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得越奴如此狼狈的摸样,笙儿一时捂了嘴,睁大了眼睛,越奴没力气与她多言,只低低叮嘱,此事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为了避过芷兰宫众多宫人耳目,越奴在笙儿的搀扶下理了纷乱的青丝,拭净了脸上的血迹,披上笙儿带来的裘衣,掩去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裙,如此一来,面上是不会有问题的了,只是赫连湛送她的白裘沾染了点点血迹和尘埃,一时弄不干净了,越奴便吩咐笙儿先将那白裘藏起来,待收拾净了再拿出来,至于枭麟留给她的白裘,越奴自然不敢久留,让笙儿洗净了便给他送回去,笙儿都一一应下了。
待回到芷兰宫,越奴才发觉气氛有些诡异的静谧,只走到门口,连翘就瑟缩着身子上前来,神色紧张,“主子,皇上来了许久了……”
越奴微微一滞,眸光沉下去几分,身上破烂的衣衫若是被他看到,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来,越奴偏首想了想,回眸对笙儿低低私语几句,笙儿一惊,“主子?”
越奴只淡淡撇了手,“去吧。”言罢几步走到厚厚的帷幕之后,藏匿起自己的身子,褪去身上的衣衫。
笙儿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内室,片刻后,再次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神色紧张的赫连湛,越奴躲在帷幕后,望见赫连湛波澜暗涌的眼底尽是担心,心下隐隐歉疚,疾步走进内室,迅速拣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又坐下对镜梳妆,只刚刚把青丝放下,铜镜里的女子身后,便出现了一个俊美欣长的身影。
越奴微微一怔,唇角挽了笑转身望去,只见赫连湛垂眸凝着她,好看的眉眼蹙成严肃的摸样,坚定却不冷漠,好像一个赌气的孩子,越奴笑意更深,伸了指尖去抚平他的眉心,“不要皱眉头了,像个老头儿一样。”
赫连湛眉心一蹙,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钳在怀中,低哑的声音仿佛咬牙切齿,“小妖精,你居然让她那样骗我,你知道,我……”
越奴微微一怔,垂眸靠在赫连湛胸前,轻轻一笑,“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赫连湛为她的乖巧有些微诧,细细端详着她,“越越,出什么事了?”
越奴巧笑,“能出什么事呢?不过是外头地滑,我摔到了,弄得狼狈不堪,这才不想叫你看到。”
赫连湛微微眯起眼睛,眸底闪起灼灼光芒,越奴生怕他看出什么来,忙抬手捂了他眼睛,“不许看了,你这坏人进来这么快,我还没收拾干净呢。”
赫连湛闻言忍不住轻轻一笑,终于褪去眼底阴霾,望见越奴唇角微微的红肿,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笙儿怎么扶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越奴指尖摸摸嘴唇,疼得皱了眉,“你可别怪她,是我贪玩,想看看兰花开了没有,这才急着跑过去,谁料雪会那样滑呢。”
赫连湛哭笑不得,“傻瓜,现在这个时节,哪有开兰花的?”
越奴调皮一笑,“嗯,我也知道了,总算是没有白摔跤吧。”
赫连湛却微微敛了笑意,“越越很想看兰花么?”
越奴摇头,“不过是在惠妃宫里看到开得那样繁盛的梅花,这才想到了我宫里头的兰花。”
赫连湛还想说什么,薄唇却抿了起来,露出深邃温柔的笑意,恰在此时,笙儿垂着脸上前来,赫连湛看了她一眼,拉着越奴到软榻前坐下,这才接过笙儿盘中瓷瓶,淡淡一句“下去吧”便把笙儿打发了去。
越奴看着那瓷瓶奇怪,“这是什么?”
赫连湛睨她一眼,径自打开了瓷瓶,一股清香之气随之溢出瓷瓶,越奴刚想叹其芳香,唇上便落下一点温柔的薄凉,越奴微微一怔,抬眸望去,原是赫连湛捻了瓷瓶,为她唇角的伤口上药,长指便在鼻翼之下,带着温柔和凉凉的温度,越奴大气不敢出,低低道,“七哥,我……我自己来吧……”
“还疼不疼?”赫连湛并不理她,只轻轻问道。
越奴摇头,“不疼,不过是小磕了一下……”
“下次再这样胡闹,就让夕颜熬最苦的药给你喝。”手下动作依然温柔,语气却是阴冷。m.χIùmЬ.CǒM
越奴苦了脸,正想反驳,唇上却堵下一片温柔的霸道,越奴吱唔不出,眼眸迷糊,只望见赫连湛陡然放大的脸庞,那双暗沉的眼眸深不见底,带着令人窒息的魅惑,越奴顿觉不安,仿佛被那双眼眸看穿了心思,正欲转开了脸去,那吻却自唇角落到脖颈去,轻轻的噬咬带着不容人抗拒的诱惑,让越奴一阵阵晕眩和战栗,忽而脖间一阵尖锐的刺痛,越奴吃痛低呼一声,赫连湛身形一震,却没有停止那个吻,吻,带着怜惜和温柔,轻轻地,缓缓地落到她的脖间,一寸,一寸,皆是轻柔。
身子已然熟悉了他的挑弄,无法控制地战栗,越奴只觉脑中一片晕眩,气息跟着有些紊乱起来,心知不能再这番沉迷下去,伸手抵到赫连湛胸前,喘息道,“别,七哥,停下……停下来……”
赫连湛低哑潮湿的笑声自脖间传来,抬起脸来,瞳仁染着深埋的情欲,挑了眉梢,唇角噙笑,“知错了?”
越奴的脸如烧灼一般滚烫,推他,“哪有这般法子来惩罚人的?”
赫连湛咬了咬牙,似有些懊恼,“那你就乖些,不要让我玩火自焚。”
越奴一怔,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谁吃饱了没事做的要惹你生气?”
赫连湛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指尖点起越奴的下颚,“那人可不就近在眼前么?”
越奴吃吃一笑,“不与你贫了,说罢,来这儿什么事呢?”
赫连湛龇了龇牙,“还不能来看看你?”
越奴无奈一笑,轻手抚上他的衣襟,“倘若你是闲的慌来看我,何必外头一件龙袍,内里又是普通少爷锦袍?”
赫连湛深深望着她,半响,牵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苦涩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越奴见他神色凝重,不由心下担忧,“怎么了?是桑梓那边的消息吗?”
赫连湛点点头,沉声道,“就在一早朕下朝回到德阳宫,便见桌上放着一封信,道桑梓困于甘谷村,信封内,还有……一截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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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收藏又少了,念有点心寒——,好吧,文到现在也快接近尾声了,亲们有什么想对念说的都可以留言,让念听到你们的声音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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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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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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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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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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