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考那段时间也是,曾经有大概一个月左右,差不多也是放弃一切的心态,每天看小说,戴上耳机听歌,晚上明明也不是很晚睡,但是白天就是没精神,上课老师发卷子让他们做,就当复习巩固,他也随便写写,逮着时间就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还顺带感染了前后两桌以及同桌同学,一起梦周公。
还好后来他想清楚了,顿悟了,在高考前最后一段时间奋起学习,还抓上前后桌同学一起研究难题,不分日夜复习,下课上厕所都跑着去跑着回来,来不及吃饭就买了两根火腿肠一个面包吃。最后才考了一个还不错的学校。
临近高考,是对于学生很重要的日子,那个时候也没有人再关心岳轩的不同,只知道有办法在考试的时候再提高个一两分,就算是有天大的仇怨,也能暂时跟人和平共处。
尚无谓已经做好了单招考试提前录取,他也说考过了,后面都不用再为高考睡不着吃不好了,却反悔为了赫连粟重新考试,可见用情至深啊。
“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对他那么执着,为什么他说要考北传我就一定得跟着去,那么想跟他考同一所大学,跟他做同学,最好是同一个专业的,同寝室,每天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室睡觉……”
尚无谓说,他去赫连粟的学校考试,考前因为还是有点紧张,就先去了个厕所,结果在厕所遇见了偷偷躲着抽烟的赫连粟。
“我还记得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他,他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短袖的白衬衣,左胸口是他们学校的校徽,披着一件蓝黑外套,手臂特别瘦,身上也没多少肉,正吞云吐雾。”
尚无谓急急忙忙闯进厕所,迎面就撞上了眯着眼抽烟的赫连粟,他还没怎么样呢,赫连粟先吓到了,把烟一丢地上,右脚赶紧踩上去碾了几下,一边看向尚无谓,脸上刚才享受的表情已经被惊慌失措替代,眼睛神奇的红了一圈,看上去特可怜,特委屈。
要不是没近视,尚无谓都要为赫连粟精湛的变脸速度鼓掌叫好了。
“卧槽,我以为老于呢!”见来人不是自己班主任,赫连粟也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盯着地上已经被自己踩的烂了的大半截没抽完的烟,心疼的不行。
“这可是我跟泰子那儿拿佳佳电话号码换来的中华啊!”
自从他家里发现他学会抽烟后,就严格控制了零花钱额度,他想买包喜欢的烟都买不起了,好不容易卖了朋友换来这么一根儿!
“我赔你。”尚无谓就那么说出口。
“你赔我?”赫连粟再次看了看尚无谓,这个同学他怎么没见过,“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哦,我是过来考试的,我是隔壁学校的。”尚无谓赶紧回答。
“考试,我刚才好像听见打铃了,你考试来得及吗?”赫连粟提醒他。
“啊?哦,哦!”尚无谓才回过神,厕所也不上了,想赶紧跑回去,又舍不得,一把拉住赫连粟的手,跟人快速背了一遍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说:“我叫尚博海,你等我,我很快就考完了,到时候我陪你去买烟!一定要等我!”
“原来你以前叫尚博海。”岳轩记住了。
“随便吧,反正我现在已经好久不用那个名字了。”尚无谓也是这么多年来再一次提起自己以前的名字,也没有太多感慨,只是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那天是尚无谓考试最快用时最短的一次,他心急火燎的写完卷子,监考老师一说写完卷子的可以提前交卷了他就抓着卷子冲上讲台,把卷子拍在监考老师面前说了声谢谢就跑出了教室。
他还来不及问赫连粟的名字,也不知道人会不会真的愿意等他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莫名其妙的同学。
为了方便考试,学校特意把时间安排在了星期六,所以这个时候还留在学校的就只有住宿生,然后一般高一高二的学生都会在周六周日赶着出去玩儿,大概也只有高三的会留在学校复习,或者漫无目的的溜达吧。
尚无谓已经在想应该是去男生宿舍找人还是去校门口等着,结果刚下楼,就看到在一楼转角低着头踢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石子无聊的赫连粟。
尚无谓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咧的大大的,眼睛笑成了眯眯眼,忙过去一下就拉住赫连粟的手:“你真的在等我啊!”
赫连粟又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是刚才厕所吓自己的那个同学,这才没一拳打过去。
“你就考完了啊?”这也太快了吧!
