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让我给你擦鞋吗?我擦就是了!”
她随手脱下脖子的围巾,刚要俯身擦陆安臣的皮鞋,一股浓烈的雪茄味道扑面冲过来。
她胃里一阵翻腾,随时随地都能被激发的孕吐反应,忽然就从胃里爬了上来。
一阵恶心被勾起,叶梓盯着陆安臣的鞋,“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叶梓还能来这一招,竟然说吐就吐,瞬间鸡飞狗跳,四处躲避。
陆安臣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到变得铁青,再到不忍直视,全程不过用了两三秒时间。
“你……”他气得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叶梓,“你竟敢对我……”
叶梓捂着嘴,有点尴尬,又有些得意。
她现在有点后悔,刚刚没能吐他一身。
陆靖深瞥见她嘚瑟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趁着包厢人仰马翻,他迅速拉住叶梓,从里面退了出来。
叶梓在洗手间里清理好自己,出来发现陆靖深斜倚在门旁,他双手环胸,淡淡看着她,“司晓已经找到了。”
叶梓睁大眼睛,“怎么找到的?”
“我让人调了酒吧监控,找到了他们关司晓的地方。”
“那我们快去见她!”
叶梓心急地从他身边经过,被他重新拽了回来。
“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我已经让阿浩送她去医院了。”
叶梓心里一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陆靖深早已经提醒过,可当叶梓真的亲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司晓时,她却没了上前相认的勇气。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司晓。
司晓的左眼眼睑下有一片乌黑发亮的淤青,嘴角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血,仿佛洁白的雪地上被人踩上了无数的泥脚印。
她的脖子上带着骨折固定器,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其他表面看不到的伤痕。
医生说她被送来的时候,嘴里少了两颗牙齿,下身有相当严重的蹭伤。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叶梓看着医生,放缓了呼吸。
医生沉默了几秒钟,慢慢点了点头。
叶梓当场捂住了嘴,眼眶里泛了泪。
即便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可此时此刻,看到司晓这副被人蹂躏的样子,叶梓还是感到震惊和痛苦。
“是陆安臣干的?”她浑身发冷地靠近,用力抓住了司晓冰冷的手。
司晓躲开她的手,手上的针头被挣脱,她双手捂着胸前,嘴里发出含糊的尖叫:“别碰我!走开!”
“司晓,是我,我是叶梓,别怕!”叶梓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
司晓从一片混乱中醒过神来,她抬起头,看见叶梓焦急的脸,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忽然抱住叶梓,控制不住地痛哭流涕起来。
叶梓感到一阵心酸,她咬着牙,想要控制住情绪,可作为女人的共鸣和伤情,令她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别怕,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她轻声哄着。wWW.ΧìǔΜЬ.CǒΜ
司晓浑身颤抖,她恐惧地推开她,不停地看向四周,“不,我要躲起来,我不能被人发现……”
她忽然掀开被子要往外冲,“他来了,我要躲起来……”
“司晓!”叶梓奔出去,看到司晓在门口被医生和护士堵住,医生强行给她打了镇定剂,重新把她抬回到病床上。
“叶小姐,她现在受了刺激,产生了一些臆想症,我建议你们还是等病人情绪好转一点,再来看她。”
叶梓用力握紧拳头,恨意弥漫进骨髓里,她转过身,被陆靖深拉住。
“阿梓,你冷静一点!”
“我要去问问陆安臣,他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女人,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司晓到底跟他有什么恩怨,要让他下这样的毒手!”
“现在最重要的是司晓的身体,等她清醒之后,问清事实才能得到答案,你现在去,除了只会打草惊蛇,起不到任何作用。”陆靖深皱眉。
叶梓咬了咬唇,用力握紧拳头,她开始后悔就那样轻易放过陆安臣,当时就应该一脚踢断他的命根子!
“阿梓!”蒋芸气喘吁吁地出现,“我一接到电话就过来了,司晓发生什么事了?”
叶梓神色沉郁,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件事情跟陆安臣有关。”
“陆安臣?你是说陆氏集团的现任总裁?”蒋芸的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你知道他?”叶梓怔住,蒋芸可不是那种会关注陆氏集团总裁是谁的人。
蒋芸看了陆靖深一眼,似乎顾及到他跟陆安臣的关系。
叶梓看出来了,她低声道:“没关系,你说吧。”
蒋芸小声说:“上个月有个女人来我们局里报案,说是被人灌了药,在酒吧里让人给那什么了,当时她的指控对象就是陆安臣。”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警方传唤陆安臣,正当我们准备调查的时候,那女人突然来撤销案件了,我们只好把陆安臣给放了。”
蒋芸说完,有些着急地拉着叶梓的手,“你倒是说啊,司晓他究竟出什么事了?”
叶梓咬了咬唇,“我也不知道,还是等司晓醒了之后再问吧。”
她抬起眸子看向四周,忽然发现陆靖深不见了。
奇怪,他刚刚明明就还在她身边。
叶梓和蒋芸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直到听见护士叫她们进去。
“司小姐醒了,不过,还是不可以让她接受太多刺激。”护士小心叮咛。
叶梓忽然拉住护士,“护士小姐,司晓留下的那些衣物证据,可以交给我们吗?”
蒋芸见护士流露出犹豫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叶梓指的是什么,还是机灵地掏出了警察证件,“我是警察,这次是专门来调查这件案子的。”
护士这才舒展开眉头,“好,我马上给您送过来。”
等门关上,叶梓和蒋芸一起关切地凑到床边。
“司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也许是经过休息的缘故,司晓的神情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尽管还是脸色苍白,起码不再歇斯底里。
“阿梓,小芸,我是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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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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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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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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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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