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郸道问向老太爷:“侯爷管这事?”
“侯爷只是朱批,事情还是我们二十四司处理的,如同秋后问斩,死刑之犯,也是要上达中央,才能批准行刑的。”
李郸道点头,却见一个判官模样的人物在堂。
“可是李书令到了?”
李郸道点头:“阁下是?”
“本官乃都城隍座下罪恶司拷罪都司小判魏丹,说起来和北极驱魔院正是一脉相承,李书令说不得还是本官同事嘞。”
一阵子的亲切问候,搞得李郸道都感觉十分受宠若惊了。wWW.ΧìǔΜЬ.CǒΜ
“原来魏判!久仰久仰!”李郸道客气道。
“哈哈,不必太过客气,我们来谈谈案子。”
“李书令应该知道,但凡邪祟,乃至邪神,敢入人身躯,夺人魂魄,都是分形的下场,故中原治下,诸多鬼怪害人,不敢留下魂魄来告状,都是炼作法器,或者一口吞吃。”
李郸道点头:“次则流外,再则斩,乃至分形。”
“所以,这次作案的鬼怪多半是域外来的鬼怪,未曾在中原地区闻说过天律。”魏丹道。
说罢一下划拉:“带生魂刘王氏上来!”
就见两只猫头人身的士兵,在前面走着,后面是一个憔悴的妇人。
一见到魏丹就立马哭喊道:“大人!民妇就算不能回归本体,可也不能叫她顶着民妇的身体作恶多端呐!”
“好啦!好啦,你的事情,我们都很着急,慢慢来,你不用担心,你肯定还会回到你身体里面,那个邪祟也肯定会被绳之以法,以正律法的。”
魏丹安慰着生魂:“这位是北极驱魔院的李书令,你好好讲讲,你是怎么被这邪祟夺取了肉身的。”
刘王氏顿时陷入了回忆:“那天,我婆婆叫我去河边浣洗衣物,她嫌弃我太矮了,觉得配不是她儿子,于是对我百般刁难,洗衣服,要洗到一点脏也看不到,不然就会被罚跪在铺满黄豆的竹匾上。”
“加上我嫁给刘生已经半年多了,肚子却不见大,婆婆明里暗里,说我是趴窝的母鸡,就是不下蛋。”
“我正在河边一边浣洗衣物,一边哭泣,就见身边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老人家,包着头巾,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也用布挡起来了。”
“她见我伤心,就问我为什么如此伤心。”
“我说了之后,她也十分气愤,说生不出孩子基本都是男的不行,怎么能怪我?又跟我说,她有一种红皮鸡蛋,吃了保证能怀上,但不能煮熟了吃,要吃生的。”
“便从篮子里给了我一枚鸡蛋。”
李郸道皱眉:“你可在篮子里还看到了什么?”
“好像还有小孩穿的虎头鞋,有一杆称,还有也是鸡蛋,好像是专门去卖鸡蛋的。”刘王氏回忆说道。
“然后你就吃了鸡蛋?”
“嗯,我却是不知道的,欢欢喜喜吃了下去,哪里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怎么能看见还有一个自己在床上,再想回到身体里,却回不去了。”
“然后就看见一个拿着小叉子的蓝皮鬼,对着我龇牙咧嘴,钻进去了我的身体,我一吓,就要尖叫!她却一口气把我吹开了。”
“那个蓝皮鬼?拿着小叉子?多半就是佛门的药叉了。”李郸道说道。
至于那个妇人的形象,李郸道想起了西游记某一集,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金箍儿的某位菩萨。
“鸡蛋多半就是生魂了。”李郸道想起了隔壁邻居,陈东西的媳妇陈秦氏,她却是在门口看见一个夜叉瘟神鬼,迎送进了屋子里,被摸了一下,结果她家娃娃就没了。
而佛门中的药叉就是夜叉。
李郸道把这件事情跟魏丹说起。
魏丹道:“果然!侯爷说京城附近的鬼神腐败了一批,收受了外神的贿赂,蒙蔽了我们的视听,不想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
李郸道问道:“那人一家子被押入了县衙牢房,那鬼物可有逃脱的可能?”
“就要看你泾阳县的狱神有没有被收买了。”
魏丹道:“此鬼还只是小小的前锋诱饵,是外道的在钓我们打的窝,李书令,此件官司既然和李书令有牵扯,就还请李书令多多关注此事了!”
李郸道点头:“必定尽我的一点微薄之力。”
魏丹点头:“此事涉及阴阳两世法律,侯爷十分重视,但阴世鬼神多有不便,阳世法师目标又太过明显,李书令正好行此事。”
魏丹小声道:“掌法司还却一位精通阴律的法官,李书令要不要去考核考核?。”
“李书令得北极驱魔院之职位,正好考一考法官吗!以后泾阳县一切邪神,邪祟,李书令都可以有先斩后奏之权了,也好方便行事。”
“可是我对律令还不熟悉,若是触犯了律法,只怕很难呐!”
所谓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李郸道已经是学医的了,再学法,结合一下,学法医?
“等有机会吧!”李郸道说道。
魏丹有些意外,毕竟这么一个官,很多人都是抢着去当的,所谓掌法司,就是掌管法律文薄之职,等同于律师,法官。
“听闻李书令是孙天医的弟子?”
“嘻嘻,老师厚爱罢了。”
“孙天医人脉极广,曾经帮侯爷治疗过烧伤,难怪侯爷对李书令如此厚爱,命我提点于你。”
李郸道笑道:“修行道法,当为人端正,贫道也没有想要过借师父的名头,如何如何,魏判莫要再提了。”
魏丹点头:“果然有孙天医之风!”
只见魏丹拿出一枚令牌:“侯爷今日请你来,本来是叫你担任掌法司宣判法师一职位,但李书令对律法不熟,此令牌上记载有律法,可以随时查看,学习,自然渐渐熟悉了,下次自然可以考过。”
李郸道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形制,都是上等,只怕也是一件法器。
当下有些犹豫:“这……”
魏丹道:“算是侯爷送给李书令的,勉励勤学的。”
李郸道这才收过令牌,此令纯黑,是由阴沉木雕刻的,上面文字腿大的字有许多,你不必去看,只用手去摸,就知道是什么字。
九泉符节号令:招制六宫大魔,神兵亿万。
这个是可以召唤北帝座下兵马的令牌,又叫九泉号令,算是阴间的兵符。
“这?”李郸道却尴尬得不知道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自己一个小小的书令,怎么调动兵马?
却见魏丹道:“正是接送李书令的那队将士,一共二十四位,暂时听李书令调遣,处理这次的外道邪魔事情,乃至审判邪祟,也需有武力相持,方可代表正义。”
有那么几分道理,法律是强制执行的,需要暴力机构作为保障。
“那田巫呢?此事不归他管吗?”
“田县,目标太大,在外道防备之中,李书令刚刚入道,正正好。”魏丹说道。
“行!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恰好此时鸡叫一声。
李郸道拱拱手:“那我就回去了,若有进展,必然报告有司!”
出了城隍庙,李郸道一挥令牌,一队军卒就从黑暗中出现。
李郸道骑上黑马,在幽暗之中,渐渐消失了背影。
“魏丹,依你看,此人可堪大用否?”一个声音想起。
“侯爷,暂且用着吧,显示咱们有上心就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已经非汉时了。”
一时沉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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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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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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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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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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