心里也有些犹豫不决,一时也没敢往试卷上写答案,他又重新看了一遍题目,还是觉得不对。
“不对呀!虽然礼物的成本是一百八十文,但是它的价格是二百一十文啊!王老板把他卖给别人,就能赚三十文,而卖给年轻人后,除了亏得那些钱外,这三十文是不是应该也算进去?这样王老板的亏损,一共就是1000+790+210=2000文!”
“卧槽,怎么短短时间就搞出了三个答案?到底哪一个答案才是正确的啊?”
孙子凡看着草稿纸上三个互不相同而且都有一定道理的答案,彻底懵逼了,这货要是穿越过来的,此刻肯定会吐血道:“曹尼玛!这题有毒啊!!!”
“是1760文?还是1970文?还是2000文?小爷我该选哪一个啊?”
孙子凡眼睛在三个答案之间,滴溜溜地转,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眼晕,他甩了甩脑袋,心里愤怒道:“曹,抓阄!抓到哪个是哪个!小爷我手气一向很好,还就不信了!”
李泽轩要是知道这货是怎么想的,肯定会赏他两个大耳刮子,你特娘的以为是在做选择题呢?还特么抓阄,你咋不扔骰子呢?
现代学生们在考试中,做选择题时遇到拿不定的选项,不少人都选择了抓阄或者扔硬币这些方法,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逗比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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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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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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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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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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