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更衣室中,能听见外面的音乐声。
音乐声时而高亢,时而亢奋,可以想象得到前面舞剑的人,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帅气。
夏苒苒顿时有些遗憾了。
错失了一次能看社长舞剑的机会。
脚掌心的疼痛持续,鲜血已经从脚掌心顺着滴落下来,滴在地上。
夏苒苒手边找不到可以去消毒的东西,她也并不想要加重感染,所以此时就只能继续等着。
可是,过了几分钟,人却还没有来。
夏苒苒皱了皱眉。
这边的大礼堂,距离校医院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距离,肯定不会这么长时间,难道是……
夏苒苒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她自从妈妈走后,就一直知道这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在危难的时候,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就比如说现在,她等在这里,也等不来任何人的援助。
是她天真了。
夏苒苒看着不远处自己的鞋子,想要去穿上,勉强可以走到外面打车去医院……
她的前脚掌的玻璃碎渣少一些,她想要踩在地面上就可以减轻痛苦。
她的全身心的感官都集中在自己的脚掌心,却根本没有发现,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了。
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夏苒苒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已经浸出了汗珠。
然而,长痛不如短痛!
她咬着牙,刚准备踩到地上的这一瞬间,身后忽然有一双臂膀一下就将她给抱了起来,她的身体一轻,猛地腾空,随即就又撞在了身后的软沙发上。
夏苒苒面前已经被一道浓重的黑影给完全覆盖了。
逆着光,夏苒苒有些惊讶的看着俯身撑着手臂在自己身体上方的男人……
“霍景深?”
就在她感觉到自己身处低谷的时候,霍景深逆光而来,让她嚯的眼前一亮。
也不知为何,就仿佛一瞬间,心里有了依靠。
霍景深蹙着眉,他没有顾及上和夏苒苒说话,就已经是蹲了下来,双手握住了女人的纤细的脚踝。
“喂,你……”
“别乱动!”
霍景深的声音很沉,带着几分警告。
脚掌心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玻璃碎片嵌在其中,看起来触目惊心。
夏苒苒被霍景深这样看着,有点别扭,挣了挣自己的脚踝,“我没什么事……”
她作势就想要把脚踝从霍景深的脚踝中挣脱下来,没想到霍景深却握的更紧了。
“诶……霍景深你干嘛?”
夏苒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就已经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能走?”霍景深冷嗤了一声反问,“你如果不怕你自己的脚废了,你就继续走。”
“我是医生,我能判断,我现在就是皮外伤……”
霍景深脸色很差,冷凝的如同是寒冬的冰雪,让夏苒苒说着说着,嗓音已经不自觉的低了下来,好像心虚的是她一样。
“没事,我已经找人去了校医院那边拿东西了……”
“呵,”霍景深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他能拿得回来?”
夏苒苒这次没有回答。
霍景深抱着夏苒苒从女更衣室出来,对站在外面的陆特助说:“进去把夏医生的衣服,鞋子和包都拿出来。”
“是!”
陆特助早就是已经在一旁待命准备了。
霍景深没有从正门出,直接从后台的小门出来,顾城已经在外面等了。
夏苒苒看着顾城,“你……”
这不是她租借击剑服的击剑馆的馆长么?
顾城脸上露出十分歉意的表情,微微颔首,“很抱歉,夏小姐,穿着我馆里的鞋子受伤,是我的失职。”
夏苒苒到嘴边的质问就这么被生生拦截了下来。
“没什么,反正不管是怎么样,对方总有空子可钻来针对我,跟你没关系。”
顾城已经准备好了车。
“车上准备了医药箱。”
霍景深把夏苒苒放上车,回身对顾城打了个手势,“谢了,那我先走了。”
顾城点了点头。
“阿泽刚才打了电话过来,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在枫林苑了。”
汪奕泽比顾城霍景深的年龄要稍稍小一点,再加上心性浮躁,就喜欢凑个热闹。
霍景深眉心微蹙。
“我知道了。”
夏苒苒看看霍景深,再看看顾城,指着两人,“你们认识?”
顾城微微一笑,向后退一步,让开了车前面的道路。
“夏小姐,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等到车开走,夏苒苒都有点愣怔。
三次?
去击剑馆租借衣服一次,这是第二次,哪里来的第三次?
她狐疑的看向霍景深,霍景深已经将医药箱取了出来,打开了医药箱,取出来镊子和酒精。
霍景深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镊子,用酒精棉球擦洗了一下镊子。
夏苒苒只觉得男人微凉的手指指腹,摩挲到她的脚踝。
“不用,我自己来吧……”
霍景深不由分说,就已经用镊子去取夏苒苒嵌在皮肤上的玻璃碎渣。
“唔……”
夏苒苒话都没说完,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霍景深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你现在还想要自己来?”
夏苒苒确实是下不去手。
这和真正的医者医不了自己,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
夏苒苒忍着痛,“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是在公报私仇呢?”
当啷一声。
霍景深把夏苒苒脚掌心的碎玻璃渣一个个的挑拣出去,镊子当啷落在托盘之内。
“忍着点,要消毒和包扎了。”
霍景深换了碘酒棉球,同样消毒,不像酒精那么疼。
然而即便是如此,等到霍景深消毒上药包扎上纱布之后,夏苒苒也是疼出了一身的汗。
她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你以前也学过?”
霍景深的手法算是娴熟,纱布包扎的也是军医的常用方法。
毕竟跟着军队在外的军医,需要的就是最娴熟的手法和最高的效率,保证伤口能快速的包扎,伤患在短时间内得到救治。ωωω.χΙυΜЬ.Cǒm
“跟着军医学过两个月,”霍景深将医药箱阖。
夏苒苒将脚向回缩了一下。
“谢谢。”
霍景深握着她的脚踝没有动。
夏苒苒脸上有些羞红的燥。
霍景深目光平缓的落在夏苒苒的面上,仿佛可以透过她的眼睛,看到更深处。
“为什么不喊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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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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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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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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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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