“我怕你走了。”
尚无谓拉着赫连粟的手,觉得他的手有点凉。
刚才披在身上的外套赫连粟已经穿上了,拉链也拉上了,袖子有点长,赫连粟的手都可以缩在袖子里的,现在天气也还算暖和,尚无谓自己只穿了一件单层卫衣,可是刚才只是下个楼,他已经要出汗了,对比赫连粟,他的手都差不多冰凉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赫连粟这才想起把手从尚无谓手中抽出来:“我这个人有毛病,扛不住冻,稍微降点温就冷的不行。”
而且他还怕疼,要不小心磕到碰着,立马眼泪就掉下来了。
因为这个,他每次想充大哥打头,好朋友兼兄弟都拉着他往后躲,让他守在后方等他们凯旋归来就行了。
“你还打架呢?”
尚无谓上下打量赫连粟,就那小身板,瘦的,腰细的尚无谓觉得他一只手就能搂全乎了!
“看不起谁呢!”尚无谓的眼神刺激到他了,赫连粟想证明自己,右手把左手衣袖卷起来,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看到没,爷的肌肉!”
尚无谓眼神亮的,让赫连粟都怕了。
“行了行了,你不是怕冷吗,赶紧放下来。”尚无谓把赫连粟衣袖给撸下来,又把人冰凉的小手握住了,塞自己兜里:“这样就不冷了。走,说好的带你买烟去。”
“就你这你还跟我们说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不是一照面儿就打上人家主意了吗!”岳轩拉着李逸,愤慨不已。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家伙,亏他还以为真像尚无谓说的那样,有一段感情不明朗的暧昧迷茫期呢!
李逸也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想到在感情方面他应该跟尚无谓请教的,当初跟秘书讨论弄了那么大一个乌龙,早知道,唉……
“不是不是的。”尚无谓解释,不能让大老板也误会啊!他的工资可是大老板直发的啊!
“我没撒谎,一开始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原来我对他是一见钟情,那些话,那些动作,完全是当时下意识就做了,我也没注意当时才是我们第一次见,我那些举动实在有些过了……”
而且赫连粟也没有拒绝。现在想来,他果然是经验丰富,自己当时也太傻了,就那么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后来才会伤的那么深。
尚无谓真的带着赫连粟去买了一包中华当赔罪,接着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尚无谓还不放过人家,硬拉着人要请赫连粟吃饭。
“这都到饭点儿了,就顺道一起吃了吧!”
赫连粟意思意思,就跟着尚无谓走了。
一路上,尚无谓嘚吧嘚跟赫连粟吹等会儿他带赫连粟去吃的东西有多好吃,多美味,赫连粟只是微笑着点头。
这个自来熟的隔壁学校的同学,不知道怎么,他好像挺喜欢听他说话的。
结果到了地方了,发现尚无谓带赫连粟去的地方是一看上去就很高档,进去不穿西装打领带感觉都不礼貌的西餐厅。
赫连粟脸上僵了一瞬,坐下了。
尚无谓点了他认为特别好吃的几道菜,服务生走开后他还热情地给赫连粟介绍他刚点的那些菜有多厉害,食材有多新鲜多高级,这家西餐厅有多正宗!
岳轩怀疑的目光锁定了李逸,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李逸也曾经带岳轩去吃过西餐,但是岳轩在服务生抱着菜单鞠了一躬走开后,悄咪咪小声地跟李逸道歉,说他并不怎么喜欢吃西餐,然后李逸就直接带他走了,去吃岳轩喜欢的寿司自助了。
李逸带着一点诡异地骄傲亲了岳轩的脸颊,他还是比尚无谓会一点的。
尚无谓没注意到这两位的动静,只是略带着后悔继续述说他和赫连粟的第一次“约会”有多失败。
“菜上来之后,他很给我面子,每样都尝了一小口,说自己不饿,刚吃了东西,食量也很小。”尚无谓苦笑,“我真信了,因为他真的好瘦,我还劝他多吃点,因为我想让他多长点肉。”
他当时已经抱着心疼赫连粟的想法了,觉得一定是没有人关心他的吃食,一定是他家里人都忽略了他,才让他那么弱不禁风的。
岳轩回想他看到的赫连粟,确实瘦,瘦的不正常,不像是减肥或者不吃饭造成的,更像是生了什么病。
“吃完了饭约了下次见,因为我东西忘了拿,又返回去了,结果看到他去了西餐厅斜对面拐角处点了两个家常炒菜,还有一碗大米饭,打包带走了。我才知道,我对他的认知一开始就是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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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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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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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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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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