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苒当然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留下的只有宿醉之后的头痛欲裂,至于说昨天跑到就把里面去买醉之后,彻底断片了。

  她摇摇晃晃的出了门,想要去照顾女儿夏朵朵,谁知道一开门,已经穿好粉嫩的裙子,扎好了发带的小朵朵就站在门口,朝着她眨巴着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

  “妈咪,你醒啦!”

  夏苒苒摸了摸头发,“嗯,我醒了。”

  夏朵朵跟在夏苒苒的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角,压低声音小声问:“妈咪,你是不是和霍叔叔好上了呀?”

  夏苒苒:“……”

  她认真地看着夏朵朵,“这话可不能乱说,没有的事。”

  “但是我昨天看见了呀,”夏朵朵背着手说,“昨天晚上是霍叔叔抱着你回来的哟。”

  夏苒苒:“……”

  夏朵朵笑的更加灿烂了,补充了一句:“而且是公主抱哦。”

  夏苒苒:“……”

  她实在是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但是,周围的女佣看向她的眼神,都仿佛是带上了一点之前没有的恭敬。

  夏苒苒叫了陆特助过来,“昨晚你……”

  陆特助已经是摇头,一脸的面瘫,“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苒苒:“……”

  不要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样的话本来就证明了的确是有点什么啊!

  夏苒苒觉得这件事情要找霍景深去问个清楚。

  她敲响了霍景深的书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霍景深醇厚低沉的声音。

  夏苒苒深呼一口气,然后拧开了房门。

  霍景深坐在办公桌后面,手边是一杯咖啡,浓香四溢。

  他掀了掀眼皮,朝向夏苒苒挑眉,“有事?”

  “额……”

  其实是有事的。

  但是夏苒苒现在也确确实实的是说不出口的。

  对上霍景深的深眸,夏苒苒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算了,反正早晚都要说,早问早超生。

  她嚯的抬起头来,“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

  霍景深向后靠了靠,单手撑腮,唇角向上滑起一抹弧度来,一双深邃眸中满满的都是好整以暇。

  “什么叫做……不该发生的事?”

  夏苒苒:“……”

  听他这语气,难不成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了?

  她屏住呼吸,“就是……是不是做了让宋灵雪头顶冒绿光的事情?”

  霍景深眸中猛地迸射出冷意。

  夏苒苒被这冷意给吓得本能的一瑟缩脖子,眨了眨眼睛,她哪里说错了?

  霍景深声音变得很冷,“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就是我刚好路过,把喝的醉醺醺的你给带了回来。”

  夏苒苒得到了当事人本人的保证,这才是点了点头,“好,多谢多谢。”

  霍景深的脸更黑了,看着夏苒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就忍不住叫住她,“等等。”

  夏苒苒立即回身,“霍总,你还有什么别的事?”

  “这个你拿过去报销一下。”

  夏苒苒有点好奇的接过来,是一张发票联,是一件世界顶级手工西装外套的发票联。

  真贵!

  这才是真壕,比起来霍景深的这种手笔,夏家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的存在了。

  但是……

  刚才霍景深说让她报销?

  “为什么?”

  “这是昨晚我去接你的时候穿的西装外套,”霍景深语调波澜不惊的说,“然后被你给吐上了呕吐物,已经销毁了。”

  “!!!”

  夏苒苒吞了吞口水,“销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霍景深说,“按照上面的金额,除以你现在的工资数额,你还需要为我免费工作三十九个月零二十一天。”

  “……”

  夏苒苒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霍总……”

  霍景深一脸的这件事情无可再谈,“具体事宜陆特助会告知你。”

  夏苒苒转头就看见在一旁站着笑的一脸荡漾的陆特助。

  陆特助做出来一个有请的手势,“夏医生,这边请。”

  夏苒苒觉得自己已经是被抽取了七魂六魄了,头重脚轻,她跟在陆特助后面,问:“陆特助,你家大boss的那件天价西装的残骸还有么?”

  “额,还想还有吧。”

  “那就给我吧,我好供起来,”夏苒苒痛心疾首,“我三年多的工资啊,资本家怎么能这么狠!不给我发工资让我喝西北风么。”

  “这个你放心,夏医生,boss还是很良善的,包吃包住。”

  不过,夏苒苒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幸好昨晚没有发生什么。

  霍景深在书房里,心头莫名的有些窝火。

  他翻开了压在一沓蓝色文件夹下面的一份方方正正的文件,上面的黑体字呈现在人的眼前:“入学通知书”。

  本来他是想要亲手交给她的。

  但是现在看来……

  他直接按下了电话内线,“陆特助,进来一趟。”

  …………

  临近傍晚,夏苒苒去接了夏朵朵,发现霍小七已经被提前接走了。

  夏苒苒又皱了皱眉。

  最近霍小七这孩子也是古怪的很,偏偏躲着她。

  “是小七爸爸还是妈妈来接的?”

  “小七妈妈。”

  如果是在这次小七高烧并发肺炎之前,她还会认为,小七作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是很希望母爱的,离开自己开始“粘着”他自己的母亲也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中间隔了一次小七发烧住院的事情,她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她中间接了一下景欢和方颂琪的电话,约了一起吃饭,就定在了一家西餐厅内。

  夏苒苒到的时候,方颂琪已经到了。

  远远地,方颂琪朝着夏苒苒挥了挥手,“你总算来了,没给你点,先给朵朵点了一份a套餐的儿童餐。”

  “耶!谢谢方阿姨!”夏朵朵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的儿童套餐。

  方颂琪凑过来捏了捏夏朵朵的小胖脸蛋,“你跟你妈妈搬走了,我一个人住的都了无生趣了。”

  夏苒苒把外套的大衣给脱了搭在椅背上,“你可以找个男人。”

  “切,没兴趣,”方颂琪说,“我已经对我周围的这些老狗子完全丧失了兴趣了。”

  夏朵朵吃着水果沙拉,睁大眼睛,“什么叫老狗子?”

  夏苒苒将草莓牛奶端到夏朵朵面前,“吃你的,别听大人说话。”m.χIùmЬ.CǒM

  “哼,”夏朵朵哼了一声,喝了一口牛奶,嘴唇一圈都染上了一圈白色的奶沫,“我知道,老狗子就是单身狗,我妈咪也是单身狗。”

  夏苒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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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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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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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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