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没有再去看对方的表情,只盯着西装男子,冷冷的道:“马上收拾东西滚蛋,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如果再看到你,就把你两条腿打断,滚!”
西装男子欲哭无泪,却是半句废话也不敢多说了,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离开房间。
他跟随陈少游不是一天两天,知道这位大少能力很强,也很冷血。
管你熟人生人,惹怒了他,真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其他几名高管都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老老实实的连话也不敢说。
陈少游转身面向几人,脸色沉的可怕。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和手下说清楚原因,让他们误会了某些事情。
虽然周睿把金泰喜打倒了,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记仇?
万一记仇的话,自己的病谁来治?
京都的好医生,陈少游都看了一遍,连楚家老号都去了。可惜楚家老号最老资格的那几位名医,尤其是楚苍海,听说他连面都不给见。底下的医师虽然看出他的病症,却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吃了几副药,屁用没有,要不然的话,陈少游怎么可能大老远跑来青州。
现在他派去的人惊扰了周睿,自己该怎么解释?琇書蛧
想到这,陈少游对西装男子更是恨的牙痒痒。
我他吗都快死了,你还去找他麻烦?难道长了一张嘴,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阴沉着脸瞪视着这几个高管,陈少游冷声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求也好,磕头也罢,拿绳子吊死在他家门口,给我把人请过来!记住,是请!谁他妈再敢给我用乱七八糟的手段,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话,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几个高管低着头,连连应声。
他们现在才算明白,自己好像误会了陈少的意思?
他来青州,并不是要找周睿的麻烦,而是有求于人?
几人心里幽怨的很,您要求人早说啊,干嘛非藏着掖着,害得我们以为要干什么大事呢。
想到刚才他们商量着去找青州的领导封杀周睿,几人更是一阵后怕,直冒冷汗。
还好陈少游喊秦凌雨进去的及时,否则这事真做了,那可就把周睿得罪到死了。
“还不快去,都愣在这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吗!一群废物!”陈少游怒吼出声。
几个高管赶紧快步出了房间,房间里,传出陈少游摔东西踢桌子的声音。
几人互视一眼,都是满脸苦涩,这事办的,可真够砸的!
屋子里,秦凌雨过来将房门关上,然后端了杯茶到陈少游面前,柔声道:“陈少,喝口茶吧。”
陈少游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气不过,一把将杯子摔在地上。
柔软的地毯给足了缓冲力,杯子没有摔碎,却被陈少游又一脚踢出去撞在墙上,终于碎了一地。
陈少游的心情,仿佛随着杯子的碎裂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狠狠骂了句:“都是废物!饭桶!每年那么多钱,就养了这么一群废物货色!”
秦凌雨很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如此生气。
那个叫周睿的男人,来之前她通过网络稍微了解了一些,确实算得上传奇人物。就连久居京都的她看了,都觉得有些惊艳。
但是,有能力代表不了什么,权力始终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中,其他人只能算个头大点的蚂蚁而已。
以陈少游的身份地位,应该完全无惧这一类人。
可如今看来,老板对周睿的忌惮,远超想象。
仅仅因为“请”的方式不对,就把辛苦跟随数年的公司高管辞退,在秦凌雨的印象中,好像还是头一回发生。
她心里充满了好奇,却很聪明的没有问。
既然老板忌惮周睿,那么和这个名字有关的问题,都应该算是某种禁忌。问了可能得不到答案,反而会被抽两个耳光赶出去。
因此,秦凌雨只缓缓抱住陈少游,给予他安慰,道:“请您放宽心,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这话没有单独指什么,也没有刻意去说明什么,却恰好能够让陈少游感受到一丝丝宽慰。
他长出一口气,忽然抓住秦凌雨的头发把她扯下来,狠狠的盖住了那张诱人的红唇。
如此暴虐的方式,可以让他发泄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情绪。
秦凌雨眉头微微紧了一些,显现出她的痛苦,可她没有挣扎,也不敢挣扎。
这个男人是她招惹不起的,只能顺从。
只是在陈少游发泄情绪的时候,秦凌雨心中的悲哀,比往常更多了一些。
之前她以为,周睿也是和自己一样,无法掌握命运的小人物,甚至还在心里为对方产生过些许同情。
可现在她明白了,对方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个连陈少游都忌惮无比的人,命运比自己好了何止百倍?
只有她,才是唯一可悲的小人物。
悲哀,孤独,不甘,痛苦,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秦凌雨眼角微微湿润。
但她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因为陈少游不喜欢女人哭,她只能用麻木来掩饰自己的悲伤。
此时的周睿,已经回到家里。
刚下车,就接到了陈金良的电话。
李泽明已经报警了,几个派出所的在那边了解情况,拖了拖时间。但李泽明似乎很愤怒,坚持认为周睿是入室抢劫,要求立案调查。
陈金良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要求真把周睿抓回来,现在的青州,也没几个人敢去动周睿了。
很可能他刚把人抓回来没两分钟,就有一堆等着拉关系的人过来捞他。
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别人拉拢周睿的踏脚石?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派了局里的谈判专家装成普通民警去开导了,也许会有些效果。”陈金良道。
“麻烦陈局了。”周睿道:“不过别为难他,如果他需要什么补偿,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都可以答应。”
陈金良沉默几秒,然后问:“是因为他儿子吗?我听汇报说,他嚷嚷你把他儿子害死了。”
周睿叹口气,道:“他儿子的病治不了,我亲眼看着他死在病床上,说是我害死的也不算完全胡扯。”
“连你那颗神药也救不了?”陈金良有些惊奇的问。
周睿手中的救命金丸有多厉害,他是亲身体验过的。脑死亡数年的人都救的活,简直就是仙丹!
“救不活。”周睿否认道。
陈金良没有多问,他知道这种神药前段时间拍卖出两千多万的价格。章鸿鸣和他是老朋友了,也曾在私底下说过,周睿卖给他一颗一千五百万。
这么值钱的药,李泽明未必买得起,换成是他,可能也会迟疑是否给李佳辉用。
当然了,陈金良也不是完全认为周睿就是因为小气吝啬才不用药。
这只是一种可能,但话说回来,当初周睿给他老舅治病的时候,同样一毛钱也没找他要。
说他那时候不知道药物的真实价值?
陈金良不想把人心想的那么坏,他还是觉得,可能周睿说的是实话,就算那种神药,也救不了李佳辉。
微微叹口气,陈金良道:“不过那父子俩也挺可怜的,我听说家里的女人很多年前就和别的男人跑了,至今渺无音讯。李泽明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却一直没从那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里搬走,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他老婆回来后找不着家。可怜啊,这个傻男人没能等回自己老婆,连儿子也没了,唉……这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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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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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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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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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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