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心知道他最讨厌女人撒谎,她有些急了,“靖深,我这么做也是因为伯母不喜欢我,她都把叶梓带到家里来了,如果连你都不护着我,那个女人迟早会回来祸害我们……”
“她已经从陆家搬出去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陆靖深冷冷回头看她。
叶乐心心里有些慌,她哽咽着扑进他怀里,“我怕她把你抢走……靖深,你说过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陆靖深扯下她的手,忽然有些烦躁,这些年来,叶乐心总爱在他面前哭,他知道失去孩子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所以送叶梓去监狱的时候,他下了狠手。
可他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叶梓在监狱遭受的虐待,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残酷。
对比叶乐心这五年来养尊处优,金枝玉叶的日子,他忽然开始动摇,当初把叶梓送进监狱,究竟是对是错。
“你回叶家吧,五年了,也是时候回去陪他们一阵子了。”陆靖深淡淡开口。
叶乐心掀开被子,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目光哀怨,“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陆靖深脚步未停,回答她的只剩下关门声。
夏日的晚上有些燥热,陆靖深一路开车回家,远远的,隔着大门,看见陆家暖色的灯光,他却没有进去的心情。
看看时间,叶梓应该已经回郊区别墅了。
陆靖深长腿交叠,靠在车旁,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抽了一口。
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是白天在咖啡馆里,亲耳听到叶梓是如何在监狱里被虐待的那些事。
他恨她,他本该高兴的。
可他竟然愤怒到让人替她报仇。
陆靖深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想清楚这么做的理由,也许,他只是看在两人有一个共同孩子的份上。
陆靖深掐灭烟,回到家里,尹雪莹和陆宇森似乎都已经休息了,四周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清。
他刚走进卧室,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悄出现。
那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仔细将门反锁了,露出狡黠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去。
陆靖深解开衬衣扣子,去浴室洗了个澡,半晌,他围着浴巾出来,躺上床,顺便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下一秒,陆靖深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蓦地掀开被子,顺便摁亮了床头灯,神情惊愕地盯着床上那个翻身的女人。
她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身上穿着一条露肩睡裙,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挡住了灯光。
“我要睡觉……别吵我……”她含糊不清地嚷嚷了两句,重新躺下睡着了。
陆靖深石化了,她怎么在自己床上?
下一秒,他下意识地走到门口,刚想打开门问清楚,这才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深吸一口气,“妈,别玩了,快把门打开!”
无人应答。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陆靖深回过头,看见叶梓眯着睡眼,从床上爬下来。
她捂着嘴角,跌跌撞撞,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陆靖深一个箭步冲过去,拦腰抱住叶梓,刚把她带进洗手间,她趴在他胸口,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胸口的濡湿令陆靖深额头青筋直跳,白天对她积累的丝丝同情,这会儿变成了万分嫌弃。
“叶梓,你给我清醒过来!”他咬牙切齿地抓住她肩膀,浑身颤抖,无法直视自己身上的脏污。
醉了的人当然是感受不到他的愤怒的,陆靖深认命地把她搬进浴缸里,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睡衣。
纤细的肩带在她精致的锁骨上,衬着她艳如玫瑰的唇,有种脆弱的美感。
陆靖深俯身看着她,视线逐渐下移,直到看见她胸口若隐若现的风光。
他喉结攒动了一下,只是瞬间的事,就已恢复理智,把她睡裙脱掉之后,陆靖深将她转了个面,开始给她洗澡。Χiυmъ.cοΜ
女人背对着自己的那一刻,陆靖深瞳孔猛然蜷缩。
他看到了她后背的疤痕。
大大小小,交错斑驳,有些很浅,已经痊愈了,有些是磕碰的新伤,遍布淤青。
她以前的身体不是这样的。
他垂下头,眸光隐藏在细碎的刘海下,怔怔地失了神。
叶梓是被冷醒的,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泡在浴缸里,怔了片刻,刚想起身,身后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尖叫一声,捂着胸口刚想挣扎,身后传来陆靖深淡淡的声音,“是我。”
叶梓身体紧绷,不敢回头,“你……你要做什么?”
陆靖深甩掉手里的毛巾,半坐在浴缸边沿上冲她笑,“我能干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能干什么?”
叶梓稍稍冷静了一下,表情僵硬地提醒,“距离规定的排卵日还有三天时间……”
身体蓦地被他霸道转过去,她脖子以下的部分被湮没在泡泡浴里,唯独一双大眼睛惊恐不定地看着他。
陆靖深抬起她的下巴,声音里有几分危险,“今晚我非要你不可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慢慢放下了遮挡胸部的手。
“浴缸里,还是床上?”她漠然问。
陆靖深抿了抿唇,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转过去!”他沉声道。
叶梓睫毛轻颤,慢慢旋了一下,背对着他,下一秒,满头长发被他拢住了。
他手法笨拙,长发总有丝丝缕缕地垂下来,可他仍旧耐心十足地替她绑了一个丸子头。
“你吐了我一身,没洗干净之前,不许上我的床。”他拿起毛巾,丢到她身上。
叶梓渐渐松弛下来,看来她喝醉了,不下心进了陆靖深的房间。
“我马上就出去。”她低着头加快洗澡速度。
陆靖深唇微扯,也不解释,独自起身出去。
二十分钟以后,叶梓浑身清爽地从浴室里走出来,酒醒了,她也该走了。
她走到门前想要开门,片刻之后,瞪大眼睛又拉了拉。
“还不明白吗,母亲把门反锁了。”
叶梓转过身,看见陆靖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淡淡地看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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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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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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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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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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