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健民的一名手下小声提醒着汪健民。
“呵呵……越来越热闹了!”
汪健民回过神来,看到老里长出现,顺势抱起了手臂准备看戏。
他能猜到老里长这些人来宁家的意思。
无非是不想惹祸上身,要把宁茜母女赶出村子。
他汪健民不过是利用这个机会,成全自己跟傅砾兰的美事。
在他看来,其实傅砾兰最应该答应他的美事才对。
这样的话,宁茜母女还有能栖身的地方,而现在随着老里长出现,这对母女在寿石村彻底待不下去了。
“宁太太在家吗?”
老里长徐德文杵了杵拐杖,朝屋里喊道。
“在呢!”
傅砾兰应了一声,慌忙丢下手里的毛巾,走出了正屋。
“老里长,您,您怎么来了?”
傅砾兰看清楚来者,茫然而吃惊。
寿石村的老里长八十多岁了,在村里很有威望。
如汪健民这等泼皮,见到老里长都不敢过于造次。
村里人比较注重礼仪,对德高望重者的尊敬程度比较高。
出大事的时候,老里长都会出来主持大局。
“我给您搬个椅子……”
傅砾兰赶紧把门口的椅子拿着,恭敬的放在了徐德文面前。
“小秦,阿姨家里没备烟,你那还有烟吗?”
傅砾兰看到秦惊龙在水井旁抽烟,问了一嘴。
“有!”
秦惊龙起身,将大半包香烟以及打火机,一起递给了傅砾兰。
“老里长,您抽烟!”
傅砾兰抽出来一颗递给了徐德文,一并帮忙点燃。
徐德文搭眼一看香烟的外包装,眉宇间忽然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这烟盒……能给我看看吗?”
徐德文看向了水井旁墩坐的秦惊龙。
“你随意!”
秦惊龙抬了抬手。
傅砾兰不明所以,云里雾里的把手里的烟盒递给了徐德文。
她不抽烟,丈夫宁羽庆倒是抽烟,但自打他去世后,家里已经找不到香烟了。
哪种香烟贵,傅砾兰肯定是知道的。
而她找秦惊龙借的这种烟,外包装很普通,更像是某个老卷烟厂生产的,看起来很古朴。
外包装是白色的,大字都没印,就一个简单的星星图案。
徐德文将烟盒拿在手里,越看越是心惊,刚落座的屁股赶紧抬了起来。
“您,您在戎部就职?”
徐德文问的是秦惊龙。
一句话问完,整个院子里寂静无比。
先老里长徐德文一步,待在院子里的汪健民,听闻这句问话,冷汗唰唰唰往外冒。
他大抵明白了,为何之前那个刚毅的汉子敢带着武器出来。
人家是戎士!
宁家找的援手竟然来自戎部!
万幸啊!
刚才幸亏没对人家大打出手,这尼玛要是动起手来,他们这些人早就躺下了。
“今晚,我住在宁家!”
秦惊龙没有直接回答徐德文的问题,而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徐德文:“……”
别人不懂这句话的真正意思,身为老里长的徐德文,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这一位来自戎部的青年,显然已经猜到自己带人过来的意思。
看似年纪轻轻,身上备着的香烟却是戎部特供的,举邦之内能抽得起这种香烟的人,少之又少!
“这么说,今天下午被埋的那个朱斌,就是您亲自操刀?”
徐德文大致猜到了。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早上还会再埋两个!”
秦惊龙掐灭香烟,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吩咐吕明哲泡杯茶过来。
徐德文:“……”
他身后的一众村民,全都惊得哑口无言。
埋了朱家小少爷还不够,明早还要继续埋人!
这到底是什么惊世骇然的存在?
“爷爷,您对他一口一个您,干吗如此自降尊卑?”
“戎部就职怎么了?您老人家可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老戎士,不是说还在高级将领身边当过职?”
“这小子年纪轻轻,您打仗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短暂的沉寂之后,徐德文身后的一个青年不服气的站了出来。
他叫徐一彬,如今在镇上的信用社上班,算是一个退役的戎士。
徐一彬快三十了,比秦惊龙的岁数大不少。
他十分看不惯此人说话的口气。
小小年纪,偏偏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
大言不惭的冒出一句,今晚要住在宁家!
他们这些人来宁家,是要赶走宁茜母女的。xǐυmь.℃òm
你一个小年轻,凭借什么身份护着这对母女?
把朱斌小少爷都给埋了,真以为朱家不敢杀你?
现在朱家要不是顾及北天王南巡楚城的惊天大事,早就派人过来将你小命取走了!
徐一彬在一番不服气的话语之后,向前迈了一大步,指着傅砾兰说道:“你们宁家惹了不该惹的人,寿石村不想跟着你们受牵连,希望你们顾及大局,今晚就搬出这里。”
他一带头,剩下的村民也跟着表了态。
总体意思跟徐一彬表达的没有什么出入。
也有跟汪健民之前说的那样,朱家在镇上投资建厂,造福了一整个镇子的百姓。
这种贵人是村民的摇钱树,不把你们母女抓走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希望你们母女识抬举一些,不要牵连村里的人。
“老里长,您……您也是这个意思?”
傅砾兰怔怔问道。
不管别的村民怎么想怎么做,傅砾兰只想听一听老里长怎么说。
宁家以前过的不错,她的丈夫生前对村里做过很多贡献。
村里两条通往镇上的主干道,都是傅砾兰的老公宁羽庆花钱兴建的。
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朱家人仗势欺人。
宁茜母女都已经走投无路了,村里人此举,不亚于赶尽杀绝!
徐德文深吸了一口气,拄着拐杖走到了水井旁,将大半包香烟递还给秦惊龙。
“人越老就越容易怕事,更容易身不由己。”
“也许您的身份足够强大,可您一旦离开,遭殃的还是宁家以及寿石村。”
“朱家人今晚不来,不代表以后不来,等那位北天王离开楚城,您应该能想到朱家后续的报复!”
“早点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
徐德文说完,落寞转身,拄着拐杖的身躯显得有气无力。
曾几何时,他也有一副挺得笔直的脊梁,站在那狼火如烟的战场上,奋勇杀敌!
这万家灯火的山河之下,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可,岁月不饶人,曾经笔直的脊梁被有钱有势的人肆意践踏。
脊梁弯了,骨气没了,成了一个俗人!
徐德文就这样弯着腰没入漆黑夜色。
汪健民几人见势,也跟了出去。
至于徐一彬,临走之时再次重申了刚才的话。
且,比先前还要犀利几分。
“明天早上若是还看到你们,那就休怪我们抓走你们母女送到朱家,请好自为之!”
吕明哲端来茶水,听到这番话,气的差点没当场拔枪。
“秦帅,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吕明哲不甘心的问道。
“他们不走,明早祭拜宁叔叔不热闹!”秦惊龙回了一句。
吕明哲:“……”
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
宁茜母女回村祭拜父亲,行踪并未暴露。
放汪健民等人离开,实则就是让他们通知朱家人。
至于朱家的人谁会来寿石村,最终的下场都是要跪在宁茜父亲坟前忏悔。
唯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祭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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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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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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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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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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