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我回来了。”贺郁临盯着玄关壁画下鱼缸里最大的那条金色锦鲤看了眼,伸手敲了敲鱼缸玻璃。
金色锦鲤像是听到了他的招呼,浮出水面吐了几口泡沫,欢快的游荡着。
小金是这个家里唯一陪伴他的“伙伴”了,但是他打算下周就把它送给江恪,让他最喜欢的宠物,去陪伴他最喜欢的人。
一百三十六平米的家,三个房间,他爸,他妈,他,一人一间,互不干扰,互不交流,他小的时候还以为别人家也跟他家一样,直到上了初中他才知道,原来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睡在一起的,别人的家庭都是欢颜笑语的。
这次清明,父母也是各回各自的老家,他跟着他爸,贺郁临望着空旷的客厅,连灯他都懒得开,进了门之后就自顾自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不大,但是被他设计的很温馨,飘窗上的几个仙人球已经开了花,这里是他的一片天地,他不知道江恪进来过没,应该没有的,因为如果进来过,江恪肯定会诧异的,因为他的房间贴满了都是各种各样的星空照片几乎占据整面墙。
贺郁临关上房门,走到床头柜跟前打开了星空灯,顺势的把星空灯从床头柜移到了头顶的床头架上,这样放更为广阔一点。
贺郁临瘫软的倒在了床上,抬头入眼的是浩瀚的黑白宇宙,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他自己,望着衣柜上的那束满天星,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弧度。
“江恪。”贺郁捂着心口,喃喃自语着,他也想把他的名字刻在心上,可是他知道,现在他还不能,因为一旦父母发现他纹身,那估计等待他的将是“酷刑。”
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但是他们都是从语言上刺激他,管控着他,有的时候他甚至更希望他们动手也不想听到那些所谓的“道德绑架“和“语言暴力。”
他是别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也是父母引以为傲的“门面”,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内心深处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叛逆,他渴望自由,但是却没有勇气面对单独的现实生活,他想快点从这个压抑的家里逃脱,但是却也知道,这是他怎么逃也逃脱不了的“牢笼。”
“叮咚!”一阵门铃声打断了贺郁临的思绪。
贺郁临顿时面上一喜,从床上弹跃而起,飞速的冲出了卧室,连鞋都没穿。
“你不是不上来嘛,你.....”贺郁临欣喜的打开了大门,当看清面前人影的时候,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爸,你....你怎么回来了?”贺郁临心有余悸,还好没让江恪上来,不然今天就死翘翘了。
“怎么,这我家,我还回不得了?”男人一身的酒气,跌跌撞撞的把贺郁临推开:“你刚还以为是谁?你妈回来了吗?”
“没,我同学刚送我回来的,我还以为是他呢。”贺郁临表情微凝,选择实话实说,估计他爸刚在楼下都碰到江恪了,毕竟这前后没两分钟,他都没听到机车声响。
男人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是楼下那个骑机车的小子吧,我给你说,这一看就是混的,不好好学习,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你最好离这种人给我远一点。”
贺郁临没说话,觉得喉咙有些哽咽,本想去伸手扶一下他爸的,一听这话,瞬间扭头就往房间走,砰的一下关上了门,男人见他居然还敢甩脸色,借着酒劲用力的踹了几下房门:“你这什么态度?说你两句还不让说了?”
