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在山坡上立定,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正是阿海。
“阿海哥,你怎么会在这?”小夕吃了一惊。
阿海看到白潋,二话没说直接就冲了过去,只是还没挨到,就被小夕挡住了。
“小夕,别拦我,我要打死这个掳走你的混蛋。”
“阿海哥,你误会了,他没有掳走我,是我自己跟他走的。”
研若海没打到白潋,自己倒被当头打了一棒:“你自己跟他走的?那天是我们亲眼看到他拉着你突然不见的,一去这么久,这混蛋都对你做了什么?”
小夕刚想说什么,被白潋拉到了身后:“夕夕,你先回避,看来我和这位被你叫做阿海哥的,还有些事情需要了结。”
“可是,你们……”小夕有点着急。
正在这时,小皮急急叫着赶了过来,捉住小夕的衣角拼命往外拽,好像别处有紧急情况发生,小夕一时也顾不上他们两个了,赶紧随着小皮离开,只留下两个准备对决的人。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们身上,白潋面朝西,背对阳光,颀长的身影挡住了研若海的光。作为一个器宇不凡的仙,好多人甚至神、仙在面对白潋的时候,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丝不自在,但研若海完全没有,此刻,白潋在他眼里,和一个普通的登徒子没什么区别。
阿海虽皮肤稍显黝黑,双眼却炯炯有神,一身蓝色粗葛布衣在他身上,竟然好像发出了比丝绸更耀眼的光,整个人温暖而有活力,那是一种雄性的张力。如果没有白潋在旁,应该也算得上大多数女子的梦中情人。
阿海然后看着白潋:“长得倒是一副风流皮相,拐走过不少姑娘吧?”
“如果姑娘是因为这幅皮相跟我走的,那不叫拐嘛,毕竟皮相是真的,也一直都在。”
阿海长这么大都没碰到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瞬间无语了。他用睥睨的眼神望着白潋:“想接近小夕,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白潋默默地收了法力,然后站定,招呼阿海:“你动手吧”。
阿海双腿蹬地腾空而起,用力向白潋踩去。白潋却是巍然站立,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撒,半天纹丝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受力。阿海折腾半天,只好停了下来:“为什么不出手?”
“我找不出动手的理由!”
阿海伸出的右臂立在半空,挥出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他把他当做抢走自己心爱的人的敌人,他却根本不屑于和他抢,也许在他眼里,小夕本就属于自己,跟任何别人都无关,他出手,只是为了保护她,而不必是为了留下她。
他突然感觉好无力,之前构想好的一切,还没开始,就已成空。
“小夕不会和你在一起,寨子里的人不允许和外族通婚。”
“如果你这么坚信,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挑战?”
阿海张张嘴,发现昔日口若悬河、巧言能辩的自己竟然词穷了。
“我只是来警告你,不要再招惹小夕!”
“你是以什么身份警告我的呢?”
“她是我未来的娘子。”阿海假装平静地说。
“你的娘子?小夕她自己知道吗?”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小夕。还有上次,你也应该听到小夕娘亲说了,他们已经答应我的提亲了。”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那么笃定,何必怕我抢走?何况,小夕的事情,她自己说了算,如果她真的认为是你的娘子,我愿意放手!”
阿海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虽然也算达到了他的初衷,但好像不是想象中的样子。他默然看着白潋,正欲颓然离去,小夕从远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些人,他们真的又来了。”
阿海很快从慌乱中平复了过来,冷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人马,看向小夕:“和他们交锋过?”
看小夕点头,又道:“为什么没及时让小皮回去通知?寨子里那么多精状男人,犯不着你一个弱女子来抵挡。”
“阿海哥,你生气了?”小夕陪着小心。
“那次情况紧急,我来不及通知大家,只能静观其变,不敢打草惊蛇……”她从阿海口气中听出了浓浓醋意,当然不便在这个时候提起那次主要是白潋帮忙所以不会有事的话。
白潋第一次看他对一个男人这般耐心,又是撒娇又是哄的,心里老大不舒服,表面上却笑得很和善:“小夕,潋哥哥一个人就足以应敌了,何必兴师动众?这个,研公子请回吧,别耽误我们应敌。”
这真是□□裸的挑衅,阿海看了他一眼,迎着队伍朝山坡下走去。
“阿海哥,别冲动,我已经让小皮回寨子里通报了,这么多人,我们得想个对策才行。”小夕在后边着急地喊。
“你一定知道这批人图的是什么吧?”看小夕点头,阿海接着说,“不能危及族人安全,这是底线,你先回去,我来跟他们谈。”作为研族长的长子,研若海向来说话都掷地有声,虽然寨子隐蔽得足够护全族人周全,他却不愿意留下哪怕一丝丝的隐患。琇書蛧
“阿海哥,他们那么多人,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找他们谈的话,我们也不走,我让小皮回去通报就是。”
阿海听到她说的是“我们”,心里堵的慌,却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你愿意就留下吧,谢谢你还记挂我的安危。只不过不必让小皮回寨子里通报了,出来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一面说着,人马眼看就要冲上了山顶。
“喂,山下的客人,你们要找角珠对不对?”阿海在这边高声喊道。
小夕吓了一跳,想不通他何以会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去和对方交涉,并且,他是怎么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莫非他早就知道这样东西,角珠在族里?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角珠?”小夕正在胡乱猜测的时候,对方已经派两个骑兵过来和阿海单独交涉了。这两个骑兵显然比上次两个更有威严也更像士兵,之前应该是秦军队里的,看装扮应该是不小的首领。
“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找角珠,拿回去准备交给谁,我可以把它交给你们。”
“当然是交给德高望重、能够治理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从此世间不再有战乱,百姓可以不再受苦。”
“这个理由听充足的,可是那个德高望重的人是谁呢?”
其中一个骑兵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应该听说过项将军吧?”
阿海和族长虽然足不出寨,却对外边的局势了解的一清二楚,如果要问这世上谁最能预测当今的世道,非研妍里族长莫属。所以那人一说,阿海就知道了,他只冷冷地回了一句:“项将军的能力不足以治理好天下百姓。”
“那你是不肯交出来了?”
“交出来可以,马上撤兵,我会亲自派人把角珠交给项将军。”
两个人耳语一番,使了下颜色,其中一人又兜绕着过来了:“你的角珠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怎么知道你拿的是不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你们可以继续去找,反正角珠只有一个。”
两个人又递了个颜色,阿海已经看出他们要做什么了:“你们想把我拿下?告诉你们,它不在我身上,在你们退兵之前,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它在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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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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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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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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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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