贺郁临用被子蒙住了头,正准备给江恪发信息的时候,突然窗户被人推动了两下,贺郁临吓了一大跳。
“啊,你怎么上来了。”贺郁临快速的走到窗子跟前,定睛往下一看居然是江恪,整个人是又惊又喜,赶紧把窗户彻底的打开了,把手边的几个仙人球从窗台上拿了下来,轻手轻脚的拽住了他。
江恪一只脚已经踏了进来,这是二楼,这点高度根本拦不住他,更何况最下面的一家窗户上还装有防护栏,他一爬就上来了。
“嘘!我本来是打算走正常路线的,谁知还没等我往上走就碰到你爸了。”江恪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小心翼翼的翻下窗,盯着贺郁临刚才挪动的几个仙人球看了好几眼,幸亏他没有往上瞎爬,而是先敲了一下窗,不然这会估计手都会被扎穿。
几乎是江恪从窗台一翻下来,贺郁临就从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全身就跟过电似的,燥热无比,胸口火热即滚烫,像是要炸烈开来,呼吸都加重了好几分。
江恪转过身,盯着他看了一眼,四目相对,瞬间火花四射,所有要说的话仿佛都卡在喉咙里。
江恪一把扣住了他的后脑勺,手指插入贺郁临的发间,迫不及待的就吻了上去,急促的攻城略池,俩个人的呼吸瞬间融为了一体。
江恪的吻是霸道的,没有给贺郁临丝毫退缩的机会,贺郁临的反应也很大,闭着眼睛动情的回应着他的深吻,撕扯着江恪的衬衣,俩人双双跌倒在了床上。
江恪沿着他的颈脖往上不断的延伸,最后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这是贺郁临最为敏感的地方,也是江恪最为喜欢咬的身体部位,贺郁临的耳朵很好看,江恪心想,如果贺郁临戴上耳钉,绝对会非常的诱惑。
门外接连而起的踹门声打断了俩人,江恪遽然停了下来,贺郁临趁机从他身上翻了一个身,双腿跪坐在他的腰间两侧,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衬衣,任凭扣子撒落了一床,露出了白皙的胸膛:“没事,让他踹,他不会进来的。”
“操!”江恪哪里见过这般模样的贺郁临,泛红的眼角满眼是疯狂的欲望,就这姿势,就这状态,他还能扛得住。ωωω.χΙυΜЬ.Cǒm
“要吗?”贺郁临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从胸口一路往下延伸,最后停留在他的腰侧。
“不.....不太好吧,万一你爸进来怎么办?”江恪喉咙发紧,不自觉的滚动了两下,终究还是有点理智在,顺势捉住了贺郁临的手。
贺郁临没说话,只是俯身在他腹下三寸的位置隔着裤子,用唇轻轻的碰了一下,就这一个动作,差点没要了江恪的命,几乎是一个瞬间身体立马就作出了最直白的反应。
“轰!”大脑里的那根弦轰然倒塌,我去他妈的理智。
江恪猛的一个翻身就把贺郁临再次压在了身下,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过于凶猛,没太注意到旁边的设施,他的脚一下子绊倒了星空灯的线,放在床头上的星空灯突然掉了下来,准备无误的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啊,操。”江恪一声惨叫,再次停下了动作,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真他娘的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做的。
贺郁临惊恐的捂住了他的嘴,一看这情形,恨不得锤死自己算了,手贱的,这是他刚移动了地方,本来是放在床头柜跟前的,被他转移到了床头。
外面的男人估计是听到了声响,又连续敲了几下门,还没等他俩回神,突然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贺郁临和江恪拼住呼吸对视了一眼,那反应速度都堪比火箭了,俩人飞速的从床上弹跳而起,江恪本来想跳窗逃走的,但是贺郁临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让他走,打开衣柜门就把他推了进去,还好他房间衣柜大,是四扇门的那种推拉门。
“你干什么你,叫你半天你不应。”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凌乱的床铺,顿时心生了几分警惕。
“换床单,换衣服准备洗澡啊,我能干嘛。”贺郁临毫无生机的答道,站在衣柜前,当着他爸的面拉开了衣柜,随意的拿了一套睡衣出来,盯着江恪看了一眼,见他没事又给轻轻关上了。
“刚谁的声音?”男人也不是好糊弄的,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盯着贺郁临,像是要把他看穿。
“什么什么声音?隔壁的吧。”贺郁临撒起谎来眼睛都没眨一下,当着他爸的面脱掉了外裤露出了修长的大腿:“您要没事,请您出去,不要随便进我房间,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
“个人隐私?你给我讲隐私?你有什么隐私?”男人估计也是今晚喝了点酒,这话比平时都多了起来,一见贺郁临居然还敢对他这个态度讲话,顿时怒气横生:“贺郁临,我告诉你,你别学你妈那一套,你就是被你妈给惯的,成天就知道瞎跑,昨个饭都没吃完就跑了,你知不知道你几个表婶在背后都怎么说你的,说你没教养,你看看你那几个表哥,哪个不是高材生,现在咱们家学历最低的就是你。”
这话要是放在平常贺郁临肯定就忍了,或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此时此刻,江恪还在呢,一股深深的屈辱感从贺郁临心底油然而生,贺郁临咬着牙,把内裤一脱重重的砸在了床上,当场就跟他爸怼了回去:“他们多大,我多大啊,我他妈还是个高中生,你是想让我飞天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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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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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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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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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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